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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而篤定。就如同當年謝關雎那樣對他做的一樣,只是兩人的位置和角色掉了過來。就算那個時候謝關雎是在玩弄他,但是這一次,應該多多少少有點真心吧。鐘知不敢確信,但不肯放過任何一絲希望——謝關雎沒有躲避他這個動作,只是有些發怔地看著他。鐘知望著這個人的眸子,其中仿佛倒映出了自己,周圍別無他人,只有他二人。沙發,燈光,小聲吵鬧的電視機,茶幾上的茶水,廚房里沒洗完的碗筷,這是鐘知一直以來最渴望的一幕,現在已經實現了。盡管這實現是在他的手段和強迫之下得到的。他喉頭間涌上數種情緒,迫切地想要和謝關雎說些什么。但是他動了動嘴唇,還是將話咽了下去。這些話,等晚上再說,也不遲。“我走了,不會很晚回來?!辩娭逼鹕碜?,看了眼腕表。“嗯?!敝x關雎抬頭看著他,睫毛輕輕抖動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鐘知的錯覺,他居然從這個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舍二字。是他的錯覺吧——無論是不是錯覺,鐘知心臟深處都滋生出一種被拯救的錯覺。助理已經將鑰匙送了過來。鐘知戴著黑色口罩下樓去,在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子,從后備箱把日記本拿出來。他打開車門進了駕駛座,對助理揮揮手,示意對方可以離開了。現在鑰匙和日記本都在他手上了,“咔嚓”一聲,他也輕而易舉地打開了。可是他捏著這日記本,蹙起眉頭,竟然一時之間猶豫著不敢翻開。如果日記本里并沒有他,尚且還好,本來那個人就沒太把他放在心上,他可以逼迫自己去接受。但如果日記本里有其他人呢,比如說,在他之前,這個人喜歡過的某個人?那他絕對會嫉妒到發瘋。現在光是想想,鐘知眼里就閃過了一絲焦灼,萬一真的有什么別的人的話,他非得掘地三尺找出來抹脖子不可。越是想,他就越是覺得好像真的存在這個人。不止如此,如果日記本里有他,卻是描述如何與別人開玩笑打賭,才對他好的話,那他……鐘知腦子里閃過一百種念頭,蹙著眉將日記本丟在了副駕駛座,或許不再追究以前的事情才是正確的——可是,仍然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去知道更多和謝關雎有關的事情,哪怕是摳字眼的一字一句。他看了眼后視鏡中自己的臉,深呼吸冷靜了下,再度拿起了日記本。本子明顯是有些年數了,封皮上掉了些色,扉頁也略有些泛黃。不過寫了字的頁數倒是并不多。前面十來頁都粗略地記了些喜歡玩的游戲名字和密碼,由于是八年前的字體,字跡很青澀,但鐘知依然慢慢地翻過去,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下去。并且松了一口氣,沒有出現其他人的名字。中間的某一頁,開始寫了日期。緊接著是一行歪斜的字跡:“有個很特別的小孩,好像是我們學校的?!?/br>鐘知立刻回想起八年前這個人在自己家里對自己表白的那番話,他說他注意他很久了,說知道他六點零幾分就起來了,還說覺得他很特別——雖然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是鐘知幾乎是如同鐫刻般的將謝關雎那句話,說那句話時的表情烙在了心里。就是謝關雎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鐘知打從心底里不信,壓根只當做對方在逗弄自己。甚至到了現在,鐘知都不相信當年謝關雎說的是真的,什么喜歡,什么想一起玩,都是假的。要不然為什么一句話不留下就消失?消失后,讓自己像個傻逼一樣到處找。可是沒想到,如同是印證一般,日記本里這一天真的出現了他。鐘知呼吸略微有些不穩,既無比期待又無比恐懼地翻開了下一頁。他現在就如同在翻閱自己的判刑記錄。“故意和他成為同桌,但是他一點都不理人,作業也不給抄……”鐘知全身都繃緊著,視線幾乎是半個字半個字地往后移——字跡潦草青澀幼稚,的確是當年的謝小飛的字。早在那個時候,鐘知就已經窺探過這個人的所有了,包括他的字。“想要討人歡心但又不知道從哪里下手,想揍人。而且他還用濕漉漉的眼神看著我,搞得我像個欺負女同學,扯女同學辮子的壞學生一樣。雖然別人叫我校園一霸,但我其實很善良的好嗎?而且,他側臉真好看?!?/br>鐘知心臟要跳出來了,血液一下子涌到了頭皮頂層。第44章半面妝(完)這真的是八年前的謝小飛的真實想法嗎?是真的覺得他特別,覺得他好看,是真的眼中看到了他嗎?他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猛地抬起頭,茫然地直視著前方,突然被喂了一顆糖找不到東西南北。他坐著緩了好一會兒,才帶著一顆狂跳的心,低下頭,視線朝著下一頁移去。“第一次對一個男孩子產生保護欲,想對他好,這應該就是……喜歡?呃,感覺好變態啊……但是應該沒有關系的吧,誰規定男生不能喜歡男生了?!?/br>“去了他家,更進一步了!”“千方百計從辦公室檔案那里拿到了他的資料,準備給他準備一個生日驚喜!”寥寥幾筆,一下子讓鐘知腦子里如同狂風暴雨,各種情緒紛涌上來。他本來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去承受可能記載在日記本里傷害到他的東西,但是絕對沒想到,真相會是這樣!這個人八年前,是真的喜歡他的。甚至,字里行間,比鐘知所能想象的喜歡,還要更加喜歡一點。之后便沒有了字跡,中間兩頁像是被誰暴力撕掉過,殘余了一些咖啡的水漬。中間的線裝也有斷裂的痕跡……鐘知呼吸有些急促,坐在車廂內感覺窒息至極。他沒有停頓下去,快速地往后翻下去。他想找到這個人當年離開他的真正真相。既然喜歡他——當年,是真的喜歡過他嗎?鐘知只感覺自己又是在做一場夢,簡直不真實。空白了幾頁之后。右上角的時間已經跳躍到了幾天后。上面只寥寥寫了數句。似乎寫下字的人的心情非常煩躁和焦慮,字跡也相當潦草,幾乎辨別不出來寫了什么。但是即便再過去幾十年,鐘知也仍能夠一眼辨認出這個人的字,和這個人的一切?;苫乙舱J識。“心情非常糟糕,被送到了國外,謝華山居然還派了人盯著我。我很想回去,但是要是接近他的話,謝華山肯定要想辦法搞死他……威脅我的那些話謝華山肯定說得出做得到的,到時候要是隨便造些謠,逼鐘知退學……況且鐘知已經夠難受了,要是他是私生子的事情被放出去,他怎么辦啊……他又沒有反擊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