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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夠好嗎?”杰西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轉彎也有些反應不過來,抬著眉問他,像是要確認似的,再一次問了一遍,“是我不夠好嗎?”“不是…..唉,這事兒沒法說。反正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敝x飛白不安地交叉著十指,垂著眉眼,不如他看清自己的神色。羞愧的,帶著歉意地神色。“是因為那個年輕人?”杰西想起來了,在他們第一次失敗的約會中,出現過一個高大英俊的東方男人。“不是鄭望西……嗐,也算是因為他吧?!敝x飛白不想解釋這其中的緣由,也就任由杰西誤會。反正鄭望西都遠赴英格蘭了,而且這件事情確實有鄭望西一半的責任,總不能好事他來做黑鍋謝飛白背吧?“我理解你,臨走前抱一下吧?!苯芪鲝堥_雙臂對他說。謝飛白也沒推辭,很大方地走上前一步,和杰西擁抱了一下,很用力,雙手抱著杰西的腰,拍了拍。嘴里開玩笑似的說著,“以后要找個比我好的男朋友才行?!?/br>杰西也回抱著他,將近兩米的身高,抱著謝飛白的肩胛骨,還用力揉了一下,香水對待個乖孩子,“那是當然啦,我覺得我還是很有魅力的?!闭f著便笑起來,偏淺的頭發和汗毛在下午的陽光下金光閃閃的,讓這個老外看起來分外柔和。“哎——哎哎哎,說你呢!”這時候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個年輕人,個頭挺高,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身體力行地詮釋著什么叫色彩斑斕,身上也是叮當作響,像是把一百萬個硬幣都掛在了衣服上一樣,怕是呼吸的時候都有金屬碰撞的聲響。不知道是不是秉承著“春捂秋凍”的老話,該穿長袖的時節,偏偏他穿著個半袖,細白的兩只胳膊上還有貔貅和麒麟的刺青,活靈活現的。“嘛呢嘛呢?”年輕人說著一口地道的京腔,長得清秀卻是意外的會耍狠,眼睛像是小豹子似的,兇悍又凌厲。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兩邊扯著杰西和謝飛白。“怎么了?”杰西還在狀況外,謝飛白也是一頭霧水,只好放下手疑惑地問他。“謝飛白你還要不要臉了?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國產偶像劇當白蓮花的精髓全讓你給學到了是吧?”他生著氣,卻又不敢打謝飛白,拳頭拿起又放下,謝飛白也明白了,就是個愛逞兇耍狠的紙老虎??墒撬€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平白地挨了他的罵,自己明明就不認得他。“你誰呀?”謝飛白想逗逗他,于是也拿出一副被惹到了的架勢,冷眼看著他。“我……你管我誰呢?我就看你不順眼?!瘪R上就要說漏嘴了,偏偏還是收住了,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你看我不順眼就罵我?”謝飛白本來沒想著要為難他的,但是看他這樣怪有意思的,于是也打算拿他尋個樂兒。“我愛罵誰罵誰?!蹦莻€年輕人抻著脖子,憋了很久的氣一樣,脖子以上全是紅的,明明打不過,還非要作死。嘴欠是病,得治。“我看不慣你我還打你呢!”謝飛白說著,就擺出一副要打人的架勢。他本來就學過武術,平時又注重鍛煉,雖然近幾年因為沒有時間,主要也是因為懶,沒有再繼續練,但是底子還是在的,形狀漂亮的肌rou緊繃著,稍微鼓起來,很能唬人。“衛??!”本來衛凇嚇得都準備打電話給他幾個哥們兒過來救場子了,聽見李文博的聲音嚇得一激靈,趕忙跟找到mama的小蝌蚪一樣飛速回到李文博身邊,特別狗腿地說,“就是他,他欺負人!”一驚一乍的,說得跟真的一樣。“行了誰能欺負得了……你?!毙l凇當時正對著李文博,李文博進來的時候只看見個人,背對著自己,旁邊還有個大個子老外一臉為難。等到那人轉過身的時候,李文博覺得自己大概連話都不會說了。他長開了,眉眼更加深邃立體,眉頭微微蹙著,似乎有些不耐煩,看到李文博的那瞬間像是熄滅的等突然點亮了似的,一瞬間發出了光彩。李文博覺得那一瞬間,在自己的印象里被無限拉長,像是電影的慢動作,每一個細微的變化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文博?”他高興地說。不對,高興這樣的詞實在是太蒼白了,李文博找不到合適的詞匯來形容。就像是跋涉了千山萬水,才終于看見水源的人,李文博的心咚咚直跳,那個在他腦海里徘徊了十幾年的聲音在說,你找到他了。你終于找到他了。“你怎么在這兒?”李文博的聲音發著抖,要知道,哪怕是當年他博士答辯,底下坐著全球頂尖的學者大牛,他都沒有緊張過,而就在現在,他的心已經不聽使喚地,想要蹦出來。“哦,我過來和相親對象分手?!敝x飛白腦子不太好使,情商也不高,只當這是多年不見的老友之間的短暫團聚。他看了看衛凇,又看了看李文博,過了好一陣兒才拍著腦門想起來,以前他聽謝飛白提過一嘴,衛凇是和他前男友處對象來著。這么一想,自己成了衛凇的前夫哥,衛凇于情于理還都是要和自己生氣的,想著想著也就想開了,覺得衛凇還真是挺有意思的。“你這些年,過得好嗎?”李文博笑得有些勉強——是啊,大概只有他一個人還對十幾年前的事情念念不忘,以為那一段感情把他所有的喜歡和愛都透支了,余生只能遇見一個人,而不能愛一個人。“我覺得挺好的,不算事業有成,但是也餓不著。你呢?”“挺好的?!崩钗牟┱f不上來現在是個什么心情,好像是背著一個很重很重的包袱負重了很久,久到它快要與自己合為一體,久到自己都忘記它的存在,然后這時候突然有人把它扯下來,刺啦一聲,連血帶rou的。疼,要命地疼,以后會結痂,會留疤,但是也會輕松自在地走。“你和衛凇這是干嘛來了?”“沒事?!?/br>“回來了還走嗎?”謝飛白問。“不走了不走了?!辈坏壤钗牟┗卮?,在一旁咬牙切齒的衛凇趕緊作答,生怕下一秒鐘李文博就要反駁他一樣。然而李文博也只是神色淡淡地看著他,瞥了一眼就沒再說話。“成,那有時間去我家聚聚,我做火鍋給你吃?!迸R走前,謝飛白還給李文博留了聯系方式。他走出門口的時候,還聽見衛凇在咖啡廳里,聲音挺大地說,“你說的初戀就是他??!靠,你可別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