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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然,又遇伯樂,漸至朝廷中樞,擔任要職。奈何朝廷風云過重,他本無爭名奪利之心,漸生厭倦,自請外放,在靈州做了數年刺史,治下百姓安樂,政事清明。 后來他上了年紀,便辭去官職,在碧云峰下做起了閑云野鶴,詩酒田園,怡然自得。 謝珩幼時承教于他,師恩深重,這回有意順道探望,便安排杜鴻嘉在此處等候。 蘇老先生甚為喜悅,“先前聽到殿下從淮南脫困的消息,老夫著實歡喜,只盼早日會面。前日他兩人到此,這位傅姑娘天真爛漫,精通園藝,幫老夫侍弄花圃,曬書抄經,倒增不少樂趣,談何叨擾?殿下此番過來,想必是汶北已安穩了?” 縱是閑云野鶴之人,也曾躬身案牘,愛民如子,聽聞北地戰亂,難免憂慮。 謝珩便道:“鷹佐撤軍出了虎陽關,只是我朝需付許多銀錢布匹,終究是百姓之苦?!?/br> 蘇老先生輕聲一嘆,入廳中命童子奉茶。 他師徒二人久別重逢,一位是前朝重臣,一位是當今太子,自有許多話說。伽羅與杜鴻嘉陪著站了片刻,便告退出去。 * 當日暫且歇在此處,謝珩安排明晨啟程。 傍晚時候,伽羅同杜鴻嘉在后園閑游,碧峰疊日,風輕云淡。 表兄妹二人幼時相處得和睦,雖經數年別離,杜鴻嘉依舊十分照顧伽羅。見她在議和途中愁悶多日,便尋兩匹馬騎著,從后園出去,繞道碧云峰下涉水而過,再經一片綠意深濃的桃林回來,酣暢淋漓。 伽羅臉上笑意盈盈,甚至說起傅家處境時,也不似從前憂心忡忡。 放馬歸去,杜鴻嘉陪她慢行,“當時我父親初至京城,是老侯爺幫忙安排,才能站穩腳跟,終至今日地位。如今老侯爺和舅舅生死未卜,伽羅——回京后你如何打算?” “還沒想好。若是回府,難免被拘禁??蛇@北涼和西胡的事還沒查清,父親下落不明,只能回淮南去,看看外祖母是否知情。只是不知殿下會如何安排。表哥,他曾露過口風么?” “沒說。只讓我救了你,在這里等他?!?/br> 兩人沉默走了片刻,郊野間晚風漸涼。 沿河畔而行,水面漸漸狹窄,水流激蕩。遇到一處斜坡,河水陡落,遇到河道亂石,水花四濺。 伽羅夏衫單薄,被那水汽罩著,盡力躲開。 杜鴻嘉見狀微笑,行往靠河一側,撐起披風隔開水花,道:“殿下初入東宮,格外忙碌?;鼐┖笕裟艿盟蕼?,我便請半個月休沐,送你回淮南。否則路途遙遠,即便嵐姑能陪伴,我也難放心?!?/br> “這才是我擔心的?!辟ち_當即道,“當年祖父和惠王的恩怨我雖不知內情,畢竟有過齟齬,更何況祖父幫太上皇奪位,皇上哪會不恨?后來淮南那些事,太子和皇上更是恨之入骨。表哥若提出送我回淮南,太子怕會不悅。其實路途雖遠,我與嵐姑改裝同行,應該不會太難?!?/br> “這是什么話?高大人與皇上的恩怨,他們自去清算,怎能連累你?太子若為此恨我,也是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之人,不值得追隨,倒不如另尋……” 他話未說罷,忽見前面茅屋角上拐出個身影,松墨色錦衫隨風烈烈,不是謝珩是誰? 