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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握能活下來。他捂住傷口跪倒,嘴里噴出血沫,抬起頭哀憐仰視:“趙師侄,這下你滿意了?”這把戲唬住了趙霽,卻沒瞞過商榮,王繼恩這破釜沉舟的狡詐再次推動他的憤怒,拔劍沖上來親自動手。趙霽轉身攔住。“商榮,商榮~”少年喉嚨像浸在冰水里,劇烈抖顫,支支吾吾央求:“他可能真有苦衷,東馬棚的事也不見得是他干的,你先饒他一次好不好?”這是商榮迄今為止聽過最扎心最狠毒的話,沖他瞪大充血的雙眼。“你是相信他,不信我?”趙霽心慌繚亂,回頭看看王繼恩臉上的淚痕血痕,想想過去幾年他的溫柔關懷,便止不住惶急。“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在想這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你混蛋!”商榮力竭聲嘶咆哮,心房現出裂痕,比身體上任何一處傷口都深。在他看來趙霽對王繼恩的寬容就是對他不可饒恕的背叛。都怪傷痛、怒火剝奪了他的理智,若能以平常心設想一下趙霽目前的心境,就該知道他被人抓住了心軟的弱點,在不明詳情的狀況下陷入迷惘,只要認真分析他自會清醒?;蛘吒嬖V他這滿身的傷勢都是王繼恩造成的,再提醒:“”方才你若遲來一步,我早已被他殺死了?!?,也能輕易扭轉他的立場。可惜商榮沒耐心解釋,性格里也缺乏撒嬌的天賦,在這極端情況下爆發了偏激本性,只恨趙霽不懂他不信他不幫他,再不想想自己也未曾體量過對方,生生把一枚勝子落成了敗招。“你給我滾開,我要殺了他!”他推開趙霽,揮劍直劈王繼恩腦門,趙霽本能得挺劍架擋,二人都使出全力,相思靈犀雙劍相擊,綻出無數比日光還炫目的火花,這絢爛的一擊瞬間耗盡了雙劍的壽命,劍身一齊斷折,仿佛反目成仇的怨偶因一時沖動同歸于盡。商榮被反彈的力道震得倒退,趙霽見他快要跌倒,急忙趕上扶持。這關心真是大錯特錯,盛怒已激活了商榮體內的蠱毒,右手受不可抑制的殺氣牽引狠命遞出,斷劍噗嗤嵌入趙霽胸膛,他的臉掠過一片濃霧般的恍惚,身體像被狂風卷入空中的樹葉輕飄飄幾個踉蹌,仰倒在商榮腳下。商榮瞳色如血,顫抖著發出受傷野獸似的驚喘,拋下血淋淋的斷劍,捂住疼痛欲裂的額頭,身體彎折,猶如一只在油鍋里撲騰的河蝦。凄厲的慘叫穿林沖宵,幾經掙扎他終于控制不住兇性撲到趙霽身上死死掐住他的脖子,趙霽身受重創,沒有足夠的力氣反抗,比起死亡的恐懼,商榮發狂走樣的面孔更令他心痛,艱難伸手撫摸他的嘴唇,食指又被他一口咬中。酸甜的血腥味溢滿口腔,商榮混沌扭曲的視野突然暫時復原,看清了趙霽痛苦的臉。殺意和恐懼兩相交兵,他的身體像一座失去防御的王國,正在蠱毒驅使下倒行逆施。不行,快住手!住手!為奪回政權,他拼命扭轉右掌擊打胸膛,以震傷肺葉的代價喚回清醒。他倒跌在地,盡情咳出幾口鮮血,搖搖晃晃站起來。趙霽平躺著,身體瑟瑟發抖,不時猛烈抽搐一下,鮮血染紅他的胸口,有的順著他的口鼻往外遷移,帶在生氣。商榮腦子還是荒廢的,彌漫著狼煙的殘跡,風聲似鼓槌敲打他的耳膜,引發心臟共鳴,咚咚咚地很有規律,忽然一個急忿的雜音闖入,將他訇然震倒。他以為敵人來襲,抓起斷劍防御,又聽到振聾發聵的怒吼。“商榮,你都干了些什么!”陳摶一掌打倒行兇者,匆忙趕到趙霽身邊,同時詢問王繼恩:“恩兒你怎么樣?”王繼恩見到救星,情緒一松,立刻疼痛難忍,咬牙苦撐道:“弟子沒事,師父,趙師侄被商師兄刺傷了,您快救他?!?/br>陳摶撕開趙霽的衣襟,傷口在左胸,離心臟很近,當年他在襄陽也曾受過同樣的傷,這次沒上次傷得重,想來還有救。“霽兒,你挺住,太師父馬上為你療傷?!?/br>他按住趙霽背心注入內力,一面怒斥商榮:“商榮,就算我們都對不起你,霽兒總是一心向著你的,你怎么能忍心對他下毒手???”現實的殘酷令他不忍卒讀,明白責罵無濟于事,向趙霽愧悔流淚:“對不起霽兒,是太師父太糊涂,不該讓你拜他為師,不該把你們放在一處啊……”痛心疾首的追悔直抵商榮內心,他已找回獨立的意識,傷心慘目凝視慘景。嘴里的血腥,手上的血跡都在提醒他和趙霽之間的一切都是錯誤。早知二人八字不合,性格不合,觀念不合。早知會給彼此帶來無窮的煩惱和災難。早知有太多因素阻礙他們相守。………………………………………………現在已是兩敗俱傷,繼續糾纏下去還會引發更大的悲劇,及時收手還不算晚吧,回到相識以前,天各一方總好過天人永隔。趙霽被血嗆得說不出話,臉上突然恐懼無限,那不是劍傷、窒息的作用,一切都源于他目之所見斷裂的相思、靈犀二劍金光熄滅,成了四截烏黑的廢鐵。劍靈與主人心意相通,有情發光,無情失輝。商榮,你竟真的對我死心斷念了?他涌泉般的淚水融不開商榮麻木的表情,見他轉身拖著傷痛的步伐離去,陳摶斷喝:“站??!你這是要去哪兒?丟下一堆爛賬不管了么?”商榮背對他冷酷回話:“我要去做我該做的事?!?/br>陳摶發踴沖冠:“你還想幫你娘報仇?簡直無藥可救!再不回頭休怪我無情!”商榮好像沒聽到他的威脅,自顧自朝前邁步,五丈、十丈、百丈、一里……直到越過這片山林,也沒等到陳摶的殺手。他像斷線的風箏遠走高飛,那些甜蜜的負擔終是全部解除了,今后他的身心不再屬于任何人,可是自由的來臨伴隨著劇烈的疼痛,仿佛一條蛻皮的蛇,渾身上下一寸寸龜裂。他努力吸氣抵御痛楚,執拗地與過去訣別,陽光鞭打著他蒼白的面頰,映出兩道若隱若現的光帶。第178章身世迷霧之問罪商榮拖著傷痛,頂著疲憊走了一天一夜,瀕死之際被一位好心的山民所救。這山民家世代都是采藥人,略通醫術,留他在家將養了三日。臥床時心也靜下來,他擔心起趙霽的傷勢,怕他有個好歹。后來又想當年在襄陽他也受過類似重傷,如今內功深厚又有陳摶救治,必能轉危為安。那小子運氣好,沒有我這個克星影響今后會過得更順吧。他提醒自己別再考慮無用之事,想回蓮華山莊尋找母親,傷情稍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