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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途是個性情中人,認定了一個人,無論是朋友還是手足,都會毫無保留的對人好,這讓云夢初頗有些受之有愧。好在沈途話不多,他的好多體現在行動上。例如,給云夢初煎藥,催著云夢初按時臥床休息,到了飯點喊對方起床吃飯等等。作為旁觀者,鐘墨和沈從之都不以為意,倒是鐘無聲頗為無趣的抱怨道:“沈途這是中了邪了吧,我和他認識這么多年了,怎么沒見他給過我好臉色看?”“你哪一點值得他給你好臉色?”鐘墨冷冷的道。“哥,你怎么也變了?”鐘無聲一臉驚訝的道:“你從前可不會這么給我潑冷水?”鐘墨心道,不給你潑冷水是懶得給你潑冷水,不過他面上卻一如往常沒什么表情。沈從之笑了笑,道:“沈途平日里沒什么玩伴,難得遇到脾氣相投的,免不了會親近一些。你與他相識多年,還不知道他的脾氣么?”鐘無聲夸張的嘆了口氣,道:“沈途這孩子就是太老實,被人算計了還把人當兄弟呢。不過那少年的劍法確實挺精妙的,那日匆匆看了一次沒看夠,今日又沒看著,真是可惜?!?/br>鐘墨聞言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絲笑意,沒有言語。鐘無聲與兩人待著覺得無趣,跑到后院去找云夢初想再看看對方的劍法,卻被守門的沈途無情拒絕了。他退而求其次想找沈途切磋切磋,沒想到對方一門心思的照顧自己的義弟,壓根不想搭理他。最后,百無聊賴的鐘無聲決定休息一晚,次日一早就帶著鏢隊啟程。當夜,沈途待守著云夢初喝完藥又擦完藥之后,才放心的離開。“我還以為你會住在夢初的房里呢?!鄙驈闹蛄恐蛲久鎺σ獾牡?。“你生氣了?”沈途面帶忐忑的望著沈從之,道:“他一個孩子,受了那么重的傷,也沒個人照顧?!?/br>沈從之面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道:“我可不會生這種氣,倒是無聲見你不理他有些委屈,說明日一早便要走了?!?/br>沈途聞言松了口氣,道:“你不生氣就好。他要走便走,早些上路藥材便能早些分發出去,是好事。左右也沒人愿意留他,對吧?”剛剛入睡的鐘無聲突然打了個噴嚏,隨后翻了個身繼續睡去。第19章遇襲春日的陽光透過醫館的門窗照射進來,將整個前廳都烘的暖洋洋的。鐘墨和沈途坐在石臼前舂藥,沈從之忙著給人看診,云夢初則蹲在沈途的旁邊聚精會神的看著對方石臼里的藥材。“還沒好么?”云夢初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不舂碎了到時候撒不出去?!鄙蛲镜?。沈從之聞言略微分了分神,朝兩人的方向看了一眼,面上不由浮起一絲笑意。待給病人取了藥,將人送走,沈從之便上前幫著鐘墨將舂好的藥倒出來,又放了新的進去。“夢初的傷這幾日也好的差不多了,待我將醫館的事交待妥當,咱們便可以啟程了?!鄙驈闹?。“左右我二人也不急于一時,何時啟程全憑你安排便是?!辩娔?。鐘家的鏢隊此前只在北江城整修了一日,鐘無聲便帶著大部分人馬啟程了。一來,鐘墨要帶著云夢初去詭澤島,中間必定會耽擱好些時日,二來沈從之剛好要回中都,與他二人同行,于是鐘墨便與云夢初多逗留了幾日。“好了么?”云夢初見沈途停下了舂藥的動作,忍不住問道。“差不多了?!鄙蛲居檬种改罅艘稽c藥粉,放到了云夢初的手里。云夢初低頭要去聞手掌中的藥粉,沈途忙阻止道:“不能聞,只要吸進去一點,就會昏過去?!?/br>“當真?”云夢初問。“自然是當真?!鄙蛲緦⑹世锬ニ榈乃幏鄣钩鰜?,小心翼翼的分裝到小藥罐里,“從之不曾習武,我怕他遇到危險,所以特意為他配的此藥。保證藥到人倒,絕無失手?!?/br>“那我試試?!痹茐舫跽f罷對著旁邊的鐘墨一揚手,對方抬頭看著他愣怔了片刻,眼睛一閉便摔倒在地。云夢初見狀尷尬的笑了笑,道:“他都不知道防備一下,太大意了?!?/br>沈途:“……”沈從之:“……”云夢初上前將鐘墨托起半個身子,求救般的看著沈途道:“你來幫我一把,把他弄走,總不能丟在這里不管吧?!?/br>沈途與沈從之對看了一眼,道:“我忘了告訴你,這藥的藥力極短,若是遇到敵人,將對方迷倒之后需要趕緊補上一刀?!?/br>“不然呢?”云夢初道。“不然人就會醒?!鄙蛲镜?。云夢初低頭一看,正被自己抱在懷里的人已經醒了,此時正黑著一張臉看著自己。云夢初趕忙撒手起身往后退了兩步,然后看了看沈途遞給他的藥瓶,道:“要不……要不我不要了吧?!?/br>“拿著吧?!眲傊羞^招的鐘墨冷聲道。云夢初聞言又尷尬的笑了笑,從沈途手里接過藥瓶放到了衣袋里。轉眼便到了出發的日子。這日一早眾人便將藥材裝上馬車,晌午時分便啟程了。云夢初與沈從之共乘一輛馬車,鐘墨與沈途騎著馬,另外四名鏢隊的人則負責趕著鏢車,一行人不緊不慢的離開了北江城。眾人從北江城的南門離開,一路向南而行。北江城漸漸的被拋在身后,云夢初始終沒有撩開車簾去看一眼。他知道自他離開凌天宮的那一日,許多事情就已經注定了不是自己想要的結局?;蛘?,早在他的生辰之前,這些事便已有了定局,只是他自己被蒙在鼓里罷了。武櫻之于他像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夢境。從前,云夢初以為將他們隔開的是兩人的叔侄關系,后來云夢初覺得或許是自己的身份,若自己是個女子一切可能就不同了??墒乾F在他知道,他與武櫻之間隔著的東西太復雜,復雜到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他一直以為武櫻與自己都是之于對方最親近的人。可是在醫館醒來的那日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十六年來從來未曾真正的認識過對方。若不是那日對方的坦白,他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