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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遛豬的,遛兔子還是頭一回見。 唐素染此時沒心思去理會路人的異樣眼光,她穿過人群,快步來到了北門口。 艷陽高照,曬得路面蒸騰出悶熱的水汽,順帶著也蒸騰掉了人身上的精氣神。 雜耍班的人早已撤到了路邊的涼處,班主滿面紅光的數著今日得的散碎銅板,越數嘴角咧的越大。表演累了的幾個女子相互靠著,熟睡在樹底下。旁邊茶攤的老板將胳膊支在缺了角的方木桌上,腦袋低一下抬一下的打著瞌睡。 北門口兩個侍衛正在交頭接耳的談論著什么,其中一個拿手指向上指了指,然后掩著嘴在另一個的耳邊悄聲說話,兩人同時發出一陣陣笑聲,后又覺得自己笑聲太大,斜眼瞧了瞧上面,抿著嘴低低的笑。 唐素染抬手放在額頭上擋住陽光,瞇眼朝城樓上看去,待看到那個在城樓上站成一棵樹的身影,她登時愣住,手中的兔籠一時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一聲悶響,敲醒了不可置信站在原地的唐素染。她彎腰拾起兔籠,兔子受了驚嚇抱縮在角落里,耷著耳朵驚恐的瞅著把它們摔在地上的主人。 唐素染再次抬頭,愣愣的看著站在城樓上的那個人。 他的脊背挺直,烈日在他頭頂上毫不顧惜的將他曬了個通透。盡管他的身上穿的是一件普通的士兵鎧甲,卻絲毫也遮不住他那比陽光還要奪目的威嚴氣勢。他的目光堅定而淡漠,遙遙的落在遠處,仿佛那里才是他的歸處。 唐素染看著那個與身邊獵獵生風的旗幟融為一體的身影,心臟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緊緊捏住,有些疼,有些透不過去。 她邁開步子朝城樓的方向奔去,抬步上城樓的時候剛才交頭接耳的兩個士兵過來攔她,瘦尖臉的侍衛上前喝道:“干什么的?上面也是你小子能去的嗎?退下退下!” 唐素染退后一步,目光凌厲的看他,壓著怒氣道:“你最好讓開,不然我讓你再也不能站著說話?!?/br> 瘦尖臉抬了抬下巴,哼道:“呦,人不大,口氣倒是不??!哪來的嫩娃娃,竟還學著大人講話。去去去,找個涼快的地方玩兒去,別在這兒找揍??!”說著竟抬手要推唐素染。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私心,把兔子拉出來遛遛。 第17章 守城樓 唐素染揮了揮袖子將他伸過來的手擋開,怒目盯看他。 另一個胖侍衛見來人蠻橫,趁唐素染與瘦尖臉沖突的時候一下子鉗住了她的手臂道:“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不是?好好跟你說話你不聽,非得給你點顏色看看才行是不是?信不信爺爺只要稍稍用點勁兒便擰斷你的細胳膊?” 胖侍衛的手勁兒很大,他將唐素染的胳膊死死的固定在后背上。唐素染胳膊吃痛,奈何現在的身體實在是力氣太小,任她怎么用力也掙脫不開胖侍衛的鉗制。 瘦尖臉見自己的同伴替自己教訓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幸災樂禍的再旁邊哈哈大笑。 突然,唐素染聽到身后一聲慘叫,瘦尖臉的笑聲也隨之瞬間止住。只見他呆愣愣地看著唐素染的身后。 唐素染的胳膊得以解脫,揉著手腕回身去看。 左鋒此時正將手中的寒劍橫在胖侍衛的脖子上,森然的盯著滿臉大汗的胖侍衛,他的旁邊站著另一個暗衛錢碌。 瘦尖臉從懵愣中回轉過來,剛要拔刀出鞘,錢碌的劍尖已如風影劃過一般指在了他的喉前,目光凌厲的鎮壓住瘦尖臉的膽量。 左鋒冷聲道:“小小的城門守衛,竟敢如此大膽!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胖侍衛聽出來人的口氣不像是普通人,囂張的氣勢立馬縮了回去,連連求饒道:“大爺饒命,饒命。小的眼拙,沒能看出這位小公子是位貴人,還請大爺和這位小公子見諒?!?/br> 唐素染見阻礙自己的兩人都已被控制住,轉身便往城樓上跑,扔話給左鋒和錢碌道:“你們就在下面等著,不許跟上來?!?/br> 城樓上青磚地面被烤的發燙,即使隔著鞋底,唐素染也能感受到那迫不及待想要鉆入腳心的燒灼感。 高處的風裹挾著熱氣撲面而來,唐素染愣愣地站在趙翊的不遠處,踟躕在原地不知該不該走過去。 他是那樣一個驕傲的人,從來不讓自己有狼狽的時候。他的驕傲就像是他為自己筑起的一道堅硬外殼,絕不外人容許窺探到他內里的軟弱與不堪。 可如今他卻站在這城樓上任人議論談笑,唐素染想,他應該不愿意讓自己看到他現在的模樣吧。 趙翊直挺挺的站著。汗水浸透盔甲里的長袍,濕漉漉的黏在身上,悶得難受??伤麉s絲毫不理會,淡漠的將視線投向遠方。感覺到有人在一直看他,趙翊轉過頭,正看到盯著他的唐素染。 他的面上先是一驚,又轉瞬而逝,目光繼續落到遠處,漠然道:“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點回去?!?/br> 唐素染的眼中心疼和愧疚夾雜,有酸楚的滋味蔓延到鼻尖,她澀然開口:“這是父皇的旨意嗎?王爺是大燕的戰神將軍,怎能受如此屈辱?父皇難道就不顧及皇家的臉面嗎?” 趙翊臉上沒有任何波動,有汗珠從他的額頭滑到臉頰,他淡淡道:“本王原本就是軍人,軍人的職責便是守衛國家。帶兵打仗是守衛國家,駐守城樓也是守衛國家,沒什么屈辱不屈辱的,不過是站的地方不同而已?!?/br> “可是父皇的皇子眾多,以前也不曾見過有哪個皇子犯錯被罰守城樓的,這是皇后的意思對不對?” “你不必胡亂猜測,不過是守城一個月而已。本王在邊疆那樣的苦寒之地守了五年,這又算的上什么懲罰?”趙翊淡然道。 眼中的淚盈盈打轉,唐素染看著趙翊道:“是因為你上次私自放走了宋郁嗎?一定是韓牧春在父皇面前告的狀對嗎?這么說來,是我害了你對不對?” 趙翊回頭看她,默了一下,道:“跟那件事無關。是父皇交代的差事我沒辦好,父皇怪罪也是常理?!?/br> 唐素染不再說話,她知道趙翊只是在找借口安慰她,好讓她心安理得的回去??墒撬衷趺纯赡苷娴男陌怖淼媚?。 若不是那晚她執意要放走宋郁,趙翊又怎么會跟韓牧春那個小人結下梁子?更不會因為韓牧春的報復而受到懲罰。 趙翊見她站在那里不肯走,軟了軟語氣無奈道:“既然你顧忌我的顏面,那就不要再待在這里了。本王一個人在這兒站著,下面的人頂多只當是多了個生面孔的守衛,可身邊再多個你,反而讓人更加好奇的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