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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刻在葉家人骨子里的。他猜對了,又似乎猜錯了。葉初靜與張寒時終于分手。為了讓他們一刀兩斷,王福昌在夫人廖秋茹的授意下,做了個決定——他將張寒時從冬湖別墅里趕了出去。而這套別墅,事實上已被大少爺一早寫在張寒時名下,只是他并不知道。這個決定,在后來的許多年里,都令王福昌后悔不迭。如果他沒有將張寒時趕出別墅,那么他是否還會活著?是否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一連串悲???婚后沒多久,那位龍家小姐就本性畢露,她還染上了毒、癮,一直在反反復復地戒毒又復吸。大少爺為此焦頭爛額,終于在兩年后提出協議離婚。這讓龍儷大受刺激,她口不擇言,將張寒時自殺身亡的消息和盤托出。大少爺幾乎發了瘋。包括王福昌在內,誰都沒有想到,那個有一雙琥珀色眼睛的年輕人,最終會走上絕路,在母親重病不治后,他選擇從醫院頂樓跳下,當場死亡。證實了死訊后,葉初靜性情大變。整整兩年,他不見任何人,也不與人說話,天天待在冬湖邊的別墅里,試圖用酒精麻醉自己。酗酒差點毀了他的身體,而在兩年之后,他突然開始沉迷于各種未被證實的潛科學理論,投入巨資在冬湖邊修建研究所,為此還成立了專門的公司。所有人都以為他瘋了。然后許多年過去,關于葉氏掌門人瘋癲的流言漸漸都沒了下文。王福昌隱隱有種感覺,大少爺他應當已知道當年的舊事,奇怪的是,他拒絕任何人靠近冬湖別墅,卻唯獨把他留在身邊。也許這是因為身為管家的他,曾見證過兩人在這里的生活。別墅里所有陳設,包括臺燈,壁畫,家具,那人愛聽的唱片,喜歡的電影,坐的沙發,常翻的雜志,一切都維持著原狀。作為這幢別墅的老管家,王福昌如今兩眼已昏花,走路也不太利索了。他老了。一年到頭,有時他根本見不到葉初靜,有時神出鬼沒的男人又會好幾個月都不走。而即便住在這的時候,他們之間也沒什么交流。大少爺總會坐在那人常坐的位子上,一動不動,有時一待便是一整天。然后王福昌便知曉,他又在想那個人了。只是這次,大少爺回來后卻似乎有些不同了。他在別墅住了一個月,親手把所有的東西都細細整理了一遍。在做這些的時候,他眉宇深邃,全神貫注,每個動作都小心翼翼。做完這一切,葉初靜找到了王福昌,開口就對他說道:“王伯,你年紀也大了,下個月開始就退休回家養老吧。至于這里,我會另外派人過來打點的?!?/br>王福昌抬起頭,他頭發花白,臉上滿布皺紋,此時抖著嘴唇,好半天也說不出話來。“我找到他了?!比~初靜那雙陰郁的黑色眼睛此刻綻放出光芒,他的嗓音低緩又柔和,慢慢把話又重復了一遍,“我要去找他了?!?/br>王福昌從小看著葉初靜長大,他已有許多年沒見他這樣笑過。現在,他的大少爺如同回到很久很久以前,當時那個眼神明亮的年輕人還住在這里,整棟房子都充滿了活力,處處灑滿陽光,并非今天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每一次,當張寒時因為什么開懷大笑,他的大少爺便也會受到感染一般,不由自主地跟著露出笑容。回憶過往,王福昌不得不承認,他錯了。第二天,葉初靜就離開,從此再沒有出現過。退休前的最后一晚,王福昌如同平時一樣,扶著樓梯扶手,顫顫巍巍上了樓。他手里拎著一串鑰匙,檢查每一扇窗戶,燈光,將房門一一都關上,鎖好。在走廊盡頭,有一道門這么多年了一直緊緊關閉著,門的后面,是那人曾經的臥室。每隔一段時間,負責清潔的傭人們會來打掃,只有這間臥室,大少爺從不允許任何人進入。此時此刻,看著緊閉的門扉,里面仿佛有什么在驅使王福昌打開它。鑰匙發出清脆碰響,上了年紀的老邁管家轉動門把,終于忍不住推開了門——王福昌的眼力已大不如前,記憶力也在衰退,他移動目光,慢慢環顧,發現房間里的擺設和許多年前一樣,它們都被收拾得很干凈。每次葉初靜回來,都會睡在這里,王福昌無法想像,大少爺究竟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情入睡的。床頭柜上,擺著一只黑色漆木盒,盒子沒有鎖,王福昌鬼使神差地伸手打開了它——里面整齊碼放著好幾只一模一樣的舊表,這些手表的表盤和表帶磨損嚴重,指針不再走動,看起來都已壞掉了,也并不值什么錢,眼下,它們卻被珍而重之地收裝在高檔漆盒內。不及多想,王福昌又看到在盒子旁邊端端正正擺放著一個豆青色的瓷壇。瞇著眼打量了一會兒,王福昌突然又睜大眼,渾身控制不住顫抖,老淚縱橫。他認出了那東西,在葉初靜最為頹廢消沉的日子里,他天天抱著這壇子不撒手,里面裝的,是那個人的骨灰。拖著沉重步子,張寒時回到家,他仿佛耗光了氣力,倒頭便睡。當痛苦變得難以承受時,張寒時就會想睡覺,放空頭腦,什么也不去思考,這大概算是某種自我保護機制。葉初靜的出現,勾起了張寒時最不堪回首的一段傷心往事,他所能做的,只有將手腳蜷縮起來,假裝活的夢里,來抵御現實冰冷的侵襲。一頓飯最后不歡而散。葉初靜未再開口,沉默是金,而張寒時也心灰意懶,他想話既已挑明,再無一絲轉圜可能,習慣被人眾星拱月的葉大少,即便對他有那么一點割舍不開的留戀,至此熱情也應冷卻下來,明白在他身上只是浪費時間。畢竟他是那樣高傲的人,破天荒一次低頭,竟碰上自己這么個不識抬舉的,結局更不甚愉快,想來以葉初靜的自尊,絕不會容許他再犯第二次同樣的錯誤。一頓飯最后不歡而散。葉初靜未再開口,沉默是金,而張寒時也心灰意懶,他想話既已挑明,再無一絲轉圜可能,習慣被人眾星拱月的葉大少。。。。畢竟他是那樣高傲的人,破天荒一次低頭,竟碰上自己這么個不識抬舉的,結局更不甚愉快,想來以葉初靜的自尊,絕不會容許他再犯第二次同樣的錯誤。意識沉入深海,很快,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到傍晚,柳佳瑩接小張樂回到家,就發現張寒時的情況不太對勁。好不容易叫醒他,柳佳瑩一臉肅穆,連問幾個問題,張寒時都答非所問,一臉夢游般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又犯病了。往年這樣的嗜睡情況一般只在他生母忌辰的那段時間里才會變得嚴重,今天這是怎么了?“樂樂乖,去給爸爸拿藥?!毙姨澚熏摼褪轻t生,她一邊同張寒時說話,讓他保持清醒,一邊回頭對床邊的小家伙溫言吩咐。小不點張樂眨巴眨巴眼睛,也不哭鬧,聽見柳佳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