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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低下頭思考,數秒后猛然抬頭:“我問你,我哥給你打過電話嗎?問你我的情況,或者陳月洲的情況?” 保姆頓時緊張地搖了搖頭:“沒有沒有?!?/br> 雇傭她的金主可是趙天喻,只要趙天喻一句話,自己就在這家沒法干了。 雖然說簽了雇傭合同,如果趙天喻直接辭退自己的話是可以拿到一大筆違約金的,但是自己畢竟是正規保姆公司出身的,每個月工資遠在普通沒有正規培訓的中年婦女之上數倍,如果被趙天喻弄上點什么黑歷史,自己以后的收入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趙可看保姆一臉畏畏縮縮的模樣,神色冷了幾分:“你說的是真話?” “真的?!北D肥箘劈c點頭,“我騙你干什么???” 趙可忽然就笑了,緊接著,他轉過身抓起掛在玄關處的藏藍色馬甲套上,坐在換鞋凳上一邊穿鞋一邊道:“告訴舅舅,我不能去和他吃飯了,如果我哥問起我的去處,就說上華打電話找我有事?!?/br> “???”保姆一怔,“你要出門???” “那你認為?”趙可扯了扯唇角,“我不在的期間,我希望你在家里好好反思,你是打算繼續做間諜,還是做個保姆?!?/br> 趙可說著回頭看向保姆:“沒事多看看諜戰片,了解一下間諜的下場?!?/br> 穿好衣服出門,剛好有巡邏保安路過,趙可搭了對方的電瓶車離開,在大門附近看到了陳月洲的身影。 他忽然感謝這個讓他罵了千萬次的小區內部構造,為了增加每家每戶公攤綠植面積,這座小區建得特別深,如果沒有交通工具,想要離開小區走路得花費至少十分鐘。 陳月洲出門搭了滴滴離開,趙可緊隨其后叫了出租車尾隨,兩人一前一后到達醫院。 急診就在大廳進門左轉最便捷的位置,見陳月洲和一對陌生男女爭執,趙可原本想湊近點看,可剛一走到陳月洲附近,就有不少病人和醫生下意識地投來視線,趙可這才意識到自己穿得太過于五顏六色,于是叫了跑腿去外面買運動衣。 運動衣送來的時候,陳月洲已經準備轉移。 趙可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在公共場合二話不說將運動衣褲套上,剛把拉鏈拉到脖子根處,就看到了一個前不久他見過一面的身影——陳悅豪的母親。 趙可的視線瞬間就變得冰冷。 這個女人一直被堂哥安排的“小鴿子”以照顧的名義“圈養”著,原本留著她就是擔心萬一條子不愿意用陳月洲換萊安西的時候,用她來引出陳月洲。 她的出現,就意味著這一切是堂哥的安排。 尾隨幾個人出了醫院,陌生男女開車載著陳月洲和陳悅豪的母親離開。 趙可定睛看了兩眼對方車門上的字:北川輕文編輯社。 在門口打車,由于醫院附近車多,遲了半分鐘,而這時候又到了下班高峰期,以至于后來的出租車始終慢前車半條街。 等到了目的地時,對方的車已經先一步停在了某棟樓下方。 趙可上了車子緊挨著的那棟樓,來到頂樓七層,從樓梯的扶手向下看著,試圖找出這四個人到底是去了哪戶人家。 半個小時后,那一男一女出現在了四、五層的位置。 趙可等他們走開后,匆匆來到了五層的位置,下一秒就聽到了酒瓶子破碎落地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女孩子的尖叫聲。 因為尖叫只是一瞬,他無法分辨出到底是不是陳月洲的聲音。 但是,他的身體在這一剎那間汗毛直立,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想要撥打陳月洲的電話時,發現一直沒有關閉的朋友圈出現了紅點,本能向下拉刷新就看到了陳月洲帶著定位的哭臉。 那一刻,趙可覺得自己大腦里的世界忽然一片安靜。 不,不是安靜,是死寂。 外面的世界什么聲音都沒有了,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在跳動。 他順著聲音的方向一層一層地向下走著,直到巨響和女孩子痛苦的低吟再一次傳來,他確定了——四層中門。 趙可回頭看了眼臟兮兮的樓道,發現在角落里堆著一箱蜂窩煤,后方有一個破舊的煤爐和一根戳煤的棍子,棍子很長很粗,雖然生了銹,但看起來十分有分量。 他轉身撿起地上的棍子,身體出于本能地前傾,下一秒用盡全力朝著防盜門砸去。 金屬之間劇烈的碰撞發出巨響,震得整棟樓都能聽見,可唯獨他一個人卻仿佛聽不見似的,一下接著一下用力砸著。 房間里頓時沒了聲音,整棟樓徹底變得一片死寂。 沉默許久后,趙可放下棍子,忽然就笑了,冷著臉看著眼前被砸出一道道凹痕的防盜門,用幾乎沒有什么情緒的聲音大聲道:“知道嗎?監獄里面不能隨便死人,因為后果很嚴重,但是,把一個人逼瘋有很多種方法,瘋了和死了……對有些人區別大嗎?” 趙可扯了扯嘴角:“讓那些年紀可以當你兒子的爹甚至爺爺還滿身性病的骯臟老頭去侵犯你才剛滿二十歲細皮嫩rou的兒子,讓他們把流膿的細菌噴灑在你兒子身體的每一個地方,等他出獄的時候,滿身濕疣、肛腸潰爛、口腔化膿……這件事不止趙天喻能做到,我也能,我有同學進去過,我還替他交過月費,我知道不少里面的規矩,還認識里面的???,要試試嗎?” 房間內沒有人回應,可是隱隱能聽到女人的哭腔。 這聲音太沉太厚了,顯然不是陳月洲的,而是陳悅豪母親的。 “把門打開?!壁w可冷冷道。 好一會兒后,羅牡丹顫巍巍地將門打開,趙可掃了眼她,視線下意識地劃過地面上還來不及擦干凈的鮮血,落在了沙發上戴著帽子的陳月洲身上。 那個早上還和自己打情罵俏的小姑娘此刻奄奄一息,仿佛沒有生命似的,頭上雖然戴著黑色帽子,但是依舊能看出有什么濕漉漉的液體滲透了帽子的毛線,落在臟兮兮的沙發上,染出一片殷紅。 瞬間,趙可感覺腦內死寂的世界忽然響起了巨大的嗡鳴聲,下一秒,他幾乎無法自控地舉起鐵棍,朝著羅牡丹揮去。 可棍子還沒落在對方的頭上,就被人有力地握住了另一端。 緊接著,耳邊響起了警車的鳴響聲,只身著灰T恤的端琰出現在了趙可的視線里,松開棍子的同時淡淡道:“打了她就該你進去了?!?/br> 與此同時,端琰側頭,看到了沙發上奄奄一息的陳月洲。 那一刻,他本能地握拳,十指的關節很用力地蜷縮在一起,骨節泛白,指尖仿佛要戳進rou里。 他的喉嚨很堵,像是有一大塊東西塞在那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像是小時候回國后被迫訓練體魄的那段日子,每天被逼著跑了五千米,事后即使拼命喘氣和喝水也不能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