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起碼沒有我想象的那么高興。

自從我和吳晴晴確認了關系，我和姚修遠、涂小放的關系就變得不冷不熱的了。有時候他們約我，我就推脫說約了吳晴晴。但是姚修遠來我宿舍的次數多了，時不時的跟涂小放搞點曖昧，有時候會住下來，睡涂小放的床。姚修遠住下的日子我總是睡不著，腦袋里總是想些亂七八糟的事，也總怕他們兩個真不把我當外人，再做出點什么事兒。

后來，每次姚修遠來了呆過十點不走，我就直接出去睡賓館。好在我爺爺只是把我人發配過來，錢沒缺了我。要是再計劃經濟了，我肯定就被他們折騰成神經衰弱了。

不知道姚修遠是不是在故意整我，連著一星期都住在我宿舍。最后逼得我直接在學校門口的賓館包了一房間，好在還剩一個月就放寒假了。我想著明年來了得琢磨著在外面租一房子了，這樣我也跟著折騰不起。

我和吳晴晴也沒更近一步，每天一起吃飯，一起上課，一起逛街買東西。過得就跟老夫老妻似的，沒有一點激情。雖然我不知道別人是怎么談戀愛的，但我總覺得我們兩個怪怪的。

吳晴晴對我很好，會關心我，每天都會打電話，會點我愛吃的菜，會幫我收拾宿舍，洗衣服。我們兩個人就像完成任務一樣對對方好。

我越來越覺得沒勁，真的沒勁。

一出來住，我和姚修遠涂小放碰面的機會越來越少了，姚修遠跟我不是一專業，只有大課才碰得上。碰上也就打聲招呼，他坐前面，我坐后面。有時候眼睛跟磁鐵似的被他后腦勺吸住不放。有時候他也不來，大概是學生會有什么事兒吧。他是忙人，也是紅人。聽吳晴晴說，學生會下一屆主席就是他。只是涂小放逃的課越來越多了，一星期有一天來上課還上不全乎就又不見了。

考試前一周停了課，我陪著吳晴晴去圖書館，吳晴晴還順便給我勾了重點。晚上吳晴晴同宿舍的姐妹過生，吃了飯又去KTV，我不喜歡鬧騰，坐在角落喝酒。吳晴晴本來唱歌唱的好好的，出去了一趟回來臉色都變了。麥也交了出去，坐我身邊靠著我肩膀不說話。

我酒喝得多了，憋不住想出去放水。吳晴晴卻拉住我不放。

我說：我去個廁所，一會兒就回來。

吳晴晴還是不放。我憋的難受，硬扯了胳膊出來。

上完廁所回去的路上，隔壁包間的人猛地出來撞我個滿懷，我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就跑去了廁所。我回頭時，那身影已閃進了廁所，我覺著眼熟，像是涂小放。涂小放出入夜店KTV都不奇怪。我沒放在心上。路過隔壁包間時，我掃了一眼，門關著，什么人都看不到。

我回去，吳晴晴還坐在原地發呆。我坐過去，她也沒看我。

我知道自己剛剛過了點，就主動搭話，說：我剛剛好像看見了涂小放。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吳晴晴抖了一下。她只說了句“是嗎”就不理我了。

走得時候正巧隔壁包房人也出來，我好奇想看看涂小放是和誰出來的，就走在了后面。吳晴晴一直催著我走，快轉彎時涂小放才出來，不過是被一男的架著出來的。那男的不是姚修遠。

送吳晴晴回宿舍，吳晴晴問我：今天還睡賓館嗎？

我搖搖頭：頭有點暈，太晚了，回宿舍。

吳晴晴沒問過我為什么出去住，我也就提過那么一嘴說在宿舍太冷了，出去住暖和的多。

吳晴晴也沒提過要過去和我一起住，我更不會提。和吳晴晴，我不想再往深了發展了。太沒勁。

回到宿舍，空無一人。也是，涂小放不在，姚修遠又怎么會在這住。

想著涂小放，我又想起他被人架出來的樣兒，不知道姚修遠看到會有什么反應。只是架著他那人，我看著有點眼熟。好像是什么時候見到過，我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來那人不就是校痞雷軍嗎？涂小放怎么會跟他攪和在一起？我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他姚修遠都不急，我急什么。

我沒想到的是，涂小放第二天就成了全校的名人了。名人有兩種，一種是聲名遠揚的天之驕子；還有一種就是名聲敗壞的□□。

前者是姚修遠，后者就是涂小放。

涂小放的事情是在學校的bbs論壇上爆出來的。一個名為“涂小放”的貼子，我看見時已經是貼子發出八小時后的事了。貼子置了頂，瀏覽人數超過一萬，這對于平時幾乎無人問津的bbs已經算得上是大流量了。更何況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那貼子只有一段三十秒的視頻。三十秒，飛人可以跑三個半百米，劉翔也能跑兩個半百米跨欄。三十秒足以讓一個人輝煌，也可以毀掉一個人的一生。

這是一段性｜愛視頻，像是在什么包間里，涂小放是主角，赤身裸體的被人壓在下面，壓著他那人側著身子，只露著半個屁股，他那命根子在涂小放的身體里。涂小放趴在床上，臉對著鏡頭“嗯嗯啊啊”的叫著，像是挺享受的。

我看了頭皮一陣發麻，整個人都木了。知道涂小放是同性戀是一回事兒，親眼看見又是另外一回事兒。我鬼使神差地又點開了視頻，只是我沒看涂小放，而是壓著他那人露出的那一截身體。我看了一遍又一遍，那一截屁股都快被我盯出洞來了。

涂小放就是這時候回來的，我愣愣地看著他，都忘了關了視頻。我不喜歡戴耳機，聲音也開得低。而此時此刻，我卻覺得滿屋子都是涂小放的聲音。涂小放也聽見了，一臉壞笑說道：喲！有女朋友還偷偷看毛片泄火呢??！

他看了一眼我電腦，笑僵在臉上。我甚至看到他臉上的肌rou抽動讓。半晌，涂小放在說話。他放下手中的包，問我：這是……

聲音顫抖著，話都沒說完。

我也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什么。涂小放坐在床上，整個人都顯得無措。

屋子靜的出奇，我關掉網頁。什么事情都得面對，我先開了口。

我說：你，是同性戀？

涂小放“嗯”了一聲，又嗤的一笑，“怎么？嚇到你了？”

我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涂小放也不看我，又說：接受不了？

我點頭，知道這是涂小放給我臺階下。

涂小放只是笑，肩膀一顫一顫的。我看得出他害怕，手都在抖著。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語言在這一刻變得特蒼白無力。

涂小放再抬起頭時眼睛有點紅，他說：這也是你這段時間排斥我的原因？

我點頭，這時候也沒什么可瞞的了。

我說：視頻里的那人是姚修遠吧？

此時此刻，我已經在內心確信那人就是姚修遠了，雖然我沒見過姚修遠的屁股。

涂小放詫異地看著我，說道：這關姚修遠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