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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如水的內心深處,激起一圈層層疊疊的波紋。 ——為什么?只是因為那份自尊嗎?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每當想起它的時候,都會感到迷惘。 過去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出。 及川從地板仰望著,影山因視角變換而顯得高大得過分的身軀。 然后從腦中一閃而過的,是自己無數次地這樣去拼命,卻不斷倒在“牛島若利”這座高墻下的悔恨。 他討厭“天才”的說法,卻又不得不承認,天才是確確實實地存在著—— 而他自己,不在其中。 “天才”們總是要站在他的對立面,總擋在他面前的牛島也好,一根筋想要超越他的影山也好。 但成為他們的敵方、與他們一次次地交手,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 為了那份小小的自尊,執著地想要去證明些什么。 所以才用盡所有的氣力,日復一日地練習、鉆研、挑戰和失敗,高中的這三年來,如此循環往復。 不知不覺就已來到此刻,這最后一搏的機會—— 在對上牛島之前,卻眼睜睜看著另一座高墻在自己面前豎立起來。 怎么可能會感到痛快! ——我和他們的距離,雖然那可能只是很短的一段距離。 “我知道的……”及川沉下臉喃喃道,從地上爬起,“但是……” “我不會輸的?!彼麍詻Q地看向球網對面抱團慶祝的烏野,字字誅心。 才能是可以開花結果的,即使不知道那一刻何時才會到來,但只要繼續努力下去,終有一天—— “會到來的,別放棄啊?!彼粗按ㄖ鼗劓偠ǖ谋砬?,低聲說。 看懂這一球,讓千穗想到了很多。 從初中開始就接觸到那個名為及川徹的少年,到現在也已有六年。 但他總是作為白鳥澤的對手出現。 不,或者說是—— “挑戰者”。 在牛島開始鋒芒畢露以后,及川所在的隊伍總是倒在了他的面前,距離全國僅一步之遙。 不斷地挑戰而后敗北,她能看出他在與那些所謂的“天才”們狠狠較勁。 輕浮的性格只是裝飾,球場上的他從里到外都像是煥然一新地,將整支隊伍暢通無阻地維系起來,無論是怎樣的隊友,都能讓他們發揮出整體的最大戰力。 ——他是迄今為止,最強的“挑戰者”。 勇者歷經磨難,不斷讀檔重來,終能有斬殺惡龍的時候。 誰也沒有想到,青城對烏野的最后一球,會以那樣戲劇化的方式終結比賽。 當青城陣型被打亂時,球向右側的場外飛出,及川比出食指,指向了他最信賴的搭檔,用一記超遠距離從場外斜入的托球傳到巖泉手中,讓他打出一個時機稍早的扣球。 及川自己則是因慣性撞向了場外的桌椅,但他很快便忍著痛,踉蹌地爬起往網前飛奔而去,繼續參與到球隊的協作之中。 巖泉的扣球力量很足,但還是奇跡般地被澤村和田中剛好趕上了,接起來的球被東峰從后排扣出,又被青城的自由人接到,反彈在網上緩沖了一下。 緊接著,京谷幾乎是憑直覺,邁出一步用右手臂接起了快要落地的球。 “扣過去!影山!”澤村大喊。 影山聞言迅速起跳,扣下的球卻被金田一攔到,居然直接彈到了菅原的臉上。 雖然有些丟臉,但好歹是接到了—— 滯空飛起的排球,向雙方宣告著這是烏野的一個機會球。 日向往后退了幾步,向著右翼開始了負節奏下的助跑:“把球托給我??!” 烏野的進攻意圖昭然若揭,就像上次他們對青城的最后一球那樣—— 相同的青城三人攔網。 但這次,他們已經完成了進化。 因為這一次,日向能用他睜開的雙眼看見,從頂端向下望的景象—— 及川在后方做好了接球姿勢,出現在他已經選好的球路里。 甩下的臂膀將球擊出,擦在攔網的手上,而這也導致球路偏離了及川預判的位置,他的接球出現了偏差。 ——等所有人都回過神來的時候,球已然落地。 26-24,烏野勝。 牛島轉過身,離開了排球館門口。 千穗癱軟在椅背上回味著剛才的最后一球。 剛才那場比賽的激烈程度,已經可以算是全國級了。 “喂,你沒事吧?”二口擔憂地問。 “沒事……”她舉起一只手臂有氣無力地揮了揮,心口嚴重不一。 “怎么看怎么都像有事的樣子好嗎!” “哈哈哈~的確?!蓖瑯右庾R到了這點,千穗傻乎乎地答道,又立刻支撐著膝蓋站起,“我要出去透個風~再見,二口君、青根君?!?/br> 告別了伊達工,千穗一邊往外走,一邊摘下眼鏡揉著眼眶緩解疲勞,卻在靠近大廳的走廊里撞見了立在那里的牛島,讓她有些意外:“若利?你在這里做什么?” “等及川?!?/br> “哈?”她湊近他,越過他的身體瞥向大門外青城的大巴,“難不成……你也看比賽了?” “只看到了最后兩球?!?/br> “哦~”那兩分給她帶來的震撼還殘留著,讓她的身子不自覺地抖了一下,“你想對及川說什么?” 然而沒等他回答,她就感覺身后有什么人的腳步逐漸接近,繼而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停頓了。 她看到牛島的表情異常嚴峻地盯著自己后方,便心知肚明往旁邊挪開,一回頭果然看見了及川。 千穗瞇起眼,靜靜地等待著。 兩位宿敵般的對手無聲地對峙了一會兒,及川一挑眉,從牛島身旁經過,并不打算和這個人多費口舌。 “給你個忠告,及川?!迸u出聲叫住了他,“別再走岔路了,你走錯路了——明明有地方能讓你更好地發揮自己的實力,可你卻因為你那微不足道的自尊而放棄了更好的選擇?!?/br> 及川無奈地一攤手,質問他:“你的意思是,不選擇青城而是進白鳥澤就OK了嗎?——沒有哪支隊伍能保證百分百的勝利吧?” “至少此時此地,我所在的隊伍就是最強的隊伍吧?” “噗……”千穗捂住嘴,不給一點面子地笑出聲,自家男友還真是耿直得可愛又欠揍。 及川也是愣了愣,嗆聲道:“哈!你還是自信得如此滑稽可笑??!” “哈哈哈哈哈……!”另一邊,千穗已經雙手撐著墻壁笑得意識模糊。 ——抱歉啊若利,我真的繃不住了! “你為啥要笑???!”及川指著她吐槽。 “不知道……哈哈哈~沒事沒事,你們繼續!” “唉?!奔按▏@了口氣,想起牛島剛才的話:“微不足道的自尊……確實如此呢?!?/br> 但他又挺直了身軀,對眼前這位為自己感到遺憾的對手說道:“聽好了,牛島——我從不認為自己的選擇錯了,我的排球生涯也遠遠沒有結束,我這份微不足道的自尊,你絕對要給我牢牢記住了?!?/br> 及川一臉兇狠地說完這番宣言后,對牛島回敬了自己的忠告:“啊啊,還有哦~你若只是一味關注我,很有可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