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0
著,“阿秋在嗎?”那個低沉的聲音讓蘇瞻洛心頭一凜,快步走到床頭。易容早就被除去了,露出原本的少年輪廓,如今那些線條卻驀然硬朗起來,組成了一張他熟悉的臉。卻恍如隔世。夏容一瞧愣了,“這沒喝藥就好了?酒久說薛子安與王八兮比壽,竟還真不假?!?/br>薛子安頭疼地揉著太陽xue,想撐起身子,卻猝不及防栽了下去。蘇瞻洛伸手扶他坐起身,還往他身后塞了兩個枕頭靠著。薛子安掃了屋里三人一圈,視線在震驚不已的孟醒身上停了停,然后一不做二不休抱住了床頭的蘇瞻洛,蹭著他的肩頭靠近懷里。蘇瞻洛:“……兩個枕頭不夠你靠的?”薛子安捏著嗓子甜膩膩:“十個也及不上小蘇蘇的半分舒服呀?!?/br>蘇瞻洛抖了抖一身的雞皮疙瘩,他發誓,要不是這個人一刻鐘前剛退了燒,他絕對會把他掀到窗外。孟醒慢慢垂下了頭,苦澀地牽動了唇角,“怪不得、怪不得……”薛子安將視線掃過去,笑瞇瞇道,“你剛剛說,他們都沖進醫莊了?”“阿秋和酒久也不見了,”蘇瞻洛抿了抿唇,“昨晚給你煎藥的時候?!?/br>薛子安低聲笑了,卻透出徹骨的寒意,“阿洛,我好像被擺了一道啊?!?/br>最后他們決定分頭行動。孟醒救人心切,夏容便與他一道即刻率領剩余弟子前往拂云醫莊,在附近查探一番,見機行事。蘇瞻洛自然念著蘇瞻秋,他與薛子安在附近尋找消失兩人的下落。天色還早,廚子還沒來得及生火做飯,于是那打翻的藥草便依舊躺在地上,蘇瞻洛去將它拾起,看著沾了水的藥材,擰起了眉。薛子安要湊過來,卻眼前一黑,腳步一個踉蹌,栽在了蘇瞻洛身上。“不吃藥還是好不全……”薛子安蹭著蘇瞻洛的脖頸。蘇瞻洛心頭一緊,“你功夫恢復幾成了?”“唔……五成吧,”薛子安瞥見了他手上的藥材,“這個沾了水就不能用,這一道還真是擺的徹底?!?/br>蘇瞻洛拍了拍身上的狗皮膏藥,“你不能站?”薛子安賴著不松手,“保存體力嘛?!?/br>蘇瞻洛:“……”“誒?”薛子安的視線越過他的肩頭,落在雜亂稻草堆上,“那里是什么?”蘇瞻洛甩開身上的狗皮膏藥,走了過去。灶臺上擺著一只打翻的燭臺,蠟油凝固在了粗糙的臺面上,而稻草堆擺在灶臺旁邊,上頭落著一塊緋紅的布料,顯得尤為惹眼。“這是酒久的衣裳?”薛子安拿過布料摸了摸,看了看打翻的藥材和燭臺,“阿洛,你覺得,酒久和阿秋,有沒有可能是被兩個人帶走的?”蘇瞻洛擰起眉,嗅了嗅,“你有沒有聞到屋子里奇怪的味道?”薛子安搖了搖頭,“你那過分靈敏的鼻子要派上用場了?”蘇瞻洛皺眉,“自從寒病好了之后,它就不太管用了,可是這屋里的味道……有點像藥,又摻著血腥味?!?/br>薛子安瞇起了眼,“是不是跟煉制尸人的味道很像?”蘇瞻洛一愣。“尸人體內流轉的是血藥摻半的東西,但是進入體內的味道肯定不如煉制的時候重,”薛子安解釋道,“一般來說如果一擊斃命,是聞不到什么異味的,但如果是像放血一樣,慢慢放干凈……”就會在沿途留下足夠察覺的氣味。蘇瞻洛與薛子安順著氣味追了一路,果真,氣味延伸進了密不透風的拂云醫莊。醫莊守衛森嚴,每隔幾步遠就有尸人來回巡邏,謹防任何人進入。“還記得山上那個地道嗎?”薛子安悄聲道,“我記得地道與醫莊的地下是聯通的?!?/br>“不行,”蘇瞻洛搖了搖頭,“既然薛其能帶走阿秋,定然也知道你還活著,他一定會嚴加防范那個地道的?!?/br>薛子安摸了摸下巴,“那你待如何?”“薛其若是派人嚴守地道,那么守醫莊的尸人興許就會放松些,”蘇瞻洛瞇了瞇眼,“沿著醫莊轉一圈,找突破口進去?!?/br>他們沿著醫莊繞了一圈,還真找到了一處守衛不嚴的地方,來回只有一個尸人巡邏,蘇瞻洛出手如電迅速結果了那人,二人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醫莊。醫莊內部也有來回巡邏的尸人,但不似外部那么森嚴,憑借二人的輕功倒也能應付。氣味直到馬廄便停了,蘇瞻洛蹲下身探了探馬車底,伸手拉出了一張已經萎縮地看不出人樣的皮。薛子安一怔,沉了臉色,“是夏余?!?/br>蘇瞻洛一驚,“他沒死在九歌門?”薛子安點點頭,“他失去了神智,成為了一個普通的尸人,卻沒想到竟然……”扒著馬車底,切開自己的手腕,沿途留下標記,這樣的行為顯然不是一個行尸走rou能做到的。“來人!”一聲高喊打斷了思緒,二人心道不妙,想抽身的時候,尸人已經團團將二人圍在包圍圈內。為首的那個,不是旁人,正是縛著酒久的揚刀。蘇瞻洛瞳孔驟縮,陡然明白了過來。一劍山莊的時候為何揚刀能迅速從劍憑的包圍圈中抽身?為何一劍山莊大火之前,揚刀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勸夏容去見晏亭的最后一面?酒久一雙明亮的眼已經黯淡了,她慢慢抬起頭,看著兩人,“主人,碧蝶一直有一個很奇怪的習慣,她喜歡盯著阿秋看?!?/br>薛子安還在笑,但眼神已經冰到了極點,“酒久,算我看走了眼,我欠你個好夫家?!?/br>酒久勾了勾唇角,無聲地笑了。揚刀將人拉到身后,將那柄長刀抽出,面無表情道,“主人吩咐,除蘇公子外,活人不得入醫莊?!?/br>而后他將長刀插進土里,包圍的尸人以此為令,紛紛擺出了戰斗的態勢。“揚刀,”酒久低低喚道,“你究竟喜歡過我嗎?”揚刀卻動作未頓,從懷中掏出一片陶笛,吹響了。尸人舉起兵刃,朝包圍圈中的二人合力攻來!饒是二人有經驗,但薛子安功力未恢復,再加上身體方才復原,虛弱得很,抵擋這兇猛的攻勢頗為吃力。“揚刀,”酒久吃力地一字一句道,“我再問你一遍,你喜歡過我嗎?”在那個遠離世俗的小漁村里。鄰家那個拽著臉的少年,總喜歡摸著她的頭,高聲喊她那土到掉渣的名字,即使被她滿村子追打也不改口。突然有一天,少年說他要出門闖闖,便留給她一個瀟灑的背影,離開了。然后,刀光、劍影、滿目的鮮血。她從尸堆里,一步一步地爬出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