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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之前在羽衣坊買的兩套裙裳就顯得太厚實了, 蘇令蠻無奈, 只得又吩咐綠蘿去鋪子里再買了三套夏裙替換,一套紅、一套藍,這一套最是素淡,在屋中穿極為舒坦。 “阿蠻jiejie不放算算, 你都多久沒出門了?” 蘇玉瑤恨鐵不成鋼地道:“你難得出去一回,還不興打扮得鮮亮些?這素色,哪里像個小娘子穿的?” 一邊推著她往畫屏后走,一邊朝外喊起“小八小八”來。 小八笑盈盈掀簾進來:“四娘子叫奴婢?” “對,快些把你家二娘子的衣裳拿出來挑挑,一會我們出門,務必要保證漂漂亮亮誰都挑不出一絲理來!” 小八連忙“哎”了一聲,立時便歡歡喜喜地轉身去開了碧紗斗櫥里。 也不怪她過分興奮。 最近二娘子跟書呆子似的,一下學便悶在屋里學這個練那個,她一時之間竟毫無用武之地,也是悶壞了。 只心里還忍不住為二娘子委屈。 二娘子這天仙般的人兒,哪曾受過這般委屈,便最苦的日子里,衣裳首飾總是不虞的,哪兒像現在,只得兩三套衣服替換。 ——其實蘇令蠻自己倒不大在意。 若當真想買,阿娘偷偷給的銀子也是盡夠了的,何況國公府每月還會給她十兩銀子的月例。 蘇玉瑤一眼就相中了那大紅水云紋綃紗半袖與品紅交領齊腰襦裙,可這熱烈的紅在這烈日炎炎里,蘇令蠻一眼看去便覺得熱—— 以至于綠蘿買回來當日,便被一直束之高閣了。 “真可惜……阿蠻jiejie穿紅色最……” 蘇令蠻搖搖頭,指了另一套快速地換了,水玉藍齊胸襦裙,胸前飾以嫩嫩的鵝黃緞帶,外罩一色的鵝黃廣袖明衣,施施然走出畫屏時,便有一股逼人的清新氣撲面而來,與畫中仙仿佛,看一眼,便覺得這不大的閨房憑空沁涼了許多。 蘇玉瑤話未出喉嚨口,忍不住攤了攤手:“當我沒說?!?/br> 蘇令蠻坐在梳妝臺上,由綠蘿慢悠悠地綰發,支頷懶懶看向窗外灼灼烈日,忍不住嘆了口氣:“阿瑤,熱啊……” 一想到一會還得在太陽底下溜達,她便覺得生無可戀。 蘇玉瑤“噗嗤”笑了通,“jiejie每日里跟個瘟貓似的躲在屋里,偶爾也得去曬曬日頭,感受感受夏日的長安吧?” 蘇令蠻再度嘆了聲,只覺得日子難熬。再過三日書院便該進入“避暑期”了,據說到時才算真真算是七月流火,驕陽似火。 “好了,二娘子看看?!?/br> 天氣熱,綠蘿也不作花哨打扮,只將長發分成兩股全數扎起,綰成兩個流蘇髻垂于左右,既俏皮又清涼,髻上各插了米粒大的小梳簪,與今日的清新裙裝極是相配。 蘇令蠻皮膚白透,本就無須脂粉污顏,綠蘿想了下,巧手點了鵝黃花鈿,更顯得一雙晶眸如春波碧草,顧盼含情。 “不錯?!?/br> 西洋鏡里照出的那張臉,讓蘇令蠻喜滋滋地瞇起了眼睛,頓時忘記了窗外的灼灼日頭:“綠蘿的手藝最棒啦?!?/br> 綠蘿莞爾。 “成了,快些走吧,楚世子大約要等急了?!碧K玉瑤急急的拉著蘇令蠻出門,孰料還未出院子,便被蘇蜜兒和蘇珮嵐兩人守株待了兔。 “兩位jiejie可是要出門?不如將meimei們一塊帶了去吧?!?