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6
掐住脖子扔了出去。他趔趄一下,撲上走廊的欄桿,差點摔下去,套房的房門卻在他身后狠狠關上。“砰!”門外榮總粗壯的脖子上青筋暴起,罵娘的話脫口而出。套房內一瞬間寂靜到窒息,只剩下兩個人。謝關雎站在那里,被對方陰鷙的視線盯得頭皮發麻。他在這措不及防的短短幾分鐘內,已經逐漸冷靜下來。他沒有想過會是在這種難堪的情況下重逢,但既然局面已經這樣了,窘迫沒有任何意義,解釋也沒有任何意義。他要更加努力一點,才能竭力裝出平靜的樣子。只有他釋懷,對方才能對當年的事情釋懷。“好久不見?!敝x關雎垂著眼睫,表情什么也看不出來。他輕聲叫了對方的名字:“鐘知,好久不見?!?/br>男人神情冷得可怕,眼神如同釘子一般將他扎穿在原地,其中好似有火光在躍動,但不知道究竟是死灰復燃的火光,還是仇恨的火光。“的確好久不見了,八年?!辩娭穆曇舯涠I嘲。八年的時間能夠把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人。八年前,當這個人毫無征兆地從他世界里消失,無情地將他拋棄時,他還以為自己是陷入了一場噩夢,拼命地想要醒過來,如同傻逼一般四處去尋找這個人??墒乾F實告訴他,這個人并非出了意外,而是真的一走了之了,消失了。所有他得到的那些溫情,都不過是一場游戲,現在那個人不想玩了,就毫不猶豫地轉身退出了游戲。只剩下他一個傻逼,還在自欺欺人地試圖抓住些什么。頭兩年過去,他在滿世界尋找這個人,他心里不甘地想,如果抓住了這個人,一定要問清楚,當年難道真的只是一場戲弄?從頭到尾只有他和一個小丑一樣丟盡顏面?午夜夢回,他沒辦法閉上眼睛,他無數次幻想,假如這個人肯回來,肯回到他身邊跟他說一句對不起,他會憤怒,會憤激……但是他再給這個人一次機會。只要這個人愿意留下來,待在他身邊。可是并沒有,那個人還是沒有回來。又幾年過去了。當他終于意識到,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了,他的世界里再也不會出現那么一個人的時候——他的恨意幾乎滲進了骨髓,變成了每日每夜糾纏他的噩夢。他絕望地一遍遍去在腦子里重復,要如何去報復這個人,如何讓這個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何經歷一遍那幾年他所經歷過的輾轉反側、痛徹心扉。他要讓這個人痛到后悔,愧悔當年對他的戲弄。他還是在幻想。可他無論如何幻想,整整八年了,那個人從未施舍過他一個希望。人群中甚至連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都沒有,那個人何其特別,沒有人可以和他相提并論。就在他的恨意已經無法疏解,變成他心中的惡鬼的時候,這個人卻又毫無征兆地出現了……這一次。他怎么可能放過他。這個人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會慢慢將手指合攏,將他困在掌心里,剪掉他的翅膀,又或者挖掉他看向別人的眼睛——鐘知眼神狠戾,神情中的激動與瘋狂卻已經被他很好的收斂了起來。他有的是時間。“你看起來很缺錢,現在已經淪落到陪這種老頭子的地步了嗎?”鐘知看了眼酒桌上的十幾道菜,又看了眼謝關雎被染成淺金色的頭發,只覺得刺眼無比,聲音也越發冰冷。盡管已經對鐘知的冷嘲熱諷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謝關雎還是臉色有些發白。他喉嚨干澀,不想在對方面前這樣難堪,竭力裝出無所謂的樣子,說:“這和你沒有關系,我憑自己的本事做交易,有什么問題嗎?”他這話卻一瞬間激怒了鐘知。“自然沒有問題?!辩娭樕?,落在謝關雎臉上的視線,像是要把人扎穿,冷冷道:“與其對這種大腹便便的老頭出賣**,不如,出賣給我?!?/br>謝關雎聽見了這句話,頓時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他看著鐘知臉上的狠戾與冷漠,心中一陣恍惚,有隱隱的疼痛滋生了出來。明明是他先離開這個人的不是嗎,所以現在,無論這個人對他做出什么,都是他罪有應得,他無法辯解……即便他當年有再大的苦衷,那也已經是當年的事情了,已經過去了。八年了,無數的時光橫亙在兩人中間,他被現實生活摔打得鼻青臉腫,到了走投無路、陷入絕境的地步,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飛揚自信的謝小飛。而那個人也如同他所希望的那樣,足夠強大了,終于站在了如今的位置,得到了一切,也再不是當年那個眼眸清澈的少年。他們都變了,這意味著,再也回不去。他如今已經不能回頭。他不能將這個人再次拉入泥潭。與其再次進入這個人的世界,與對方互相折磨,還不如徹底離開。這樣,總有一天,這個人會徹底淡忘他,然后過著沒有他的生活。那樣更好。謝關雎強迫自己將視線從男人臉上移開,手指尖泛白,道:“你什么意思?我今天還有些事……”又想離開?鐘知死死盯著謝關雎那張臉,壓抑著自己瘋狂濃烈的情緒,他上前一步,將謝關雎逼迫到墻角,一如八年前在那個生日宴會的包廂里,他食不知髓地舔舐著對方身上的溫度。而如今,他的眼中只剩下了恨意。“不如賣給我?!辩娭种貜土艘槐?,嗤笑著問:“多少錢?我買?!?/br>這些話如同針一樣扎進謝關雎的耳膜,他臉色慘白,沒辦法張嘴說話。鐘知低下頭,盯著謝關雎因為緊張干燥起皮的嘴唇,喉嚨動了動,他一只手壓在墻上,將對方逼得無路可退,忽然低下頭去——即便過去了這么多年,他依然無法控制自己,瘋狂地想要占據這個人,啃噬這個人,拉著這個人一起下地獄。在男人的唇瓣即將壓上來的那一瞬間,謝關雎渾身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幾乎是下意識地,他將對方推開了。在他還是個少年的時候,力氣本就不小,能夠輕而易舉地抱起對方,如今他已經是個成年男人,推開鐘知的力氣更是大到出奇。可如今的鐘知已經并非當年那個無力的少年。謝關雎狠狠把他推開,他卻紋絲不動,死死釘在原地,只是眼神中的絕望與瘋狂再次席卷而來,其中痛苦的神色一閃而逝。“就這么不愿意?被我碰一下,就這么難受嗎,想立刻沖回去洗澡?”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他自己:“如果我說,吻我一下,給你一百萬呢?”謝關雎靠著墻壁喘著粗氣,登時愣住。一百萬?無可否認的是,他的確沒路可走了,要是還有半點其他可能,他今晚也絕不會過來找這位令人厭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