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上一個一樣，這兩個也被鑒定為真品，且都是確確實實，獨一無二的真品！

怎么可能？！

自古以來，皇家貢品從沒有過完全相同的兩件，哪怕是成對存在的物品，御造監都會刻意在印泥上略微留下一絲差異，以備將來追查區別之用，如今居然出現兩個碧血蟾蜍真品，著實匪夷所思，叫人無法接受。

“喂，你再好好瞅瞅，別是眼花了吧！”不解地撓撓頭，趙武滿臉懷疑的看向李壽候。

“胡言！這兩樣東西都是我親自過手的，連銼刀轉筆的處理都一樣，我會看錯，簡直，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聞言氣得面色漲紅，李壽酸兮兮反駁道。

“大人，江湖之大無奇不有，會不會是專門精通置器雕琢的隱士高人，將假物復刻到了足以亂真的地步？”小心提出自己的看法，趙建亦陷入沉思之中，“只是，此事若一旦卷入江湖之人，便立刻會變得棘手不少啊～”

“也罷，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這就飛鴿傳書，請百草先生幫忙調查?！秉c點頭，鄧飛瑜思慮道。

鎖眉未解，指節輕叩桌面，有節奏的“噠、噠”聲回蕩在寂靜的房間之中，“白石齋......碧檀寺......白石......碧檀......碧......我明白了！”突然大呼一聲，鄧飛瑜面露了然，“崔鵬，許海，趙武，你們立刻持公文前往應天府碧檀寺抓人，趙建，李飛，隨我帶人包圍白石齋！”

“哎？”

盡管有些發蒙，但大家還是按照鄧飛瑜的吩咐各自出發，螯鷹說的果然不錯，白石齋的密室中，數以百計的仿制貢品整齊堆放在木箱之中，還有些未成型的殘次品，直接被丟在熔爐旁，等待銷毀；經過審問，鄧飛瑜驚喜的發現，這白石齋的老板不是別人，居然正是自己昨日在鬼市中碰到的攤主，盡管當時他將面部遮蓋的嚴嚴實實，但根據聲音，還是可以確定無疑。

另一邊，趙武一行雖是快馬加鞭，但抵達碧檀寺時，除卻玄光等一眾毫不知情的小和尚以及幾個家仆外，整個寺院早已人去樓空，了悟，大智，乃至碧檀寺住持房內，所有財物均蕩然無存；石室中的大鐵箱倒是仍在，想必是逃的匆忙，未來得及處理，撬開后，果不其然，碧血蟾蜍，蓮花盞，九轉玲瓏佩......失竊貢品一應俱全，只是每樣都多出了幾百個一模一樣的而已。

另外，崔鵬還在石室暗格中刨出大大小小數十具和尚骨骸，初步可以鑒定為精力枯竭，被人凌虐致死。

聽罷趙武回稟，鄧飛瑜不出所料地微微一笑，“果然是他，看來，我們也是時候去見見罪魁禍首的廬山真面目了?！?/br>
第6章第六章

“罪魁禍首？在哪里，在哪里？讓俺去一刀劈了他！”聞言興奮不已，趙武揮舞著大刀迫不及待道。

“就這么走，不打算向我們解釋一下嗎？李壽……啊不，或許稱呼你為住持方丈更合適一點吧？”锏鋒破風，直直插入門框之中，將意欲偷偷離開的某人攔下，鄧飛瑜突然朗聲道。

“哈哈，大人這玩笑開的可有點過了，我本就是圣上專門派下來協助您查案的，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禍首了？”

沒有了文縐縐的酸言酸語，這李壽認真起來倒頗俱幾分文人墨客的氣質，只是他所面對之人又豈是等閑之輩？伸手至懷中掏出一物，隨意丟到李壽腳下“那此物你要做何解釋？主持方丈?！?/br>
“這......這你是怎么得到？！”面色一怔，鄧飛瑜拋來的不是別物，正是官府簽發的碧檀寺主持渡牒！

“很簡單，在你房間里搜到的?！?/br>
“啪啪！不愧為武德司第一神捕，當真厲害啊～”慌亂一閃而逝，身份被揭穿，李壽反而愈發從容淡定“不過，李某人自問隱藏的天衣無縫，你究竟是從何時開始懷疑我的？”

“哼，說也湊巧，當日一探碧檀寺，我對玄光身上的香氣異常敏感，以至于但凡接觸到一分一毫，便會立刻噴嚏連連；但從密道回來后，本與碧檀寺數里之隔的通判府，我卻在你身上，再一次聞到了相同的味道！”

微微一頓，鄧飛瑜繼續道“加之玄光曾言，住持難得回寺講法，這便說明碧檀寺住持不經常呆在寺院之中，能接觸到玄光他們，平時不在，當日又恰好出現在寺內，如此總總巧合的相識，很自然便引起了我的懷疑?！?/br>
“為了驗證心中所想，我故意派趙武將你纏住，自己則找機會潛入房中搜查，果不其然，在你枕頭的夾層內，發現了這個！”

“哦～那你既然已經懷疑與我，為何還要將鎮石與印泥交予我鑒定？豈不怕打草驚蛇？”摸摸鼻尖，李壽不無好奇道。

“將鎮石交予你，一則是為了探探你的虛實，二則是為了使你們知曉碧檀寺也已暴露，逼迫你們轉移入真正的窩點，果不其然，當天夜里，兩紙飛鴿傳書便由府內而出，分別飛往碧檀寺和白石齋?！闭Z畢，抬首看向仍然一臉據傲的李壽，不知為何，一抹隱隱的不安卻在鄧飛瑜的心中緩緩升起。

“哈哈，看來李某人的一言一行早已盡入大人鼓掌之中，可笑我還沾沾自喜，以為計劃已經萬無一失，現在看來，真是愚蠢至極啊～”輕不可聞地退后半步，李壽幽幽而嘆“了悟他們此刻想必也已經成為彀中之魚了吧？也罷，這些人就當作送予大人的見面禮，山不轉水轉，咱們來日方長！”言罷，柳葉彎刀快若奔雷，直直射向在場諸人，趁著眾人猝不及防的空檔，李壽一個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門外飛掠而去！

“混蛋，居然會功夫！”心中預感終成現實，一锏打落飛刀，緊隨其后，追至屋檐之上，眼見身影越來越遠，“轟！”隔空一掌，磅礴的內力頃刻間在空中爆裂開來，李壽的身體登時便如同落葉一般飄然而下，重重砸在地上，一口鮮血染紅胸膛。

“咳咳，技不如人，看來李某人今天是跑不掉了～咳咳！”踉蹌著爬起來，李壽面色慘白，眼中決然卻是愈發堅定，“不過，你招惹到了主上，來陪我不過是早晚之事，哈哈，那咱們黃泉路上再一較高低！”

“不要！”

一語落定，在鄧飛瑜驚恐的目光中，李壽的整個身體瞬間膨脹成詭異的球形，“彭！”內臟飛濺，腥臭血霧彌漫蒼穹，剛剛還活生生的人竟頃刻間在自己面前爆裂開來！

被余波所沖擊，鄧飛瑜的身軀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眼見即將撞上墻壁，一股憑空而來的勁氣卻慕然將其溫柔的包裹，緩緩置于地面之上；“可惡！”來不及尋覓勁氣的來源，心神巨震之余，鄧飛瑜卻是對李壽口中所謂的主上莫名生出幾分怖意：究竟是什么人，竟能培養出如此忠心不二的死士，還將其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