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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了道姑,她竟然沒有甩開紀開,眼神閃爍的抿著唇看了紀開半晌,她嘆了口氣,認命般垮下了肩膀,冷冷的說:“原本你們不在一起他就能好,但既然你們已經……那你們就不能分開了,你不是要救他嗎?”道姑說著,從袍袖中掏出一本破舊的古書甩給紀開,“不用你魂飛魄散,但也少不了受苦,你照這本書修煉,練成之后每到午夜渡靈力給他,護住他殘存的魂魄,能保他一時無疾?!?/br>紀開聞言如落水之人抓救命稻草一般將那本古書撿起來,緊緊抱在懷里,又問:“一時?那以后……”道姑輕輕嘆息一聲:“他缺魂少魄,不用我說你也該知道,他活不過三十歲,若他三十歲之前你能幫他找回魂魄自然沒事,若找不回……他這種魂魄不全之人,死活只怕連進地府輪回都是不能的?!?/br>紀開抓古書的手一緊,老舊的紙張應聲裂開,他又心疼的低頭撫平那脆弱的紙張。可心中因心疼張晗而泛起的褶皺卻無法撫平了。“況且,等到了你輪回的時候,你就是想幫他,也幫不了他了?!钡拦谜f完,不再理他,坐在火堆前,將鍋里的草藥倒了,又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包泡面默默煮了起來。紀開愣愣的站在那里,直到道姑的泡面湯煮開了,鍋子里散發出一陣陣濃郁的面湯香味,他才回過神來。“若是我做了鬼軍呢?”他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沙啞的帶著回音。正試著嘗湯味兒濃淡的道姑被他沒頭沒腦的這一句嗆得一口湯險些喝進氣管里,她咳嗽了半天順過一口氣,轉頭震驚的看著紀開:“你可知道,做了鬼軍,就再也入不了輪回了?”紀開眼神堅定的點點頭,“知道?!?/br>“你可知道,做了鬼軍,你的性命也不由你自己了。不僅做不了人,且從此鬼不是鬼仙不是仙,直至為地府戰死為止?”道姑一字一句,表情嚴肅的又問。紀開停頓了片刻,又一次點了點頭,“知道。我還知道,做了鬼軍,我就不用入輪回,可以一直陪在張晗身邊,幫他找回魂魄?!?/br>紀開說完,扯出一個溫柔的笑,看著一旁躺著的張晗,“陪他過完此生,看他進入輪回?!?/br>“鬼軍的一生有多長,你可曾想過?人生短短百年,百年之后他入了輪回就會忘記你。往后的歲月,你待如何?”道姑攥著手里的湯勺,不依不饒的問。“沒遇到他以前,時間是長是短,做人還是做鬼,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遇到了他,我才找到了意義。時間的意義,做鬼的意義。是因為他,我才明白什么是開心,什么是傷心。他在,我就陪他,他忘了我,我就默默看他,只要他活著,無論做人還是做鬼,我怎樣都有意義?!奔o開一邊說一邊走到洞xue的角落,靜靜的打開那本古舊的書,默默研讀起來。道姑直挺挺的站著,看著眼前的一人一鬼,鼻尖有些泛紅。半晌,她自嘲一笑,多少年過去,還是爭不過他啊。“那功法倒行逆施,要將你體內的森寒鬼氣強行變熱,練起來仿若置身火海,十分痛苦,你不必急于一時,慢慢來?!?/br>說完坐了下來,給自己盛了一碗面,默默吃起來。張晗是被泡面的香味兒勾醒的,這一覺睡得極沉,醒來只覺得渾身酸軟,卻有一股久違的溫熱之感充斥著四肢百骸,就像冬日被窩里那么舒服。他伸了個懶腰,忍不住撒嬌的哼聲叫道:“紀開~我餓~”“哐當”碗落地的聲音夾雜著一聲極輕極細的輕呼,分明是個女孩的聲音……張晗一愣,趕緊睜開眼睛,定睛一看,自己面前哪有什么紀開!道姑玄孟正紅透著一張臉手忙腳亂的用袍袖擦著一個豁了口的破碗。見他看過來,她臉更紅了,結結巴巴的說:“你……你醒啦……吃……吃面……”說著將手里的空碗遞了過去。張晗茫然的接過空碗,一時沒反應過來,“玄孟小jiejie,你怎么在這兒?”玄孟將碗遞過去才發現自己遞了個空碗,又猛地從張晗手中將碗搶了回來,一邊盛面一邊說:“說了叫我小孟就可以?!?/br>張晗“啊”了一聲,眼睛四處掃了一圈,看見了角落里蜷縮著的紀開,看起來似乎是睡著了。這才放下心來。也不知道玄孟能不能看見紀開,這道姑還是挺神的,千萬別突然要除魔衛道傷了紀開才好,張晗心中暗自嘀咕,決定要打起十二分注意力應對玄孟。玄孟自然不知道張晗心中將她當成了法海一類的人物,十分實心眼兒的盛了滿滿一碗面,又將面碗重新遞給張晗:“吃面。你病了,多吃點?!?/br>張晗接過面碗的瞬間,肚子也發出了響亮的咕嚕聲。自打下墓就吃了一塊壓縮餅干,這會兒看見湯面實在是餓的狠了,張晗也顧不上客氣了,悶頭就吃了起來。玄孟托著腮,十分專注的盯著張晗,張晗吃完一碗她就麻利的又添一碗,直到張晗吃了三碗面,打了個響亮的飽嗝兒,她才笑瞇瞇的收起碗,拎著鍋碗去暗河邊洗刷去了。張晗趁著她忙碌,悄沒聲兒的走到紀開身邊,伸出手指戳了戳紀開的后背……入手的觸感十分奇怪,沒有平時那種涼的凍手的感覺,竟然莫名有點溫度?☆、第63章第63章張晗皺眉回憶,從第一次見到紀開,他的身上就是涼的,何曾有過這種溫熱觸感,張晗歡喜的禁不住又摸了摸這副有溫度的身體。可是,這一摸張晗才發現,紀開脊背上的單薄衣服竟被潮汗打濕了一片。張晗心里疑惑,借著遠處的火光再仔細一看,紀開的額頭上竟然密密麻麻掛滿了汗珠子。這下張晗著急了,慌張的去搖晃紀開的身體:“紀開!紀開你醒醒……你怎么了……”紀開聽到張晗叫自己名字的聲音,著急的想要從練功之境中抽身而退,可許是他自身的靈力太單薄,這古書上的這奇功似是纏住紀開讓他脫離不出來。越是著急,越是急得汗如雨下,紀開想要睜開眼睛看一眼張晗都做不到。這時,玄孟從暗流邊走了上來,在火堆旁放下了鍋碗。“紀開!紀開……”張晗顧不上其它,心急如焚的叫著紀開的名字。玄孟又給火堆添了把柴,無聲的嘆了口氣,站起身來甩了甩長袖,往張晗和紀開的方向走去,心里暗罵自己心太軟。本來是不想管紀開的閑事的,但是聽到張晗焦灼到有些發顫的聲音,終究狠不下這個心來。玄孟繞過張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