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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但是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不法交易無人知道,或許上官澤其實是拿到了他的什么軟肋,以此作為給許三埫的“利好”也說不定。 只是,許三埫從一開始就沒想和上官澤合作是一定的。 沒有人喜歡這種野心勃勃、脖子上還沒有鎖鏈的野狗,養肥他的那一刻,說不定自己就會成為他的下一個盤中餐。 所以,也許從一開始,許三埫就打算利用母親這顆隨時可以丟棄的棄子成為一對王炸,將計就計炸了上官澤和邵華服那群家伙,完成一局徹徹底底的垃圾清理。 父母更是明白許三埫的用意,所以選擇自愿成為那一位yǐn彈,化作煙火綻放于天空的那一刻,換來了許三埫的許諾,給自己此生永遠的“逍遙安逸”。 這一刻,他仿佛真正獲得了“自由”,從今天起,他可以去世界上的任何地方,他可以回到瑞典回到斯德哥爾摩,他可以回到過去的生活,他可以做一個瑞典語老師過上平凡的日子……再也沒有人阻攔他的腳步。 但是,也在這一刻,他的肩上永遠背上了無比沉重的枷鎖。從今天起,無論是江陳輝的案件也好、父母死亡的真相也好、呂佳音離世的原因也好……都會永遠是一個秘密,埋藏在他內心深處的黑暗之中,日日夜夜和他無盡的痛苦與迷茫作伴。 喉嚨突然一陣嗆人的鐵銹味,端琰匆匆起身去衛生間嘔吐,一張口,鮮紅的血便流了下來。 第271章 156 看到端琰吐血, 原本不想靠近的陳月洲頓時上前拉住他,迅速摁下馬桶沖走池子里面的污穢物,并轉身從飲水機里接了一杯水遞給端琰,看著他喝下去后問:“好一點了嗎?” 端琰沒有說話,他癱軟地倒坐在馬桶旁,明明唇齒緊閉, 血還是從嘴角流了出來, 滴落在地板上, 觸目驚心。 陳月洲的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 如果沒有病理性原因, 因為生氣而大量吐血這種事現實中很難發生, 這種時候吐血多數是因為氣血郁結導致咽喉部粘膜破裂, 按道理來說不應該是這個出血量…… 這些血……從哪里來的呢? 他難道在自殘嗎? 部分人在極度憤怒或者精神壓力巨大的時候會有咬舌頭、啃口腔內壁的壞習慣…… 陳月洲頓時摁住端琰的肩膀, 正視對方嚴肅道:“張嘴?!?/br> 可端琰仿佛聽不見似的,血一滴一滴順著下巴滴落在地上。 看端琰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 陳月洲這幾天隱忍了許久的情緒終于有些想要爆出的趨勢:“你一定要這樣嗎?” 他一把抓住端琰的領子大聲道:“我知道你很難過, 所以這些天我一直什么都不說, 但是, 難過歸難過,你難道以后每天都要這么過嗎?” 端琰依舊面無表情, 視線動都不動。 夜深了,因為樓層高又關著玻璃窗, 房間里什么聲音都沒有,周圍的空氣一片死寂,和夜的落寞相互掩映。 衛生間的玻璃門倒映出端琰沒有半分光澤的雙眼, 以及陳月洲復雜的表情。 陳月洲這下徹底爆發了,猛地抬起手臂,一個耳光狠狠地甩在端琰的臉上。 這一巴掌打得太過于用力,受到反作用力,陳月洲的手也疼得發麻。 可即便如此,端琰依舊面無表情,仿佛此刻就算陳月洲拔出匕首殺了他,他也不會反抗。 看著如此的端琰,陳月洲再也忍不住,徹底爆發了出來:“是你!是你!從一開始都是你!是你要找真相!不是嗎!是你要你所謂的‘自由’!那么,就承受啊,就理所應當的‘自由’的后果??!” 陳月洲大聲道:“尋找真相的時候難道你沒有一分一秒懷疑過會不會牽連你的父母嗎?江陳輝案件那年你的身份發生那么大的變化可是卻沒有絲毫破綻你沒想過你父母那么小的身份是怎么辦到的嗎!你一定懷疑過!可是,你還是在兩者之間選擇了自由,只是到最后你發現自由的代價似乎大了點,所以你現在變成了這樣……可是誰的人生做出選擇后答案就一定是自己想看見的!” 此言一出,也許是“自由”兩個字對端琰來說太過于敏感,終于有了一絲絲反應,眼珠輕輕移了一下,落在陳月洲身上。 而陳月洲,喊完這些話后就沉默了。 他不是個習慣和人大聲爭吵的人,因為道理這種東西,沒有誰的是絕對正確的,只能說懂自己的人點撥一下該明白的就都明白,不懂自己的人說再多都不會理解。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抓緊端琰的衣領,低下頭,有些咬牙切齒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家具體發生了什么,但是我能看明白,你母親被抓,背后的事情不簡單,如果她繼續活下去,可能她、你父親和你,你們一家三口都會完蛋,所以,在三個人都倒霉和死兩個人換一個人中,你父母選擇了活一個人,讓你永遠安逸地活下去,那么你就應該……” “我該,感謝他們?”仿佛沒有靈魂的端琰忽然開口,打斷陳月洲,他的聲音筆直如同一條線,感受不到任何情緒的波動。 “難道不該感謝嗎?感謝他們,然后努力活下去,這……” “誰告訴你,我是為了活下去,才去爭取自由?”端琰看著陳月洲,一字一頓道,“我不需要這一切,如果死,一家人一起死就行了,我早就做好了準備?!?/br> 此言一出,陳月洲一愣,抬頭看向端琰。 四目對視,端琰沒有光澤的瞳底,倒映出陳月洲錯愕的面龐。 而那平靜如一灘死海的雙眸,也讓陳月洲第一次仿佛看清了在狠戾、極端和淡漠的情緒包裹下,這個男人……不,這個孩子真實的模樣。 那是被埋葬在黑暗深處的膚白如雪的纖細男孩子。 他一個人蜷縮在凄冷的角落里,周圍用“江陳輝的兒子”六個大字形成了一個圈,任何人都無法踏入。 那孩子抱著膝蓋,整個世界只有長夜和一塊墓碑與他為伴。 他總是瑟瑟發抖地抱著雙膝,一直在哭泣:“外婆……外婆你回來好不好……爸爸mama好可怕……我想要家人……我不想要現在的這些可怕的生活……我只想要你回來……有人下班后愿意陪我吃飯……臨睡前再忙也愿意陪我說話……在我考試拿了A的時候會夸夸我……我只是想要這些……不用太多……一點點就好……可是……這里什么都沒有……我什么都沒有……我好孤單……我好孤單啊外婆……我根本就不想活在沒有你的……沒有你的這個寒冷的世界上……” 陳月洲僵在原地。 這一瞬間,心頭一動,他忽然好像感受到了什么。 腦海里仿佛又出現了那個對家人向來頤指氣使、貪婪、不近人情的父親,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