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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的長袍在風中微微飄動,玄色的靴子沾了泉水,在陽光照射下亮晶晶的,更顯得那人如芝蘭玉樹,與曰爭輝。 “朱師兄,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洪寧襄站起身,腳下的青石濕滑如鏡,她一個趔趄,險些跌進池子,朱宸風伸出了手,洪寧襄不等他攙扶,自己扶住了旁邊的屏風。 這扇屏風還是柳青冥擺在這里的。 她想起了往事,觸電般地松開手,尷尬地笑:“來了怎么不叫我?是不是等了很久?” “我看你在修煉,就沒有打擾?!?/br> 朱宸風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屏風和泉池,“這個地方,倒是很適合修煉??催@泉池的規模,想必葉師弟建造它,很費了些心思??礃幼尤~師弟在這兒過得不錯?!?/br> “和葉欽分開的那十年,我一直以為他過得很苦,沒想到,我們都想錯了?!焙閷幭逡恍?,指著遠處華麗的宮殿,“你看看,那里是天宮,是魔君日常議事的地方,再看看這兒。泉池,是他日常修煉之地,仙云閣是他休息的地方,還有那邊。是雪苑,有客人來了就住在那里。香苑,是魔君和他的手下放松的地方。還有十座魔營,是他練兵的地方。他日子過得不但舒坦,還很充實?!?/br> “那家伙把我們耍得團團轉?!敝戾凤L嘆了口氣?!爸豢上?,我想找他打一架,都沒得機會了?!?/br> “……”洪寧襄松了口氣,他用這般調侃的語氣說話,是不是說明他已經原諒柳青冥了? “算了,不提他了?!敝戾凤L笑笑,“方才我遇上九爺了?!?/br> “九爺找你麻煩了?”洪寧襄緊張地看著他。難怪石定峰一大早出了門,是為了找朱宸風算賬? “沒有。只是聊了幾句罷了?!?/br> 朱宸風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洪寧襄看到他笑容如沐春風,也就把心放回肚子里。 “襄兒,我得和余長老他們一同回聯盟交差了?!敝戾凤L說?!敖袢站拖雀孓o了?!?/br> “這么快?!”洪寧襄脫口道,“我還想請你吃頓飯,謝謝你照顧鳴兒呢。還有這次聯盟來找我的麻煩,也多虧了朱師兄幫忙,我想好好答謝一番的?!?/br> “你的心意我領了,至于吃飯,不如先欠著,有機會你再補上,如何?” “那就這么說定了,日后你可不能忘了?!焙閷幭逍廊粦?。卻有些說不出的失落,明知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但真到了分別時,難免有點兒不舍。 “聽九爺說。你們打算回天極修界?”朱宸風輕聲問。 “嗯,我想回家鄉看看?!焙閷幭宓?,“你呢?” “我要回一趟逍遙修界,找我爺爺查一件事?!?/br> 朱宸風說著,不等她接話,又道?!跋鍍?,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見,我想送件禮物給你?!?/br> 他低頭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個精致的錦盒。 洪寧襄看到他鬢角有兩縷烏散落下來,根處泛著銀白的光芒,烏拂過,襯得手指細長如玉,手腕處幾道細細的疤痕,不經意顯露出來,縱橫交錯,觸目驚心。 她吃了一驚,剛想問那傷疤怎么來的,他袖子一滑,遮住了疤痕,錦盒已經遞了過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一件破禁的寶貝,如果你遇到什么難破解的結界或者禁制,可以用它來試試。平常把它戴在胸口的位置就可以了,不用的時候,它還有一個護心的作用?!?/br> “這么貴重,我、我不能收……”洪寧襄結結巴巴地說,且不想他為何送這份禮,要是讓九爺知道了,豈不又要打翻醋壇子了。 “收下吧?!敝戾凤L推了推錦盒,目光坦然,“你被抓來妖界,怎么說我也有過錯,這東西就當是賠禮了。如果你不收,那就是不接受我的道歉了?!?/br> “好吧?!焙閷幭迨障铝隋\盒,抬頭一笑,“事情已經過去了,朱師兄,以后你就別再耿耿于懷了?!?/br> “嗯?!敝戾凤L最后看她一眼,“你也是?;亓思亦l,以后和九爺好好過,別動不動離家出走?!?/br> “知道了,朱師兄。你還是那么啰嗦?!焙閷幭遢笭栆恍?,“你們現在就要動身嗎?” “嗯?!?/br> “那我送送你們?!?/br> 兩人并肩走出了天泉仙池。 --- 朱宸風和聯盟的修士一同離開了妖界,整個天宮恢復了安寧。 夜里下起了雨,石定峰和方少云等人在天宮交割妖界的后續管理事宜,洪寧襄趁這空閑,回房打開了那個錦盒。 錦盒里是一枚泛著黑晶光芒的胸針,形狀像斧頭,指甲蓋大小,非常精致。 她把靈力灌進去,斧頭立刻漲大到半個手臂長,她虛空抄起斧頭向前劈砍,果然就把她布下的禁制劈開了。 只是——為什么是斧頭? 洪寧襄把胸針戴在了中衣上,想了想,又有點兒心虛,還是把它取下來,收進了錦盒,放到了乾坤袋中。 雖說不想辜負了朱宸風的好意,但如果真的戴在胸口,要是讓石定峰現了,恐怕后果難料,還是不要招惹他為妙。 后半夜,雨勢漸小,淅淅瀝瀝的雨聲,像催眠曲一樣。 洪寧襄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越睡越冷,睜眼一瞧,窗戶打開了。 她披衣起身去關窗戶,剛走了沒幾步,突然,一道白影從窗外劃了進來,像流星從天空墜落,又快又明亮。 洪寧襄吃了一驚,想施展法訣,卻現手腳像是被縛住了,根本使不出一點力氣。 不大的屋子被夜明珠照亮,四周有白光浮動,顯得那白影更加虛無縹緲。 難道她是在做夢嗎? 她努力睜大眼睛,迎著白光,一點點看清了那道白影。 那是一個紅衣白的男子,衣袍上盛開著赤凌霄,白之下的那張臉,酷似琉璃,卻比琉璃多了幾分艷麗和妖魅,真真是傾城絕色。 男子柔聲喚道:“襄兒?!?/br> 聲音熟悉,卻恍如隔世。 洪寧襄腦子轟地一下炸了,跌回床上。 不,不可能。 柳青冥不是死了,他怎么突然出現? 這一定是做夢,一定是的。 她雙手緊緊抓著帳子,吃力地問:“你……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