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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家和林家之間到底有什么過節,為什么要毫不猶豫地把他殺了?那躺在地上汨汨流血的尸體,在林文欽看來,就像是被他信奉的神明所誅殺的他自己。在他的心里,他的神明不僅殺死了他,也殺死了他九年多的愛戀。林文欽從被迫變成半機械人開始,就渾身沉重,現在他終于在急火攻心之下,難以堅持,頭重腳輕,幾乎要跪倒在地上。他手上有槍,可是他怎么舍得用來攻擊他曾經的萌神?他究竟還能不能像小時候萌神襲擊那女孩時一樣,再相信萌神一次?萌神用審視的眼光觀察著搖搖欲墜的林文欽,伸手在機械臂上摸了一把,聞了聞那股稀有金屬味道,皺了皺眉。林文欽已經無力欣賞萌神皺眉時那種苛刻的美感了。他被萌神推著搡著,無比艱難地邁腿,走向那臺月白色的車輛。自己會被拿去研究還是怎樣?林文欽沮喪地坐在副駕上。糟糕,他蹭臟了萌神車里宛如白玉的座椅墊。林文欽在風馳電掣的車里一路耷拉著腦袋,沒精神再去欣賞萌神的側顏,只管著自己傷春悲秋,緬懷初戀。車輛抵達目的地,林文欽被萌神從車上拖下,很快有一名身穿制服的男人迎上來,替萌神將車輛開去車庫停放。林文欽看到自己正站在一座恍如都市宮殿的大宅門前,有個青年人等候在大宅門口。那人雖然看起來愛干凈,但胸前那副刺眼的聽診器實在是讓他覺得古怪。“帶回來了?”那人說完,轉過身,身后的大門自動自發地打開,那人走進了門,轉眼消失無蹤。你們都認錯了,我不是什么值得你們研究的對象啊喂!林文欽心里淚流滿面,他想開口辯解,卻只能發出機器發動的吭哧吭哧聲。他總不能說自己才是真正的林文欽吧,那豈不是更加找死嗎?萌神拽著林文欽一直往大宅子里走,踏進了大宅中的花園。林文欽本來是個喜歡花的人,但此刻心如死灰,暗暗罵道:種那么多不知道什么時候才開的玫瑰花,占地方!萌神拽得太用力,弄得林文欽脾氣上來,不想動了,杵在花叢中不肯走。萌神跟他僵持著,也不說話。我的大神喲,你就是這么對待欽慕你多年的狗仔隊的嗎?林文欽心里罵著,忽然聽見自己身上的金屬裝置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音,像是快要散架了。怎么回事,要露餡了?不要啊,他不想被就地正法!林文欽看著自己的手,欲哭無淚地感受著自己身上的重量漸漸減輕,看來是自己身上的高科技換裝大法正在失效。他的手,終于是他自己的了。他不想看著萌神的槍口指著自己,就咬咬牙,閉上了眼睛。他想過逃跑,可是他能逃去哪里,偌大的天底下容不得他,如果林家找到他,他只會被繼續抓回去關禁閉。而他最愛的萌神已經成為了他的敵人。“好了?!?/br>林文欽緊緊地閉著眼,聽到一個聲音在說話,聲線中雅韻繚繞,恍如一片音律的海洋。林文欽喜歡聲音里濃醇的磁性,雖還殘留著一絲青澀,卻蘊藏著力量,似乎能將萬物從這料峭的早春中喚醒,舒展困倦的四肢。“這里安全?!?/br>音律的海浪持續拍打著林文欽的心門,似乎要將之叩開。林文欽終于心癢難耐,睜開了眼睛。他知道他家的萌神從小不會說話,那么究竟是誰走到了他面前?他戰戰兢兢地睜開眼,眼前卻仍舊只有他那敢看不敢想的心上人,眼睛明媚如初春的柳芽,表情肅穆似隆冬的雪峰,活生生一個矛盾的完美結合體。“我們,到家了?!泵壬裼终f了一句。什么?他的萌神真的在對他說話,而且用了“我們”,林文欽覺得自己幸福得可以死亡了。林文欽迫不及待地問道:“萌……你是什么時候學會說話的?”萌神歪了歪頭,似乎在漫不經心地進行著回憶。這樣的小動作看在林文欽眼里,有一種介于成熟與純真之間的美好,動人到無法言說:“忘了?!?/br>“哈哈哈哈……說明是挺久以前學會的吧,祝賀你。跟大家交流的感覺,應該很棒吧?”萌神凝神注視著林文欽,林文欽也滿是欣喜地回望,林文欽眼中的對方,是他在林家里百般掙扎時,始終放不下的美夢。而他的夢,終于再也不用醒來了。“這不重要?!泵壬窈雎粤肆治臍J的噓寒問暖,將手往旁邊一指,向林文欽展示著這遼闊地界里的玫瑰。“種了很多玫瑰,喜不喜歡?!?/br>萌神說話似乎還不熟練,這句話甚至缺了主語,但聽著林文欽耳里,仍舊有如天籟琴音。林文欽對于玫瑰花的種類沒有太大概念,也不知道自家萌神為什么種那么多玫瑰花。但是當這里成為花海之時,若他與萌神能并肩漫步其中,靜享那種悠然恬淡的歲月,他便也想偶爾少女一回,掬起一捧濃郁的花香,煉成蜜糖,沉淀進屬于他們二人的回憶里。“等玫瑰開花了,我們一起合個影好嗎?”林文欽不死心地問。他想,萌神都這么大了,應該沒什么禁忌了吧。萌神似乎怔了怔,但卻微笑著道:“好?!?/br>林文欽的漫天遐想忽然散去,他發覺自己現在正赤著腳丫子站在園里的石板上。老天,他只穿著睡衣,連條睡褲都沒有,憑什么妄想自己能跟萌神平起平坐地站在一起?*****韓曄見林文欽正在低頭看腿,就也跟著瞟了一眼——沒穿褲子沒穿鞋,腳丫子白白凈凈,跟水仙花似的。韓曄心想:哦,林文欽不想走路,嫌地下臟是嗎?看來是自己太不注意了。韓曄伸手到腰間,他的外套剛好蓋住了腰際,當他的手往腰際摸了一把后,拿出來一副锃亮的手銬。“咔擦”一聲,林文欽被套牢了。“……”林文欽滿臉的欲哭無淚。韓曄見林文欽的手已經被束縛住,不存在對他東摸西摸的可能性,就安下心來,大踏步上前,抱住林文欽的腰和臀,一舉將他扛上了肩膀。*****“啊啊啊啊??!你干什么?”林文欽從來沒想過,這位只高他半個頭,而且身材勻稱的韓家少爺,居然能毫不費力地扛著他這個大活人。林文欽的頭朝著后方,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