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淚流滿面。

薩菲羅斯：哈。所以，你知道吧。

薩菲羅斯：我是異性戀。只喜歡女人。而且有女朋友。

t's:你放心。

t's:我會把你掰彎的。

t's:別怕。

陸煬簡直要吐出一口血，路人紛紛側目。

薩菲羅斯：不要打斷我的話。

t's:直男你繼續。

薩菲羅斯：所以你放心。

薩菲羅斯：我會做你的朋友，你無聊的時候我可以陪你聊天，而且我對你沒有性趣，既不會干你，也不會干完你就跑。

真他媽煽情啊。陸煬一邊嘔吐，一邊贊嘆自己被他一句“沒有朋友”就打動的內心真是柔軟極了。

t's:……

薩菲羅斯：是不是被我感動了，嗯？

t's:感動中國啊。

薩菲羅斯：客氣。

t's:竟然這么直接說干我。

t's:好粗魯，好暴力，好1111111111111111111。

t's:怎么辦？我心跳又飛起來了。

4

也許因為兩人隔了一星期沒聯系，再說上話頗有些“小別勝新婚”的雀躍，積蓄起來的內力施展開來，竟又莫名其妙地聊到了深夜。

和t’s表明了自己性向的陸煬，原本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顧忌徹底煙消云散，兩人就像真正的朋友一般，調侃打屁的同時，話題也漸漸向個人生活蔓延開。

這倒很像是正式的邁上了交友的進程，由誤會開始，再慢慢增進彼此的了解。

和t’s講話，總不會缺話題，他非常擅長聊天，像個魔法師，在本來淡薄的空氣中揮一揮法杖，便從一團一團的云朵里抽出五彩紛呈的話題。

陸煬看得出來，他對自己挺有興趣，因為他總拐彎抹角地把話題繞到陸煬身上去。

他不會直沖沖地說，喂，來聊聊你是個什么樣的人吧。

他會饒有興致地提議，我們來玩個游戲，怎么樣？

然后告訴陸煬，他來猜陸煬是什么樣的，陸煬只需回答他是或不是就好，只要他說錯一個，這游戲便停止。他的語氣志在必得，活似電視劇里給人算命的活神仙，十分裝模作樣，惹人發笑，又叫人忍不住想逗一逗他。

T’s:你是學生？

薩菲羅斯：是。

T’s:大學生？

薩菲羅斯：對。

T’s:不是本地人？

薩菲羅斯：你調查戶口？

T’s：請回答是或否。

薩菲羅斯：是。

T’s：W大？

薩菲羅斯：對。

T’s:你長得很帥？

薩菲羅斯：一般般。

T’s:請回答是或否。

薩菲羅斯：是。

T’s:你朋友很多？

薩菲羅斯：是。

T’s:有女友沒炮友？

薩菲羅斯：是。

T’s:喜歡運動？

薩菲羅斯：必須。

T’s:愛打籃球？

薩菲羅斯：這我和你提過。是。

T’s:一星期打超過三次？

薩菲羅斯：嗯哼。

T’s:是不是覺得我問的問題都很無聊。

薩菲羅斯：超級的。

T’s：那我不問啦。

薩菲羅斯：太好了。

T’s:那我來做個總結報告吧？

薩菲羅斯：不必了吧。我又不是做實驗小白鼠。

T’s:那我就繼續問了。反正我都沒說錯過。

薩菲羅斯：別……鼓掌歡迎。

那邊停頓了大約三分鐘，他大概一直在打字，陸煬放下手機走到窗前，快要圣誕節了，天氣越發冷起來，空中無處不散發著冷冷的雨味，窗戶被雨水打濕，模糊了寢室那條林蔭路，下晚自習的學生們在雨里走著，撐開的傘在燈光與雨景的襯托下如同一張張圓形的彩旗。

他靜靜看了看，又轉回身看手機。

T’s：你很年輕，自信，從小到大都比較優秀，成績好，長得帥，心里有些驕傲，但不愛裝B，愛結交朋友，但真正的知己并不太多，可能有一兩個，卻不在身旁，大概是你的初高中同學，所以你有點寂寞。你有女朋友，但是你倆不是天天見面，否則你沒空大晚上和我聊天，估計她不是你第一次OOXX的對象，熱愛運動，身材想必不錯，不過一周打超過三次，可見你精力太過旺盛，有多余的性欲沒發泄出去。

陸煬看完一遍，瞇起眼睛，又從第一個字看起，再看了一遍。

T’s：說完了，有沒有錯？你是不是當時就震驚了？

薩菲羅斯：你是誰？

T’s：看來我全都答中。

T’s：我是天使O(∩_∩)O。

薩菲羅斯：天屎？

T’s:不要侮辱我的美。怎么樣？我是不是好聰明？

薩菲羅斯：一般般。

T’s:尖叫！為什么！

薩菲羅斯：你說的話里有九成是我告訴你的再加上一成正常人都能做出的合理猜測和想象。不過……

薩菲羅斯：你話嘮。打這么多字。堆砌在一起看就有點驚人的效果。

T’s:哎被你看穿了，不過，這不是我的最終目的。

薩菲羅斯：嘴硬。

T’s:我嘴很軟，每天都有在保養！

T’s:別打斷我。我還沒揭曉我的最終目的。

薩菲羅斯：別說?？隙〞椎轿?。

T’s:接招吧！我最終想說的就是，你既然有多余性欲，不如……

薩菲羅斯：……

陸煬暗罵，只要這小變態敢說不如cao他，他就……

T’s：呵呵。我不說了。

T’s:你意會就好。我保留一點神秘。

薩菲羅斯：過來。

T’s:啊。不~~~你要對我做什么？

薩菲羅斯：我很想打你。

T’s:我知道。我令你又愛又恨。

T’s:那我最后再猜一個問題就好，好不好？肯定是你沒告訴過我的，我保證。

他如此嚴肅，這使陸煬嚴陣以待，不知道他又會問什么鳥問題。

T’s：你有點喜歡我，是不是？

薩菲羅斯：微笑。你報告都做了，所以游戲已經結束，我沒義務回答你。

T’s:微笑。

T’s:再微笑。

薩菲羅斯：你學我學得很開心？

T’s:無須多言。我已心領神會。幸福來得太突然啊，我只有微笑。

薩菲羅斯：SB。答案是不！

T’s:小樣，晚了~~~~哦哈哈哈哈哈哈。

微笑，再微笑，陸煬無奈地嘆口氣，伸長兩腳擱到桌上，背靠著椅子。進入期末，學校不再斷電，本來早該滅掉的白熾燈此刻在頭頂明明晃晃。

世界真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