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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買瓶白醋哈!”印風點點頭。身邊的女人看起來也是上了年紀的模樣,似乎飽經歲月的風霜。懷中的小女孩不停地對著車里的棒棒糖伸手,一張嘴都是口水流出來。女人便隨意地用袖子給她揩了,也不哄,就那么目光呆滯地站著。印風找話道,“陳剛人不錯?!?/br>那女人隨意地“呸”了口,“屁!不會掙錢,一天到晚盡受搬些磚頭的罪,什么事都做不好?!?/br>印風嘆氣道,“看得出來,他對嫂子挺上心的?!?/br>那女人有些自豪,“那是,我們結婚四年了,隨便吵得再兇,他都沒跟我提過離婚?!彼诹送诙?,忿忿道,“就是不會掙錢,日子過得太苦!”印風怔愣。是啊,生活。擺脫了那些舔刀飲血的生活,這個社會最正常不過的衡量方式,就是那印著無產階級代表的紙幣。印風怔怔地看向遠處急奔過來的身影。后悔的,或許不止自己一人吧?第20章執著的故友疊影開了大席,一桌子的酒菜。印風蹦跶著穿梭于廚房和客廳,周清在里間上網,陳剛帶著女兒,不停地給她夾冷菜,陳剛老婆便在廚房里打下手,看印風揮舞著菜刀鍋鏟,變魔術似的變出一盤盤佳肴。徐慶濕淋淋的手擼了一把亂發,贊嘆道,“風哥手藝挺厲害?!?/br>印風手中鍋鏟正舞得虎虎生風,他斜睨了眼徐慶,調侃道,“當年砍人的時候,剛哥比我猛多了?;厝ツ阋沧屗霾私o你看,比我威風?!?/br>徐慶無奈道,“做飯?呵呵,別笑我們了。他每天晚上在工地,天剛亮回去,一沾上床就到頭大睡。到中午了隨便我給他做啥他都吃?!?/br>印風有些緩不過勁來,他難以想象那樣的生活,他看著徐慶滿不在乎的側臉,問道,“孩子呢?”“孩子都在鄉下,這種大城市的學校,我們怎么供得起。他在鄉下跟他姥爺住,我們就在城里多掙點錢,以后也有個盼頭?!?/br>印風炒菜的動作逐漸緩了下來。這樣的生活是他聞所未聞的。他的前半生,一半用來渾身反骨地和父親作對,盡管鬧得不可開交,卻從來不乏富足的條件;一半用來為任非云打拼天下,任家給的報酬也一直不少;在牢里很苦,苦到他很多次就以為自己堅持不下去,可是那時候他是想贖罪;一旦離了這些生活,要做一個普通人,沒了父親的支持,沒了任非云的關照,他的的確確,只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除了老爸留給自己的遺產,他還剩什么呢?就連現在,他卡上固定打進去的錢,都是周清給的。周清滿不在乎地說,你是半個股東,賺到的錢我們一人一半。但是實際上,他在店里除了幫忙做蛋糕,什么也不會。你看,這就是普通人會有的煩惱。風風雨雨了半輩子,終究逃不過柴米油鹽醬醋茶。印風笑了笑,挺好的,cao心柴米油鹽,總比cao心昨天被我捅了一刀的那人死了沒有來得舒坦。盡管這樣的生活很乏味很殘酷,但是整個城市上百萬的人口都撐著呢,他有什么資格說不?飯菜齊齊上桌。陳剛的女兒陳茜茜已經吃得滿臉油漬,印風拿著紙巾幫她揩去臉上污黑,結果搞得自己也是一手油污。徐慶走上前一把捉起小丫頭,抽了幾張面紙,大刀闊斧地在她臉上一抹,立即就干凈了。印風瞠目結舌地看著她,徐慶大咧咧道,“鄉下的孩子,哪有那么嬌嫩!沒那么容易破皮的?!?/br>房里,周清正得意地顯擺著自己嫻熟的網技,他cao縱著弗朗索瓦,發出一道炫目的光華,圣騎士的奉獻燒得雪地灼熱,佛朗所望手中的大劍在風中閃亮。周清得意道:“我這把劍牛逼不?”陳剛艷羨答:“牛逼得不得了!”周清拽得二五八萬,“那當然!別看我當年打架總躲在后面,其實我一直有一顆騎士的心!”印風不冷不熱地靠在門口道,“同時也有著騎士的遺精?!?/br>陳剛莫名其妙。周清訕訕地抓著腦袋,關了游戲道,“吃飯吃飯……咱們不提這個,不提這個?!?/br>陳剛舉起玻璃杯,豪爽道,“為了兄弟!”印風和周清站起身,“為了兄弟!”三人碰杯。陳茜茜好奇地問,“媽,他們在做啥?”徐慶直接用手抓了個紅燒雞腿,撕給女兒吃,“爸爸心情好,男人心情好了就喝酒?!?/br>陳茜茜一臉純潔地問,“那我以后也可以喝酒嗎?”陳剛杯子一放,呵斥妻子道,“男人吃飯的時候,別廢話!”徐慶朝他翻了個白眼,依舊該說啥說啥,偶爾一巴掌扇陳茜茜腦袋上,甩得女兒的頭發也油光閃亮。酒過三巡,氣氛熱絡起來。印風悠悠地吃著菜,半斤白酒下肚,他還清醒著,對面倆兄弟卻已經有些飄飄然了。印風拿著酒杯對周清道,“敬你,為了……呃,為了你的處男?!逼鋵嵥胝f謝謝你幫我這許多,畢竟一個朋友,一個在自己坐牢時還不時支持自己的朋友,一個送自己父親上路的朋友,是如此的不可多得。但是男人之間,有些話不用說得那么坦誠。周清氣憤地一拍桌子,抖著肥rou道,“老子……老子……”陳剛理解地拍拍周清的肩膀,酒勁上臉,大著舌頭說,“好兄弟!同情你!”周清無限悲情,一拍桌子站起身,豪情萬丈地吼道,“那些不上道的娘們,怎么能跟我硬盤里幾個G的蒼老師比!你們這些沒品味的!”印風敲敲盤子,陰狠問道,“幾個G?你的?”周清立即閹了,唯唯諾諾道,“風哥……我沒弄臟顯示器……”不管怎么說,重逢,是令人開心的。陳剛喝到最后,一個勁地吼“我沒醉”,印風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我知道你沒醉,可是你女兒困了。先回家,下次再一起喝?!?/br>陳剛嘟嚷:“我沒醉……”周清勸道,“走吧走吧,你女兒眼皮都睜不開了?!?/br>陳剛:“我沒醉……”印風無奈命令道,“上車!”陳剛癱在印風身上,“我沒醉……”徐慶把女兒放到車里,擼了把亂發,上前一把拽住陳剛的領子把他扔了進去。同一時間,金地地下娛樂城。阿俊正趴在桌上,瞇著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