/br> 蘇蜜兒期待地看著她們,許是最近長安呆久了,皮膚也稍顯得白了一些。 蘇珮嵐亦笑盈盈地點頭附和:“是啊,自來了定州,蜜兒與我都沒怎么出過門……” 白鷺書院那邊已經敲定,這兩人等避暑月過了再去上,蘇珮嵐說的也確實沒岔,兩人沒人帶著,也確實很是安分了一陣。 蘇玉瑤自然不能大大咧咧地說她要帶著阿蠻jiejie去與楚世子約會,可又著實不想帶兩個掃興的,一口便回了: “蜜兒meimei,阿嵐jiejie,今日我與你們阿蠻jiejie有事,明天阿瑤再帶你們出去,???” 跟哄小孩兒似的。 蘇蜜兒與蘇珮嵐對視了一眼,回轉時蘇蜜兒便淚眼汪汪的了,一副被欺負的小可憐相,抽噎著道:“阿瑤jiejie莫非是看不上我們倆?為何總帶著阿蠻jiejie,卻將蜜兒與阿嵐jiejie拋之腦后?” 蘇玉瑤很想點頭稱是,但若她此時點下這個頭,回頭估計得跪祠堂半月,只得頭皮發麻地看著兩淚眼汪汪的小娘子,支支吾吾不說話。 蘇令蠻被哭得心煩:“得了,哭哭啼啼有甚意思,妝都給糊花了?!?/br> 天氣熱,蘇蜜兒與蘇珮嵐又抹了厚厚一層脂粉,汗與淚交織著下來,黛粉暈開來,跟兩只臟貓沒甚兩樣。 “啊——”兩人唬了一跳,跳將起來,一邊掩臉轉回房一邊喚道:“兩位jiejie記得等一等——” 蘇令蠻與蘇玉瑤相視一笑,突然拔腿便跑,不一會便跑出了碧濤苑,待到二進院門口,才哈哈大笑起來。 蘇玉瑤上氣不接下氣地笑:“心眼子真歪,還想到阿蠻jiejie這里截胡,實在太看得起自己了?!?/br> 蘇令蠻臉不紅心不跳連珠梳都不搖,點了點她:“你啊,鬼頭?!?/br> 她倒不怕什么截胡,要真被截了還得謝人提前排雷,只不大歡喜自己被當做跳板,何況……還是蘇蜜兒的跳板。 蘇令蠻不憚于承認自己是個記仇的小心眼,并且對蘇玉瑤與她想法一致感到合作愉快。 ~ 每逢沐休,慶豐酒樓便客似云來,高朋滿座。 小二韋伍馬不停蹄地又引了一波人去二樓,果見威風凜凜的黑面郎君還坐在那臨街的散桌上,與一白面郎君沒滋沒味地品了一上午茶。 作為京畿第一酒樓,韋伍的眼力不差,對京畿里那些數得著的貴人更是如數家珍,自然認得出那黑面郎君是新近回來入了龍鱗衛的鎮國公世子,另外一個更是鄂國公府新近出名的風流世子爺。 這一武一文如何攪和到一塊,對于貴人之間的事兒,韋伍從來就沒弄懂過也沒想弄懂,可鎮國公世子對鄂國公世子那過分謙恭的態度,卻還是看出來了。 且不提兩者一個是勛貴的頭臉,一個是勛貴的痛腳,如今頭臉對痛腳畢恭畢敬,著實使人匪夷所思,便這二人擺出的翹首以盼,亦讓人忍不住好奇萬分—— 不知究竟是何等樣人,竟然讓這兩人候了半日? 韋伍一邊延請人入席,一便用肩上的巾搭擦了擦汗,正心下好奇著,鼻尖卻聞見一陣清幽的香氣,一道清新的色彩從眼旁飄過。 韋伍下意識轉頭,卻見一抹水玉藍沖入眼簾,小娘子身量高挑,蓮步姍姍間,自有一番優雅高貴,韋伍沒讀過書,說不出什么好詞兒來,只覺得在酒樓這七八年里,還未曾見過這般出眾的氣度。 正好奇有這般背影的小娘子是何等模樣,卻見剛剛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