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3
就去查?!碧阶颖行┿渡?,他從未見韓風澈露出這般擔心的神色,以為自己錯漏了什么重大的情報,嚇得半跪在地。 “不必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回去休息吧?!憋L澈搖搖頭,頹然回身回到位子上,撿起兵書渙散目光看著,探子兵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告了禮就出去了。 玉川城墻 “華哥,你已經在這里站一天了,想出什么破敵之策了嗎?”謝無雙吸了吸自己被料峭春風吹下的鼻涕,緊了緊自己身上的披風。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月生答非所問,呆望著不遠處的一棵參天大樹上安眠于巢內的小鵲。 “何枝可依?待得天下安定四海同心,哪兒不是可依的枝?”謝無雙在一旁拉著自己的新弓,對著羅桑的方向。 “天下安定,四海同心……除了戰爭,就沒有其他方法了嗎?”月生轉了個方向,垂著頭問。 “華哥你怎么突然像個娘們一樣多愁善感起來了,以前不是你說只有死者才能看見戰爭的結束嗎?”謝無雙收了弓,這才發現今兒月生徹底不對,失了往日的那股子生龍活虎的氣息,蹙眉抿嘴,像極了深閨里的小怨婦。 “……”月生將眉蹙的更深了。 “華哥是不是來親戚了,今兒狀態怎么這般不對?”謝無雙側彎身子,嬉皮笑臉地帶著“關切”目光詢問,自是見月生臉色由白轉紅,再眼前一黑耳光嘹亮被她掀翻在地。 “明兒我親自去探羅桑,你們誰都不許拖我后腿??!”月生拍拍屁股撂下這句話走遠了,不管謝無雙捂著被城墻堅硬石塊撞到的腦殼嗷嗚。 第二日,一大早醒來就是陰風怒號,黑云壓城,昭告著今日不會有什么好天氣,果不其然,才過了午時,雨絲就淅淅瀝瀝落了下來。 “將軍,您這是要去哪?”城門口的士兵見韓風澈一身戎裝騎著高頭大馬走來,忙上前問到。 “開城門,本將軍親自去勘察地形?!表n風澈揮了揮手,那士兵領命,乖乖開了一條縫系,讓韓風澈走了出去。 風澈出了羅桑,一人一馬走上了那條連接玉川的斜谷口,自從昨兒知道月生哭了這個消息,他的心里就如火燒針刺,這種感覺整整折磨了他一夜,牽動著他全身的經脈,肝腸寸斷……他想離她近一些,一丈也好,一尺也好,一寸也好;他想她會不會和他一樣走出城門,在某處相遇,和往日那般擁抱,牽手,共敘相思。 他不敢抱有太多希望,也知自己的結局很可能就是徒勞一場,但總是有什么牽引著他朝那個方向走去,就像冬夜里將熄未熄的火苗,明知它的結局,卻忍不住想去撥弄它。山谷凝著霧氣重重,春日的雨洋洋灑灑,或緩或急的敲打在他的頭盔上,又汩汩流下凝出一顆顆水珠如琳瑯般砸碎在他的肩頭,他一直凝視著前方,水霧在他的眸子里繚繞。 前方的霧氣傳來細小的沙沙聲,身后有什么飛過的聲音,風澈出了劍追著那聲音只劃斷了幾滴雨絲,山崖上幾只鷓鴣驚動飛過,凌亂一地鴻毛。 風澈想自是他多心了,收了劍繼續之前的行徑,前方的沙沙聲越來越大,迷迷蒙蒙的霧氣中走出了個半大的孩子,全身上下似是在泥水里滾過,臟兮兮的,他看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風澈就停了腳步,呆若木雞將他看著。 風澈害怕自己這副樣子嚇到他,勒了馬韁朝后退了退,那孩子對他的動作絲毫不關心,還是站在那里看著他不說話。 “你迷路了?”風澈低頭問到。 孩子點了點頭。 “你爹娘呢?” 孩子搖了搖頭,本來無神的眼里劃過一絲悲戚。 “你家在哪?”風澈放軟了語氣,從馬上躍下半跪在他面前。 孩子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宋國的方向。 “哥哥送你回家好嗎?”風澈替他擦去眼下的污泥,他的小臉露了出來,不健康的蒼白。 孩子點點頭,又搖搖頭,又放空了眼神。 “你餓了吧,給?!憋L澈在掛在馬韁上的袋子里拿出一個饅頭,孩子小手一揮,簡直是奪過去,狼吞虎咽。 “哥哥送你回去?!彼鹉呛⒆臃旁隈R上,自己坐到他的身后護著他朝玉川的方向走去,春雷響,雨絲也隨著變成了雨滴,風澈卸了身后的披風蓋在孩子的頭上,那孩子將披風拉緊了點,便又不動了。 雨中的遠方隱隱現出玉川城的輪廓,這座百年歷史的老城剛經歷了重創頹然又蕭條。 “去吧,哥哥只能送你到這里了?!彼o了緊孩子身上的披風,將他放坐在一塊平滑的大石上坐好,自己牽著馬站在他身邊…… 風澈的目光一直凝在遠方,挺著身子勒住韁繩過了許久,終是從眼中流出一絲悵然若失的情緒。他回過目光,落在那孩子身上,心頭一緊…… 孩子還是那副樣子,像是被上蒼抽走了靈魂般,他的眼里是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憂傷,他的身上是逃難留下的狼藉,他的心里是戰爭帶來的抹不去的創傷…… “這個給你……它能保佑你一生平安?!憋L澈取下手上繞著的佛珠,掛在他的脖子上,輕柔撫摸了他藏在披風里的頭,他朝那孩子笑了笑后便掉轉了馬頭一聲長鞭打碎雨滴,噠噠而去。 玉川城 月生支走了謝無雙,從玉川的邊門繞了出來,急不可耐朝斜谷口再次行去,這次她忐忑難安,坐如針氈,和上次夜闖斜谷口的時候判若兩人。她垂頭抬眼在馬上行著行著,突然看見不遠處的一塊大石上坐著一個孩子。 “你是誰家的孩子,怎么在這兒?”她跳下馬走到他面前問到。 孩子正舔著手指,嘴角上有饅頭的碎屑,他抬眼看她,不敢說話。 月生瞳孔驟縮,目光落在那孩子脖子上掛著的佛珠上,一顆顆紫檀小珠圓潤飽滿,紋理清晰,是上好的物什,絕不是這個一身破爛泥濘的逃難孩子所有,她止不住顫抖,腦海里全是風澈打坐念經的樣子,不由分說直接粗暴從孩子身上拉下那串佛珠放在鼻尖…… 那是,風澈的味道…… “說!你從哪弄來的??!”月生捏著佛珠,大聲質問,兇神惡煞,那孩子立刻滾落了淚珠。 “你快說?。?!”月生更兇了。 “哥哥給的?!焙⒆诱f完哇哇哭了,嗚咽著一股腦全說了去:“一個穿黑衣的哥哥給我的,還給了我饅頭,是他送我到這里的,嗚哇哇……” “他長什么樣??!” “沒,沒看清,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