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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口粥,印風忽然抬頭,“對了,我爸他……”周清放下碗,正色道,“龍哥你放心!呃……印風,放心,他走得很安詳?!?/br>印風點點頭,繼續喝粥。周清一碗粥喝完了,印風仍然埋著頭。周清有些尷尬,推了推面前的空碗道,“很好吃啊,手藝真好?!?/br>“呵呵,我要是同性戀,就和你作伴?!?/br>周清說完了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和黑蛟龍作伴……那一年二十歲的印風,罩著整個北行區的兄弟。那一年幫里有不知死活的元老,竟也斗膽對印風動了手,結果生生被印風砍下了那玩意,他是大動脈失血過多而亡的。周清至今記得,那人慘死前一夜的哀嚎。他被印風關在幫里的地下室,而印風在樓上和任非云轟轟烈烈地上演愛情動作片,周清在樓下守門,地下室里,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吼聲,聲聲如啼血。印風終于抬起了頭,周清小心翼翼地看著,卻發現他的眼眶是紅色的。周清又懵了。印風吸吸鼻子道,“粥太燙。對了,我爸葬在哪?今天下午要跟你請假,我去看他?!?/br>“龍……龍泉公墓?!?/br>印風點點頭,站起身拍周清的肩膀道,“吃飽了沒?吃飽了就下去做生意?!?/br>周清愣愣地跟在印風身后。上午的蛋糕店生意清冷,印風靠在柜臺后悠閑地看報紙。周清偷偷瞧了他好幾眼,在店里竄來竄去的,又跑到不遠處的鏡子前偷瞧他。印風“刷”地一下放下報紙。周清視線跟鏡子里的印風對上,猛地哆嗦了下。“龍龍龍……哦不,印印風,沒別的,我就看看你?!?/br>印風笑了笑,反問,“我好看么?”周清徹底愣了,胖臉上肥rou一抖一抖道,“好……好看……”印風抱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周清慢慢走到印風身邊,大屁股一下坐進沙發里,印風也跟著往他那方向陷。“風……風哥,說實話,以前我怕你?!?/br>印風瞟他,“怕我什么?”“不知道,就是怕你。當然不是說你不好,以前你對我很好?!?/br>“現在不怕啦?”印風轉頭,笑嘻嘻地問。周清點點頭,又搖搖頭。門前的風鈴叮咚作響,印風拍了拍周清的腦袋,揚起笑臉迎接進門來的人。“歡迎光臨疊影?!?/br>白虎看著面前的印風,嘴唇抖了抖,才對身后的一幫五顏六色奇裝異服的人吼道,“干什么!都TM傻了?!‘龍哥’會不會叫???!”身后一幫人氣勢如虹地吼:“龍哥好!”門前的風鈴被強勢的氣流吼得搖晃,發出清脆的叮咚聲。印風看著面前一幫人,笑了笑,轉身往柜臺走,問,“你們買蛋糕嗎?”白虎看著那人一瘸一拐的背影。整個店里忽然寂靜無聲。周清看著面前一大幫曾經的兄弟,臉上肥rou抖了抖。印風拿了塊蛋糕出來,包好,遞給白虎?!芭笥岩粓?,我請你的?!?/br>白虎接過蛋糕,中氣十足道,“龍哥!”而那個漂亮的瘸子一臉微笑地糾正道,“是印風?!?/br>白虎迫不及待,“龍哥!我今天才收到消息說你回來!兄弟們都在睡覺就趕來了!龍哥!我們等你回來很久了!只要你點頭,我們立即回來幫你!”印風瘸著腿退一步,掏掏耳朵,“虎哥別這樣,真的,當年那一場不止斷了腿,聽力也不是很好??纯?,”他轉過好看的臉,小巧的耳朵對著白虎,那里有一只助聽器。白虎愣了一下,就聽印風繼續道,“你聲音太大,我這邊聽起來就很恐怖?!?/br>白虎向前一步道,“龍哥,對不起。我小聲點說一次?!?/br>印風搖搖頭,“不用重復,我都聽到了?!?/br>白虎眼睛一亮,“龍哥!那我們走吧,還有阿俊他們都等著呢!云哥也在等你過去!”周清再次仔細看印風,白虎提到任非云的時候,他依舊是無波無瀾。仿佛那只是個陌生人而已。自從那一年在香港,就已經徹底死心了……警察破門而入的時候,印風真的一點都不驚訝。沒錯,他是故意告訴任非云行動失敗后的藏身地的。他對著報紙上任非云西裝革履的訂婚照想,你需要人替你頂罪吧?后來他在監獄輾轉知道任非云結婚的消息,早已心如死水了。印風笑了笑,拍拍白虎的肩膀道,“快回去吧,我這還得做生意。你看你這一大堆人堵這,真的妨礙我做生意啦。白虎哥,拜托了,行個方便嘛?!?/br>白虎愣愣地看著眼前人,瞪大了眼睛。周清走上前,嘆氣道,“走吧走吧,他現在叫印風?!?/br>印風瘸著腿走回柜臺后的沙發坐下,“白虎哥,我這站久了腿疼,招待不周哈。下次來,我還請你?!?/br>白虎怔愣了很久才回神,周清也上前拍了拍他肩膀,道,“走吧?!?/br>白虎最后看了印風一眼,那人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一手習慣性地在捶腿。明明是二十多歲的漂亮青年,卻已像是滄桑垂暮的老人。周清嘆氣,頗感慨地坐至印風身旁,正想說些什么破了這傷感的氛圍,卻見印風忽然轉頭瞪著他,另一只手在耳朵里掏掏掏,拿出一只迷你耳機來。印風贊賞地看著周清道:“謝謝你的無限收音機,我今早在你柜子上拿的?!?/br>周清:“……”第3章爸,我回來了周清在柜臺掃視一下,撇撇嘴,“你行啊你,一早來就給我送了兩樁生意?!?/br>印風聳聳肩,“放心啦,我蹲了四年,你寄給我最多的書就是經濟學了。我現在營銷可是學的倍兒棒。對了,你干嘛老給我寄經濟學???是不是那書特便宜?”周清訕訕地抓了抓腦袋,“當時開分店,原來的租戶是賣書的,那些都是多到沒賣出去的……”印風嘴角抽搐,慢慢走到后面去和面粉了。似乎探望死者總是不會有好天氣,早上還晴空萬里的,這會兒已是狂風大作了。落葉被風吹得打著卷卷兒飛遠,印風在深秋的龍泉公墓里,一排一排地認著數字。四排二十七,是自己爸爸安息的地方。印風裹著大衣,一屁股坐在了墓碑前。這位清廉了一生的政府官員,走的時候只有五十歲,照片上的人,看起來卻有六七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