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千萬不要引火燒身才好?！?/br>
    “你有病吧，跑到我這里說什么瘋話。馬上給我滾出去，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東西，敢跑到我這里胡說八道?！?/br>
    蕭錦云也不愿停留，倒是換了副臉色看秋笙，“姑娘是聰明人，我說的什么姑娘應該清楚?！?/br>
    說完轉身就出門去了。

    走到門外，還聽到屋內傳來的摔打聲，還伴隨著清脆的耳光。蕭錦云心里隱隱擔憂，不知道秋笙能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十三娘到底去哪里了還是不知道，杜爺也不在，蕭錦云也偷偷從后門出了寶香樓。

    太陽從街道的西邊沉下去，沉到那些平房后面不見了蹤影。于是家家戶戶便點了燈，青豆大的火苗，映得房間晦暗不明。

    蕭錦云沿著墻根走出去，沒走多遠，忽然有人從后面拍了下她的肩。

    猛然轉過頭。

    “你怎么在這里？”

    語氣里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激動。

    乞丐就站在她后面，還是縮著身子，看起來唯唯諾諾的。他說：“我知道他們在哪里，我帶你去找他們?！?/br>
    蕭錦云怔在那里，片刻才問：“你知道我在找誰？”

    乞丐沒回答，只縮著身子，低著頭往前走去。

    蕭錦云趕緊跟著他，繞過一個又一個巷子，越走越黑，街上幾乎不見了人影。再走就是一片荒地，蕭錦云有些慌了神。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

    乞丐回過頭看她一眼，仍沒有說話，又往前走。走了一刻的功夫，乞丐停下腳步，抬手指著前面，“就是那里?！?/br>
    蕭錦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座破敗的茅草屋。院墻是用籬笆圍起來的，隔著一段距離，也能看出里面有隱隱的燈光透出來。

    四周都是雜草，乞丐貓著身子蹲下去，蕭錦云也跟著蹲下去，忽然問：“你知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

    乞丐想了想，比出一個手，又加了跟指頭。

    “六個？”

    乞丐沒有回答，貓著腰往前走，蕭錦云也貓著腰跟上去。

    兩人繞到房子后面，蹲在墻根下，那墻上正好有一扇窗戶，透著亮光，隱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聽不清內容，蕭錦云又把耳朵往墻上貼了帖。

    忽然一聲清脆的耳光，接著便是女人的尖叫從里面傳來，還有叫罵：“狗雜碎，你要是打不死老娘，看老娘出去怎么弄死你?！?/br>
    是十三娘的聲音。

    蕭錦云繃緊了身體，連喘氣也不敢大聲。只聽一個男人的聲音又傳出來：“老婊子，你到底說不說?！?/br>
    “呸！”

    十三娘冷笑一聲：“有本事你打死老娘，這么多年，老娘還沒怕過誰。你們去告訴那姓杜的，我死了，他也別想逃過去。那賬本我已經讓人保存妥當了。只要我一出事，那邊立馬就把賬本交到衙門去?！?/br>
    “你個老娘們！”

    那邊叫罵著，又扇了十三娘一個耳光。

    這次十三娘像是早有準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聽那男人憤怒地叫罵聲，過了一會兒，慢慢平靜下來。

    正當蕭錦云要松口氣的時候，忽然聽那男人吼一聲。

    “老婊子，既然不說，就給我扒光她的衣服?！?/br>
    第95章：一念之差

    十三娘本就是做皮rou生意的，蕭錦云以為那些人是用錯辦法了。

    卻沒想到，隨后屋里傳來十三娘的叫喊，還有激烈掙扎的聲音。那叫罵聲，一聲比一聲難聽，也一聲比一聲慘烈。

    聽得蕭錦云的心一聲一聲，像要跳出胸膛。

    可是腳下卻生了根一樣，那晚王二壯給她的恐懼還留在心里，今晚又是那些人?？墒撬滥欠N人為刀俎的絕望。

    她忽然站起來。

    “你干什么？”

    乞丐猛然摁住她的肩，又把她摁回草叢里。

    “不能讓那些人為非作歹，你沒有經歷過，你不知道，但我今晚必須救她?！?/br>
    “那個人，也不是好人?！?/br>
    蕭錦云愣了下，乞丐仍死死摁住她的肩膀，“青樓里的人，大半都是逼良為娼?！?/br>
    隔著支持的距離，蕭錦云的目光正對著乞丐的目光，借著星光明月，她終于第一次看清那雙眼睛。

    飽滿鮮活，映出天上明月那泠泠的清輝。

    “這世上，本來就沒什么好人壞人之分，不過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墒墙裉爝@件事，我們既然來了，就不可能袖手旁觀?！?/br>
    她不知道乞丐是怎么想的，但如果他真想袖手旁觀，不可能跟著這些人，又返回去找她，帶她來這里。

    更何況，十三娘做的事也未必就傷天害理。

    如果當年她沒有救下秋笙，或許她便不會墮落風塵，但是等待她的卻未必是比現在更好的命運。

    這一點，秋笙自己應該也是明白的。

    肩上那雙手的力道放松了一些，蕭錦云站起來摸索著往正院去。身后那乞丐忽然叫住她。

    她轉過頭就聽乞丐說：“他們人太多，不能硬闖，我想辦法引開他們，你再進去?！?/br>
    蕭錦云原本以為他是要勸自己，沒料到他忽然說出這么一番話。一晃神的功夫，乞丐已經繞著墻根跑開了。

    她神出手，那個“哎”字還卡在喉嚨里，就見不遠處乞丐撿起一塊石頭，猛地從那窗戶扔了進去。

    “分頭行動?！?/br>
    乞丐丟下這四個字，拔腿就跑得沒影兒了。

    蕭錦云一愣，看著那消失在墻角的背影，這種時候，那背影竟不知為何生出幾分氣魄。

    屋里有人叫起來，十三娘得叫罵聲也停止了，卻聽她哈哈大笑起來，直罵：“報應，報應啊。你們今天要是弄不死我，就給我等著……”

    話沒說完聲音忽然斷了，像是有人捂住了她的嘴。

    聽屋內有人喊了聲：“出去看看！”里面立馬便響起凌亂的腳步。

    蕭錦云回過神，拔腿就往乞丐相反的方向跑去。

    院子里仍亮著燈，她不敢從前門進去，只能找了處壞掉的籬笆，燈光從房間里透出來，把那些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映在院子的雜草里，像是山魈野鬼。

    蕭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