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颼颼的天氣里，車子追風奔馳而去，陸煬將一只手插進口袋，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

薩菲羅斯：馬屁拍得不錯。

t's:實話實說。我從不拍馬屁。真的?？次已劬?⊙o⊙)。

薩菲羅斯：哈哈。

t's:今天你態度很好嘛。

薩菲羅斯：有嗎？

t's:YES。上兩次你都像吃了槍藥一樣，一臉覺得我是變態的表情。

薩菲羅斯：你不是嗎？

t's：……T.T好傷心。我是少女。

薩菲羅斯：少女HI。

t's:哇，你回應我。好奇怪哦。是發生什么好事？

薩菲羅斯：喝多了。

t's:??！喝酒怎么不叫我去??！

他說得理所當然，陸煬忍不住又笑，怎么會有人這么搞笑。

薩菲羅斯：你來。我請你喝。

t's:真的嗎？要不要順便酒后亂性？

薩菲羅斯：我酒后從不亂性。

t's:那你喝醉了會干嘛？

他抬頭望天，星子閃爍，月牙露出尖尖角，夜的氣息安靜又神秘。

薩菲羅斯：和你聊天。

t’s：……！

t’s：……??！

t’s：報告！

薩菲羅斯：嗯？

t’s：我剛才心跳加速了……

薩菲羅斯：哈哈。

t’s：問你一個問題。

薩菲羅斯：請。

t’s：你這是在泡我嘛？

是嗎？突如其來的問題。陸煬下意識地揚起了眉毛。

薩菲羅斯：不知道。

薩菲羅斯：興之所至。

t’s：渣??！

t’s：那求你一件事。

薩菲羅斯：好啊。

t’s：你喝醉了吧？答應那么快。

薩菲羅斯;反正做不到又不會怎么樣。

t’s：……

t’s：求你繼續。

薩菲羅斯：嗯？

t’s：繼續泡我。

還發了一個害羞的表情。

薩菲羅斯：NO。

t’s：O(∩_∩)O~開玩笑啦。我知道你不可能答應。

t’s：就是想調戲你一下。

薩菲羅斯：你是想被調戲吧。

t’s：你鬼畜了。

薩菲羅斯：喝醉了嘛。

t’s：那你再多喝點吧哥哥。

薩菲羅斯：你為什么喜歡叫別人哥哥？

t’s：因為有人喜歡被叫哥哥啊。

t’s：比如你O(∩_∩)O~。

薩菲羅斯：換個話題吧。

t’s：你害羞了^_^

薩菲羅斯：不聊了。我要睡了。

望了眼大馬路，靠，他睡哪去？

t’s：好。

t’s：晚安。

簡簡單單的晚安兩個字，卻讓陸煬覺得，怪別扭。

他沒回答，關掉微信，又朝KTV走了回去。

3

那之后幾天，陸煬和他又有聊幾次天。

每次都是在深夜，每次都是他先找陸煬。

每天過了十點半他都會準時報道，和有個鬧鐘一樣。

他喜歡用白癡表情做開場，然后陸煬每次都會回個嗯。

每次他都說晚安。每次他都不回。

好像認識很久一樣。

聊天內容都是扯淡，其實聊什么無所謂，反正只是兩個無聊的人在某個睡不著的時間段幫忙打發時間。

他讓陸煬覺得挺好玩的。說話雖然很YD，卻很坦蕩，不像有下流心思，像個沒性別的小屁孩，又時時刻刻不忘說黃笑話證明自己到了青春期。偶爾又很聰明，直覺很強。

周末，終于有了點空，和女友約會是必須的，她已經在電話里懷疑他是不是出軌了。

“我們都一星期沒見了?！彼魫灥卣f。

“對不起，最近很忙，明天出來吧？”他如此回復。

“隨便吧?！迸压首骼涞?，卻又保持高度警惕：“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

她總覺得她的男朋友天下無雙，是個人人爭搶的香餑餑。

三言兩語解釋不清，反而要吵起來，結果最后還是床頭打架床尾和，兩人又和諧起來。

陸煬睡到半夜醒來，下意識地睜開眼，卻見左手邊一團綠光，映射著女友的臉，他嚇了一大跳，和見鬼一樣。

“你在干嘛？”

女友陰森地看著他。

他湊近一看，才發現她捏著手機，上面是他和t's的聊天記錄，是他醉酒那天的。

“這是什么？”女友問。

“什么什么？”

“你們竟然還有聊天？”

“怎么了？是你一開始和別人說話吧?！彼f。

“可是我沒叫你接著和他聊??！”她大聲叫。

“有什么大不了的？需要半夜三更沖我大小聲？”他的聲音漸漸低沉，顯示出壓制的怒意：“他是男的好吧！”

“靠！”她把手機沖他丟過來：“拜托！鬼知道??！說不定是個MM扮GAY勾搭男人??？！你蠢??？！”

她沒意識到他的情緒，只是一個勁嚷嚷，成功讓他完全冷下臉。

“懶得理你?！?/br>
“不行！”她使勁扳著他的肩膀：“就算他真的是男的又怎樣？！不能背著我和他聊天！聽見沒？”看陸煬愛答不理地閉著眼睛，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用長長的指甲劃拉著他的手臂，強迫他醒來和她對視。

“大小姐?！彼纱嘧鹕?，冷笑：“你管那么多累不累？我在大街上看一眼別的女人你管，看個A片你管，手機里有幾個是女人的電話你管，微信回復別的女人的朋友圈你也管！TMD那還是我老師！你手伸太長了吧？我管過你和別的男人怎么樣嗎？”

他從來沒對她抱怨過，從前最多只是淡淡地笑她是個醋壇子，這是第一次兇她，她被嚇壞了，但猶自不甘心，心想，就是因為都是我管你，你從不管我，才讓我更生氣?？墒沁@話無論如何說不出來，在他冒火的目光的逼視下，她努力給自己找點理由站住腳跟：“就算他是男的，可是他是GAY，你和他老聊天，他可能會喜歡上你的……”

“他是GAY關我屁事？”陸煬沒好氣地低吼：“我又不是！”

“這怎么說得準！”女友尖叫：“人會變的！”

無語。陸煬沉默。

半晌過后，他的女朋友突然晃了一下他的胳膊。

“喂！你怎么這樣！坐著也能睡！”

“你到底想怎樣??？”他求饒：“我很困，想睡覺都不行？”

“你去和他說，你是異性戀，有女朋友的?！?/br>
“要說你去說。我平白無故跑去和別人表態我是異性戀我有女朋友？有這么自作多情的SB嗎？”

“我不管?！迸褤伍_他的眼皮：“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