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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對于長子向來放心,可是沈棣還是調查了一番。 謝采薇早年喪母,不過她親生母親的生辰忌辰都不是正月初二。 如果不是祭奠親生母親,她這又是給誰燒紙? “我就說別相信這一套,你還不信?!鄙蜢蠌睦锩娉隽藖?,“父親怎么來了?” 沈棣聞言皺了皺眉頭,“怎么回事?” 沈煜臉上有些無奈,但還是帶著幾分笑意,“之前不知道從哪里聽說,今個兒拜祭菩薩什么的,能保佑我早日康復?!?/br> 這人就是睜眼說瞎話,采薇知道沈煜這是在幫自己,她垂著頭,好像是默認了一般。 這件事能欺騙過沈棣,可是沈煜這邊自己還能隱瞞多久? 她是離開了狼窩又進了虎xue,可是不管怎么樣,都得先把眼前這一關隱瞞過去才是。 “父親怎么有空過來?”沈煜偏開了話題。 “順帶著過來看一眼,我要進宮一趟?!鄙蜷Φ降资遣环判?,看著兒子似乎精神了些的樣貌,他也沒再追問,若他真是開心,就這樣吧。 為人父母,他能給長子的并不多,這點自由還是能給他的。 “皇上那邊有什么事情?” “倒沒聽說什么,先過去看看再說?!?/br> 目送沈棣離開,采薇微微松了口氣。 她想要把那火盆給收起來,可是看到站在門前的沈煜,半晌采薇才開口,“你是不是已經好了?” 之前她跟沈煜置氣便是因為沈煜隱瞞自己,若不是眼睛已經好了,他怎么會一身酒氣? 或者說這人原本就是在欺瞞自己?其實他已經找到了辦法,可是在自己這邊卻還是裝無辜。 “沒有?!鄙蜢峡嘈?,還是那般模糊,現在能看到朦朧的身影,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人,可是再仔細點卻又是看不清楚。 “我不是故意隱瞞你的,只不過是希望能夠給你一個驚喜?!?/br> 采薇聞言一笑,十足的冷意,“那可真是大驚喜,我可真是要感謝你?!?/br> 沈煜看到眼前那朦朧的人,他想要伸手去抓住,可卻是被采薇躲了過去。 別院里,鳴鳶和寸心小玫他們正在那邊喝酒逗樂,并不知道主子們之間的事情。 卻說沈棣,接到宮里來的旨意后進宮,在太監的指引下一路到了采薇宮。 采薇宮似乎跟之前一樣,便是宮門上的匾額都是擦得光亮。 “怎么,太傅是心虛不敢進來嗎?” 宮院里,是帝王那帶著幾分瘋狂的聲音。 伺候的宮女太監一個個的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自己被無辜牽扯其中死的。 沈棣抬腳進去,卻見帝王竟是跪倒在地上,不知道在那里燒些什么,頗是幾分煙霧繚繞。 “臣……” “不用這么多虛禮,之前皇姐對太傅都禮敬有加,難不成我還不如皇姐?”應湛笑了起來,只是臉上卻掛著淚水。 沈棣見狀一愣,他可是有些年沒見過帝王哭泣了,即便是當時長公主薨逝,帝王也只是沉聲一句“知道了”而已。 “太傅,跟我說說我母親吧?!?/br> 沈棣聞言愣了下,這才開口,“竟寧宮變之時,臣當時丁憂在家,只知道先皇后娘娘大智大勇,將皇上和長公主護送出宮……” “朕說的不是母后,是朕的母妃!”一摞紙錢被丟到了火盆里,一下子跳起了火龍。 沈棣久歷軍中之事,早就習慣了生死。而身處朝堂之上,他卻又是身不由己。 “皇上的母妃,臣并不熟悉,還請皇上恕罪?!?/br> 應湛轉頭看著跪倒在那里的人,他冷笑一聲,“你可是我大雍朝的功臣,皇姐在世的時候說太傅一片拳拳之心,朕萬萬不可辜負,你哪里需要朕寬???” 沈棣低頭聽著,只覺得這話萬箭穿心。 “可是太傅,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問心有愧嗎?皇姐對你如何難道你不知道?你可真是狠心!” 沈棣聽到這話猛地抬起頭來,看著似乎陷入癲狂狀態的帝王,他有些不解。 應湛看到他這樣卻又是一聲冷笑,“怎么,朕說的不對嗎?今天是慧明皇后的忌辰,難道太傅不給你口中大智大勇的先皇后燒幾張紙錢嗎?” “慧明皇后的忌辰不是后日嗎?”這些年來,長公主一直都是正月初四祭祀慧明皇后的。 “宮變之時朕雖然年幼不懂事,可是這幾年里皇姐每每今日祭奠,朕還是知道的?!钡弁跛坪跗届o下來,一臉的陰鷙之色,竟然不像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郎。 沈棣不明白,為何長公主竟然刻意謊稱慧明皇后的忌辰。當時慧明皇后去世時,身邊只有長公主和年幼的應湛,對于生母的死,長公主肯定不會記錯的,那她又是為什么? 只是這個答案,似乎誰都沒辦法知道了,因為長公主也已經香消玉殞。 沈棣撿起幾張紙錢,也丟到了火盆之中。 零星的雪花多了起來,只是剛到了火盆旁就是滋滋一聲化成了白煙。 沈棣看著那被風卷起來的灰燼,腦中是在別院里,采薇跪在廊下,將紙錢往火盆里丟的模樣。 難道說,采薇今天也是在祭奠慧明皇后? 不可能的! 她不過是九江府的一個獵戶女,怎么會知道慧明皇后的忌辰? 沈棣搖了搖頭,應該是為了求上蒼保佑煜兒早點好轉,所以這次為菩薩燒送銀錢。 只是離開皇宮后,沈棣卻還是先去了別院一趟。 別院的院門緊閉,里面沒有什么聲響,似乎住在里面的人都已經休息了。 “侯爺,要不要叫門?”貼身小廝低聲問了句,他有些弄不懂主子的心思。 “不用,回府?!币苍S是自己多心了,一切都不過是巧合而已。 …… 采薇覺得這幾日沈棣來別院的次數有點多,每日里都會來這么一趟,或早或晚。 新年期間,朝廷也是放假,正月十八這才會有第一次朝會。 不過按照往常慣例,沈棣并不輕松。 過年期間各種事情都還得指望他幫忙處置,尤其是新年期間哪邊走了水,可還得京畿衛幫著處理。 可是今年,他像是個沒事人似的。 而且每每都是以關心沈煜眼睛的理由前來,可是昨個兒下午才過來,到今天上午還不到一天時間,沈煜這眼睛又是能恢復幾分? 采薇覺得這未免有些可笑了,她認識的沈棣可從來不是這么按捺不住性子的人。 沈煜像是毫無知覺似的,每日里除了照例敷藥之外,這幾日多了一樣,是在制作燈籠。 只是從選樣到削竹條都是他親自動手,采薇覺得這人簡直是瘋了。 “你若是以為這般苦rou計就有用,不妨繼續?!笨粗蜢鲜稚弦驗橄髦駰l而出現的一個個傷口,采薇轉過頭去。 “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