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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魏無羨,我就不問你記不記得了。我父母都是死在你手下,你欠下的血債太多,肯定也不記得他們兩位老人家了。但是,我不會忘!也不會寬??!”第三個人站了出來,這次,魏無羨先行問道:“我害你殘廢過?”這人搖搖頭,魏無羨又問:“我殺了你父母,滅了你全家?”這人又搖頭。魏無羨奇道:“那請問你來這里干什么?”這人道:“我跟你并沒有仇。我來這里參戰,只是為了讓你明白:冒天下之大不韙、人人得而誅之者,無論用什么不入流的手段,無論從墳墓里爬出來多少次,我們都會再送你回去。不為別的,只為‘公道’二字,為了一個‘義’!”眾人聞言,紛紛喝彩,歡聲雷動,倍受鼓舞,一個接一個地挺身而出,大聲宣戰。“我兒子在窮奇道截殺之中,被你的走狗溫寧斷喉而死!”“我師兄因你歹毒的詛咒全身潰爛、中蠱身亡!”“不為別的,只為證明,世間仍有公道,罪惡不容姑息!”“世間仍有公道,罪惡不容姑息!”每一張臉都洋溢著沸騰的熱血,每一句話都義正言辭,每一個人都大義凜然,慷慨激昂,義憤填膺,豪情萬丈。絲毫不懷疑,他們此刻所為,是一件光榮的壯舉,一個偉大的義舉。一場足以流芳百世、萬人稱頌的,“正義”對于“邪惡”的討伐。就像曾經的他一樣。☆、第69章將離第十六藍忘機負琴走在長街之上。四周行人都對這名俊雅的年輕男子行注目之禮,對此,姑蘇藍氏的子弟皆早就習以為常,藍忘機更是從十三歲開始便能視若無睹,泰然自若。一個身穿彩衣的少女和他匆匆擦肩而過,忽然扔了一樣東西在他身上。藍忘機臉上不動,出手迅捷無倫地接住了那樣東西,低頭一看,竟是一只猶帶露水的雪白花苞。藍忘機:“……”正凝然不語,又一個婀娜的身影迎面走來,揚手擲出一朵淺藍色的小花,沒砸準,砸在他肩頭,又被藍忘機拈住。目光移去,那女子嘻嘻一笑,掩面遁逃。第三次,則是一個頭梳雙鬟的稚齡少女,蹦蹦跳跳地走來,雙手抱著一枝綴著零星紅蕾的花枝,丟到他胸口,轉身就跑。一而再、再而三,藍忘機已經接了一大把五顏六色的花朵花枝,面無表情地站在街頭。街上行人都掩口而笑,指指點點起來。藍忘機正在低頭思索,忽然發間微重,他舉手一摸,一朵開得正爛漫的粉色芍藥,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鬢邊。抬頭望去,高樓之上,紗幔飄飄。一個身形纖長的黑衣人倚在紅漆美人靠上,垂下一只手,手里還提著一只精致的酒壺,酒壺的穗子挽在他臂上,正在悠悠地晃蕩。魏無羨笑吟吟地道:“藍湛——啊,不,是含光君。這么巧!”藍忘機靜靜地看了他片刻,道:“是你?!?/br>魏無羨道:“是我!會做這種無聊事的,當然是我。你在找誰???不急的話,上來喝一杯吧?”他身旁圍上來幾個少女,紛紛擠在美人靠上,朝下哄笑道:“是啊,公子上來喝一杯吧!”正是方才以花朵擲他的那幾名少女。究竟是誰人所指使,不言而喻。藍忘機低頭,轉身就走。魏無羨見撩他不得,并不意外。誰知,片刻之后,一陣不輕不重、不緩不急的足音傳來。藍忘機穩步登上樓來,將剛才砸中他的那一摞花都放在了小案上。藍忘機道:“你的花?!?/br>魏無羨歪歪的身子剛從美人靠上坐了起來,又歪到了小案上,道:“我送你了。這些已經是你的花了?!?/br>藍忘機道:“為何?!?/br>魏無羨道:“不為何,就是想看看你遇到這種事反應會如何?!?/br>藍忘機道:“無聊?!?/br>魏無羨道:“就是無聊嘛,不然怎么無聊到拉你上來……哎哎哎別走啊,上都上來了,不喝兩杯再走?”藍忘機道:“禁酒?!?/br>魏無羨道:“我知道禁酒。但這里又不是云深不知處,喝兩杯也沒關系?!?/br>那幾名少女立即取出了新的酒杯,斟滿了,推到那一堆花朵之旁。藍忘機仍是沒有要坐下的意思,可似乎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思忖片刻,似乎再斟酌措辭,道:“前夜金麟臺花宴上,你拂袖而去,很是不妥?!?/br>魏無羨道:“我妥過嗎?”藍忘機道:“你與金子軒有何過節?!?/br>魏無羨眉間一道戾氣閃過。他將酒盞重重放下,道:“別跟我提金子軒!”待這道戾氣漸漸散去,他又恢復了淺笑,道:“別這么壞興致啊。難得來一趟蘭陵,當然要品品這里的美酒了。酒雖美,不過,還是比不上你們姑蘇的天子笑,真真乃酒中絕色。日后有機會,一定要藏他個十壇八壇的,一口氣喝個痛快——你說你這人,怎么回事,有座位不坐,坐啊?!?/br>眾少女起哄道:“坐??!”“坐嘛!”藍忘機淺色的眸子冷冷打量這些盡態極妍的少女,繼而,目光凝在魏無羨腰間那一只通體漆黑發亮、垂系著紅色穗子的笛子上。魏無羨挑了挑一邊的眉,有點兒預料到他接下來會說什么了。果然,藍忘機緩緩地道:“你不該終日與非人為伍?!?/br>樓臺之上,看似明媚鮮妍的少女們,目光之中都閃過一絲冷意。魏無羨舉手,止住了她們的怨氣,讓她們退到一邊。搖了搖頭,道:“藍湛,你真是越大越沒意思。這么年輕,又不是七老八十,干嘛總是學你叔父,一板一眼地老惦記著教訓人?!?/br>藍忘機執拗地道:“損身,損心性?!?/br>魏無羨道:“這些話你射日之征的時候還沒說夠嗎?損身,我現在好好的。損心性,可我也沒變得多喪心病狂吧?!?/br>藍忘機還要再言,魏無羨已經站了起來,道:“看來我確實不應該請你上來,算我冒昧了?!?/br>微微一笑,他禮貌地道:“含光君,有緣再會吧?!?/br>魏無羨回到蓮花塢的時候,江澄在擦劍,抬了一下眼,道:“回來了?”魏無羨道:“回來了?!?/br>江澄道:“滿臉晦氣,遇到金子軒了?”魏無羨道:“比遇到金子軒還糟,遇到那個誰誰了?!?/br>“誰誰”在魏無羨口里通常只代指一人,江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