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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天沒日沒夜的許傳風終于坐在家里的飯桌上,心情忐忑地面對自己方正的爸爸許驛和溫柔的mama邊晴秋,然而父母和子女,多少時候有著超越科學規律的心靈相通,他們看著許傳風一臉想要交底的決心,就已經基本猜到了他將會說些什么。“傳風,先喝口湯吧,大冷天的?!边吳缜镞f給他一碗湯,清凌凌的湯里白菜和鵪鶉蛋浮浮沉沉。許傳風用手碰了碰湯碗的邊,忽而奇異地想起了那個傍晚,在他家,程雙的這個動作,只一晃,他便明白了程雙那時的心情,原來跟人交底,滋味真不好受,難為那孩子了,又想到他那時滿臉視死如歸的表情,明明是這么緊張的時刻,許傳風居然不受控制地勾起了嘴角。“你說什么,快說,說完了好吃飯,我看你現在也吃不下去?!痹S驛看見兒子笑,又覺得逗,又不好直接樂,拿手握拳抵著唇角咳嗽了一聲。許傳風喝了口湯,穩穩心神,便開始很坦誠且認真的對父母講起了他和程雙從始至今的事情,雖然有著那么晦暗且心酸的過往,許傳風也毫無退避和隱瞞,從華宮到T市,一樁一件,事無巨細,認認真真地講給他的爸爸mama聽,一直到再次遇見,他喜歡程雙,程雙喜歡他,只是含了私心地顛倒了告白的順序。“那天在樓頂上看見他生生地受了那個跳樓的討薪人,我更一瞬間只覺得,他甚至好到......很好?!彼遄冒胩?,出口的卻是詞不達意,語句不通的一句,太多的情感在磅礴大海里洶涌,出處是茶壺嘴般的細瘦。“傳風,”邊晴秋平靜地笑了,“你先聽mama說個事吧。mama和爸爸一個語文老師,一個數學老師你知道的,mama學文的心思又細又高,33歲時候才遇到的你爸爸,在遇到爸爸之前,工作關系圈子又小,三姨六舅母天天說親又煩,mama曾經真的以為,遇不到喜歡的人了,就要找一個走不進mama心里的條件不錯的人過一生了啊?!?/br>“傳風,一輩子那么長,我們都有自理能力,所謂戀愛,婚姻,不就是找一個能知情解意的人在似水流年里說說話兒嗎,你能聽懂他的,他也能聽懂你的?!边吳缜镅蹨I忽至聲音有些沙啞,“傳風,你那么懂事,每天在刀尖上轉悠,保護著那么多的家庭和百姓,爸爸mama沒說過,但是真的那么自豪,我們從來對你沒有什么要求,我們只覺得自己無力,不能幫你更多,我們只怕沒有懂你的人能陪你呀......”許傳風聽著邊晴秋的話,微微有些愣住了。“兒子,你這次真的是很讓我失望?!痹S驛扶住了邊晴秋的肩,不動聲色地接上了她的話,“你應是很自豪地來跟我和你mama說,爸爸mama,我終于遇到喜歡的人了,而不是像現在這種攤牌的視死如歸沒出息樣子?!?/br>“嗯?!痹S傳風胸膛里熱到發燙,掩飾地端起了碗,喝了一口湯,又被一片白菜嗆住了嗓子,抬起頭,認真地看著許驛和邊晴秋,“爸爸mama,好?!?/br>“你最近也是忙,等你這案子結了,咱們一家人聚聚吧?!边吳缜锛t著眼眶笑了,眼睛彎彎的很好看,還帶著點小八卦地看許傳風。“好?!痹S傳風直到此刻才算松了口氣。他是沒有想過把程雙甚至他們的感情放在卑微的位置上談什么接受,但是,他們那么好,想要得到父母的祝福,他的小雙那么好,想要讓他的爸爸mama曉得。虛驚一場,真的是人生再難得不過的幸事了。無事一身輕的許傳風開了家里的門,卻又被家里的低氣壓鎮住了,就看見程雙坐在沙發上,身子僵硬,手里拿著自己換下來的警服,目光滯滯地盯著自己警服上的槍眼和槍眼周圍的血跡。看到他進來也不開口,只還是呆愣愣地坐著。許傳風心里暗道不好,早上注意力都在回家攤牌,衣服忘記收了,搭訕著走上去,一句沒事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程雙撲進了他的懷里。許傳風心下一驚,以為他就要紅了眼眶,而他只是吸了吸鼻子,輕輕地說了一句,“隊長,我,與有榮焉?!?/br>許傳風笑了,用手捏了捏他拼盡全力抓住墜樓者的那只手,柔聲道,“我也是?!?/br>“能給我看看嗎?”他小聲地說,話到了最后一個字都沒了聲音。許傳風毫不猶豫地解開了襯衫,槍傷早就已經結痂了,他身上有很多傷,但在瘦削但有力的身體上,只剩淡淡的痕跡,新傷混在其中,并不明顯,程雙心疼地用手指一圈圈地揉。“沒事了?!痹S傳風用手捏住了他的指尖。他沒答言,低頭想了半晌,才緩慢道,“可是,隊長,我不想和你分開,你能不能也保重自己???”“好?!痹S傳風揚了揚唇角,用手掐了掐他尖尖的臉頰,想了一想,又用唇吻了一記。第22章(二十一)一生最美好的三件事莫過于久別重逢,失而復得,虛驚一場,半年之內被許傳風歷了個遍。讓槍林彈雨里摸爬滾打的許傳風不由得感嘆,造化也是偶有溫柔。“許隊,馮立平忽然又有供詞交代!”康揚穩重的神態里也藏不住重新燃起的希望,“說是遇到一個十六歲孩子曾經找他買毒,不過就一次,救急?!?/br>“確定沒記錯嗎?給我何守一照片,審訊室,快!”許傳風拎起手中的本子就大步流星往外走。落芊織和鄧依依彼此看了一眼,眼中有了些許的暖氣和隱約跳躍著的重新燃起的熹微晨光。半是為破案有了線索的欣喜,半是為一步行差踏錯的中年頹唐男子有了戴罪立功機會的動容。半是公家的職業自覺,半是私家的唏噓感慨,人,就是這么百感交集的動物啊。坐在審訊室,落芊織只是些微的晃了神,一天前的情景稍縱即逝。“怎么了?”鄭諺伸出手指,指了指她掉在地上的筆記本。“鄭諺,”她不甘的喃喃,“朱襄參與了更多的罪惡交易,他就有了更多的線索可以招供,戴罪立功保他一命,馮立平只是顆棋子,他的罪孽遠不如那些人深,但是,低處地位,看不到上層的內幕,想要戴罪立功都無蔥招供。你看啊,是這樣?!?/br>鄭諺一時間也只是無言,想了想,也只是撿起了本子,遞在她手中。“確定是照片上的人找你買□□嗎?”許傳風再一次確認。“確定?!瘪T立平答得很肯定,情緒卻再次起了波動“賣給他的時候,我當時猶豫來著,看著孩子不十分大,我猶豫來著。。?!?/br>馮立平說,當時何守一毒癮很深了,一天不抽就難受,但是原來買毒的Ktv關了,才來他這買一次應急。“很好,重大線索!”許傳風鼓勵地看了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