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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氣候濕潤清爽,小風從窗戶的縫隙中吹過來帶著絲絲清涼。“有點疼……”,丁陡說話聲都弱弱的,身體還沒恢復過來,喉嚨干澀。紹耀扶著他喂點水進去,動作熟練輕柔,在小碟子里切好香蕉喂他吃,丁陡吃了幾個就不肯吃了,想睡覺。“再吃兩塊好不好,吃完再睡乖,一天沒吃東西了,餓著睡不好?!苯B耀旁邊哄著。丁陡懨懨的張嘴吃掉,閉上眼睛就又睡著了。手術后的第一天,眼睛沒有出現感染和排斥反應,而麻醉劑的原因,丁陡一直睡到第三天才徹底清醒過來。丁陡看不見的病房里被擺滿了美麗清新的鮮花,伴隨著水果的香味將清香盈滿房間。從遙遠海邊吹來的風蕩漾入夢,將蔚藍的色彩飄進腦中,干凈如水,聽風聲盈盈,好像真的站在透徹的海邊,腳下踩著細軟的沙粒,看海鷗劃過天空。靜謐溫柔的低喃緩緩流淌——isoeasy,ourlovewillleadthewayforuslikeaguidingstar.i'llbetherefodmeandsharetheview.如果前方路途坎坷,愛會如同星辰為我們指路。當你需要,我便出現,與我一起并肩看歲月長景我會讓你看見時光永恒。……四個星期后。這天,醫院的病房里有點熱鬧。“嗯…手指很細,皮膚細滑,是一位女士。手指上的繭很薄,分布均勻,多是在手心,所以可能是經常做家務,有可能是專職mama?!倍《嘎恼f。紹耀將他的話翻譯給大家聽,周邊圍著的人都驚訝一笑,連連稱贊。這些人有的還穿著病服,老人孩子都有,都是醫院的病人或家屬,聽說這邊有個很厲害的年輕人,摸一摸你的手,就能說出來你的性別以及你是做什么的。女士收回手,笑著說,“非常正確?!彼媲芭吭诓〈睬按┲》男∧泻⑴d奮的朝丁陡伸出自己的小手。紹耀看著被圍在人群中間笑著和大家說話聊天的人,眼底流露笑意,想起來這兩天一直處于情緒焦慮不安的人現在終于放松了下來,他也安心了。時間分秒的走,黃昏的夕陽在天邊殘留著金黃色的光暈,這一天就又要過去了。已經四個星期了,想到明天丁陡的眼睛就要進行初步拆線了,紹耀握了握拳頭,讓自己平靜下來,靠在病房的墻壁上默默凝望笑著的人。☆、第103章【第一百零三章.你是我的眼睛】明天就能知道眼|角膜移植是否成功了,不過只是初步的拆線,后續還有長達一年的恢復時間,盡管有可能會出現這次看不見,需要多次恢復的可能,但教授解釋過,第一次就能感受到光影的時候,是最能夠保證完全康復的。所以每個人都又緊張起來了,眼巴巴的每天看兩遍丁陡。“天已經黑了,那我們回去吧,小丁哥哥,祝你明天好運哦!”一個小病友說,朝他努力揮揮手。這些人都知道明天這位先生會面對什么,聽說了之后就自發的來和他說說話,跟他一起玩,逗他笑,讓他知道即便他看不見,他們也會在他身邊不讓他緊張害怕。就算明天或許有什么不如意,他閉上眼時也能分清他們是誰,這難道不是他的天賦嗎。當病房里所有人都一一告別之后,丁陡笑著微微側頭,“大花兒,過來?!?/br>紹耀勾唇坐在他身旁,丁陡感受著紹耀溫醇霸道的氣息包圍他,他緩緩伸手,撫上紹耀的臉頰,傾身過去親吻他。從眉心到鼻尖再到這雙薄唇,與他額頭相抵,抱歉的說,“這些天讓你擔心了,照顧我很累吧?!?/br>紹耀將他全部抱在懷里,胸膛碰撞,心臟正砰砰,砰砰,有力的跳動著,沉穩而充滿生命力。紹耀避開他的眼睛吻一下他側臉,“我愛你?!?/br>丁陡嘿嘿笑出來,摸摸他的眼睛,笑著說,“我也愛你,你就是我的眼睛?!?/br>你是我的眼睛,可以帶我看世間最美的風景,可以為我描述大海的蔚藍,夕陽的璀璨,還有臨安門的幽雅古典,還有,我們的家。“嗯?!苯B耀讓他靠在自己懷里,和他一同坐在床上靠著床欄,低聲說,“十二月份了,家里那邊是初冬,就快下雪了?!?/br>他們居住的這個小鎮四季不分明,常年氣候溫和,夏季不會過分燥熱,冬季不會寒冷,十分舒服,能讓人忘卻了冬天已經來臨。“啊,要下雪了啊”,丁陡還穿著棉質薄薄的長袖,出門的時候再加件外套就行了。紹耀給兩個人背后墊上靠墊,還未說話,眼中流露出懷念的神色,從眼角氤出低沉的和風細雨。抬手蹭蹭紹耀的手背,“我們認識快一年了耶?!?/br>從大雪紛紛飄落將洛安市銀裝素裹時,他們相遇,到現在一年了。這一年漫長而又讓人深刻。從這一年開始,有個人闖進了對方的世界,從此再也不會離去,骨血不分離。他的笑容,說話的聲音,他掌心的溫度,他的擁抱,都讓對方癡迷,讓他舍不得放手。丁陡笑了,抬起身子,拉著紹耀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認真的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br>他還想說,如果用他的眼睛換與紹耀的相識,即便重來一次,他也絕對不后悔。紹耀擁抱住丁陡,將他拉進懷里,手掌貼著清瘦的背部,深深一嘆,滿是心疼,“我的寶貝兒”一夜繾綣。第二天一大早,老爺子張媽紹梓瞿蔚丁奶奶全部都來了,看著丁陡被送進手術室里。每一次在手術前的等候都無比漫長。直到躺在這里,丁陡才忽然平靜了下來,想著當紗布揭開之后的場景,想著無邊無際的黑暗,想著紹耀。冰涼的醫用器具有些微涼的貼著肌膚,丁陡感覺自己在發顫。當輕薄的紗布一層又一層揭開,當眼睛微微發出疼痛時,當光線照在顫動的眼皮上。當他閉著眼感受到黑暗中出現的亮點時,當他咬牙不敢放縱自己情緒大變時。丁陡按照醫生的指示緩緩睜開眼睛。這一刻,仿佛萬物寂靜,他不是活著,而是死去了,因為在他的想象中,只有當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