夕陽下他疾步行來,拉了斜長的身影。 余輝明亮,照得他面容神情皆清晰分明,粼粼波光映照,愈見其魁偉英姿。興許是與恩師重逢后甚為喜悅,興許是北涼退兵后終于卸去重擔,他身上那股冷硬和緩不少,錦衣玉衫走過來,仿如閑庭信步。 伽羅隨杜鴻嘉走過去,行禮。 謝珩揮手示意杜鴻嘉退下,瞧了伽羅一眼,抬步踏上側旁小徑。 伽羅不解其意,見他走了兩步回身等她,忙跟了上去。 小徑上少有人行,兩側茅草過膝。謝珩走得很慢,似在欣賞郊野風光。伽羅不敢催他,只好慢慢跟著,直到他在一處茅亭駐足,才問道:“殿下有吩咐?” 謝珩回身,道:“鷹佐那邊怎么說?” “他想要我的長命鎖?!辟ち_自覺的取出長命鎖給他看。 謝珩接在掌中細看。 那長命鎖用金打造,形如綻放的蓮花,手藝精湛。只是年頭甚遠,看其成色,竟似有兩三百年之久,應是世代相傳之物。與旁的長命鎖鏤刻福壽之物不同,鎖的背面是一只展翅的鳳凰,底下八個字,“荷天之寵,必得其壽?!?/br> ☆、69.069 此為比例最低的防盜章, 時間24小時, 敬請支持正版^o^ 伽羅搖頭道:“沒有。殿下施救及時, 他不曾為難我?!?/br> 謝珩將她瞧了片刻, 見她神情自然不似作偽,稍稍放心。 旋即, 向那老者道:“瑣事繁雜,借此田園一聚,叨擾先生了。自那年京城一別, 轉眼已是六年,情勢所限, 學生雖常掛懷, 卻始終未能再來拜望先生。所幸先生健朗如舊,更有仙風道骨。碧云峰那位道長也無恙吧?” “道長無恙, 勞殿下掛懷?!崩险吆Φ?。 老者姓蘇,是朝中有名的大儒, 不止學問精湛, 詩詞上更是無人能及,因常與佛道中人往來, 比旁的重臣更多幾分灑脫通透、自然天真。 他年輕時從邊地小吏做起,因政績斐然,又遇伯樂,漸至朝廷中樞, 擔任要職。奈何朝廷風云過重, 他本無爭名奪利之心, 漸生厭倦,自請外放,在靈州做了數年刺史,治下百姓安樂,政事清明。 后來他上了年紀,便辭去官職,在碧云峰下做起了閑云野鶴,詩酒田園,怡然自得。 謝珩幼時承教于他,師恩深重,這回有意順道探望,便安排杜鴻嘉在此處等候。 蘇老先生甚為喜悅,“先前聽到殿下從淮南脫困的消息,老夫著實歡喜,只盼早日會面。前日他兩人到此,這位傅姑娘天真爛漫,精通園藝,幫老夫侍弄花圃,曬書抄經,倒增不少樂趣,談何叨擾?殿下此番過來,想必是汶北已安穩了?” 縱是閑云野鶴之人,也曾躬身案牘,愛民如子,聽聞北地戰亂,難免憂慮。 謝珩便道:“鷹佐撤軍出了虎陽關,只是我朝需付許多銀錢布匹,終究是百姓之苦?!?/br> 蘇老先生輕聲一嘆,入廳中命童子奉茶。 他師徒二人久別重逢,一位是前朝重臣,一位是當今太子,自有許多話說。伽羅與杜鴻嘉陪著站了片刻,便告退出去。 * 當日暫且歇在此處,謝珩安排明晨啟程。 傍晚時候,伽羅同杜鴻嘉在后園閑游,碧峰疊日,風輕云淡。 表兄妹二人幼時相處得和睦,雖經數年別離,杜鴻嘉依舊十分照顧伽羅。見她在議和途中愁悶多日,便尋兩匹馬騎著,從后園出去,繞道碧云峰下涉水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