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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之卻說:“當局者迷,沈珩他現在被這案子牽扯著,束縛了手腳,有的事未必能自己去做。就像我想幫他,可是我的身份放在那里,我跟他的關系也擺在那里,我貿然插手就成了以公謀私?!?/br> 傅景之這道理講得明白,蕭錦云才知道這些人都狐貍一樣的狡猾。她剛要說,既然傅景之是沈珩的朋友,卻為何不出手相助,就被他幾句話堵了回去。 蕭錦云也不說什么了,只問:“沈珩現在跟杜家怎樣了?” 傅景之打量著她,笑:“我還以為你會問我,究竟是個什么樣的案子?!碧ь^望一眼頭頂上那毒辣的日頭。 “找個樹蔭處吧?!?/br> 說著往來時的路上走,蕭錦云在那多蹲了片刻,還是跟著去了。心里雖然氣不過傅景之隨時一副拿捏她的模樣,但是沈珩的事,她也的確是掛念著。 跨回小溪那頭,便是一條長長的林蔭道。那個穿青衣的男子牽著馬跟在他們后面,傅景之比蕭錦云高出許多,一步要比上她的兩步了。 但他也不急,放慢了腳步等著她走。 一路走,蕭錦云便聽傅景之說著。他也沒多說什么,只說前些日子那縣城河邊的樟樹林里,出了兩樁命案。 第一樁案子是被那東市的里甲發現的,尸體從河里浮起來,當時他正跟幾個工人在河邊視察堤防。 嚇了一跳,匆忙讓一個工人到縣衙報了案。 按那里甲的說法,尸體浮起來的地方,離河港不遠,恐怕是有人殺人拋尸的??h衙也趕快貼了告示,讓人來認領尸體。 可告示剛張貼出去不久,就有人說,那人是個外地人,有人看到他在“運來”客棧住過宿。 當夜官府便帶人查封了運來客棧。 這件事蕭錦云也還能回憶起來,當夜她便是住在那運來客棧,后來卻忽然來了一批官兵,將他們全都趕了出來。 還把客棧也查封了。 第二樁命案,其實她也有印象,因為那日正是他們在公堂與陳家對峙的日子,后來衙役回來報,案子便停了。 若不是周氏那事兒,陳家出了銀子請了縣丞來看好戲。若不是那日正好有個端著刺史身份的傅景之,他們這案子還不知道要拖到何年何月。 “只是,這兩樁案子之間,有什么牽扯嗎?” 蕭錦云看著傅景之,傅景之也轉過頭來看她,“原本是沒有什么牽扯的,不過,那一樁案子牽扯到運來客棧,可那掌柜卻打死也不認自己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更不認那死人在他的客棧住過?!?/br> “可是這件事已經傳出去了,且不說舟山縣是個交通要道,來往商販不少。便是那縣官,在他轄區內出了這么大的事,鬧得人心惶惶,對他的烏紗帽也有影響?!?/br> 蕭錦云想了想,偏頭看傅景之:“如今他們知道你是刺史,想必就更著急了。那縣令肯定以為你是來查這個案子的?!?/br> 傅景之眸色微動:“這么說,錦云覺得我不是來查案子的?” 蕭錦云似乎察覺自己自作聰明了,便低頭扯了一根狗尾草,夾在指尖不說話。 傅景之也不逼問,只作不經意地一笑帶過,可那目光里,卻有復雜的神色。 后面的事,他也不能往復雜處提,只刪繁就簡地又說了幾句:“開始那客棧掌柜抵死不認,說那人不是他客棧里的客人??赡强h令卻說,他客棧里人多,未必全都記得,更何況那人已經被水泡得面目全非,他認不得也不是沒可能?!?/br> “簡直是個糊涂官!” 蕭錦云聽得心里不舒服,拳頭也不由自主握了起來。 傅景之看在眼里,又抬頭看向頭頂那樹枝。 小道兩旁的樹已經長得枝葉相連了,盤根錯節地纏繞在一起,傅景之看得忽然有些心煩。 從京都到地方,那些枝葉已經環環相扣地連在了一起,牽一發而動全身。 蕭錦云想的每次,他這次來,的確不是為了這些小案子。 所以那個縣令再是糊涂官,只要沈珩那邊出不了大問題,他便暫時不會插手這些事。 也不便說什么,只道:“糊涂不糊涂,只有等案子查清才知道??傊谝粯睹?,運來客棧那掌柜已經認了下來。眼看就要簽字畫押了,可沒想到那縣令讓他把第二樁也認下來,一樁兩樁都是死罪。那縣令大概也是為了安定民心?!?/br> 蕭錦云眼里都要噴出火來。 “民心也不是找人頂罪就能安定的,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豆腐,這舟山縣到底也是個中縣,這么多老百姓,以后日子要怎么過?!?/br> 傅景之眉頭一挑:“這幾年,百姓的日子不是照常過了?這舟山縣令,雖然膽小怕事些,卻也算不上大jian大惡?!?/br> “這還不是大jian大惡,這案子明明有很多蹊蹺,卻讓一個無辜的人來頂罪,人命關天的事,到你們這里都不是大事了?!?/br> 說著連帶著傅景之一起白了一眼。 傅景之也不生氣,只搖頭笑:“那是你還沒見過,什么是大jian大惡之人?!?/br> 蕭錦云看他的眼神冷了幾分:“我覺得你這笑好沒有道理,難道在你們當官的眼里,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嗎?你是江寧府的刺史,舟山縣只是江寧府下的一個中縣,難道這事兒你眼睜睜看著就不管嗎?” 傅景之看她冷冷的樣子,像是真生氣,才收斂了笑容:“不是不管,不過暫時也就這樣了?!?/br> 第63章:開墾農田 什么叫暫時也就這樣的,蕭錦云并不明白,但是傅景之卻是不想說下去的樣子。想想還是氣憤不過。 就問傅景之:“你說這些,跟沈珩有什么關系?” “其實也沒多大關系,只是,那掌柜見到第二樁命案里的兩具尸體,當即便認了,說那兩人的確是幾天前在他店鋪住過,只是,第二天他們去收拾房間的時候,兩個人已經走了。也不知是何時走的,但因那客棧人來人往,有許多商販的確是天不亮就趕著出去做生意,所以他也沒有在意?!?/br> “可是他也不認人是他殺的,正趕上認尸那天我也在現場,那掌柜大約也聽到我的身份,便拼死跪在我面前,要我給他做主,連同第一樁案子也給翻供了?!?/br> “可他卻不曉得,你并不關心他的死活?!?/br> 蕭錦云面無表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