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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陳月洲看向梁帆。 梁帆笑著:“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有些人明明以前在自己家鄉的時候,又是吃窩窩頭、又是被欺負、又是不受爹媽待見、又是沒錢交學費……等到了外面,忽然有一天就得了公主病或者王子???” “虛張聲勢?”陳月洲回答。 “嗯……差不多吧?!绷悍f著,“像是我們這邊接待旅客,有的那種家里窮第一次出來旅游的、或者窮游慣了就是喜歡摳搜的,每次跟個團旅行總是挑三揀四,搞得像貴族出門巡查似的,讓我們接待人員很為難……你沒想過為什么嗎?” 陳月洲:“為什么?” 梁帆繼續笑著道:“就像我剛才說的,大家總認為‘貧窮命苦的人哪有資本得公主病、王子病的’、‘精貴著養起來的女孩或者男孩就算堅強也都很嬌貴’…… 在這個人人都信奉‘女孩一定要富養’、“窮養的女孩很可憐”的時代里,又有幾個人愿意在不想出丑的人面前承認自己是窮養大的? 在這個人人都信奉‘富二代都比較多事’、‘窮人家的小子省事’的年代,多少人又愿意說自己窮? 既然到了新的環境里,那為何不將遍體鱗傷的自己偽裝起來? 害怕被人看扁、害怕被外人輕視、害怕被外人欺負……于是,很多人認為自己嬌氣和多事就能顯得自己很金貴?!?/br> 梁帆嘆著:“可是,實際上他們并不知道真正的公主病和王子病是一種從小就有的何不食rou糜的本性,而不是后天這么特地作出來的,也沒有這么重的戾氣,真正生活優越的公主和王子們雖然不食人間煙火討打,但也是溫和的討打,不是她這種……” 說到這里,梁帆露出有些無奈的表情:“可是,我和她畢竟也是遠親,我也能體諒她不容易,誰愿意讓自己那副性格呢……” 陳月洲沒說話。 梁帆道:“所以,二姐其實可能只是覺得我是梁家人,剛才在梁家聚會上那樣受鄙視,如今既然單獨聚餐,想在我面前顯得自己也并不是過得不如我們梁家人,她也是富養長大的……本來是為了維護自尊心,結果外人眼里看起來絲毫沒有自尊心還很多事……” 陳月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有繼續梁米薇的這個話題。 梁帆停了會兒,又開口道:“我一開始做旅行行業的時候,是打算做普通的團旅的,但是跟著有經驗的前輩做了幾單后,我發現我不太習慣,知道為什么嗎?” 陳月洲搖了搖頭。 “小時候,我爸媽告訴我:無論貧窮、富有、幼小、老去、生病或者健康,無論什么時候,我都要保持一個本性?!绷悍?,“那就是過得特別好的時候,別讓自己浮起來,免得過得差的時候人飄在空中落不下去,日子更難熬;過得不好的時候,別人自己墮落下去,因為心境不能貧窮,心境一旦貧窮了,人就會變得很丑陋?!?/br> 他道:“我媽說,她以前在日本上學的時候,有一對老夫妻,是修拉鏈的,很貧窮,每天吃的都是最最便宜的小魚罐頭拌米飯……啊,那種很低廉小魚罐頭在日本那邊價格和我們的咸菜差不多,魚之國嘛,水產品便宜?!?/br> 陳月洲:“我不是文盲……這點我還是知道的……” 梁帆笑了笑:“我沒有惡意?!?/br> 他接著道:“他們都不敢吃什么水果蔬菜,但是,他們出門見人的時候,會穿一身洗得很干凈、熨燙很整齊的襯衣,梳很干凈利落的頭發,穿擦得干干凈凈的鞋子,洗干凈自己讓身上一點味道都沒有?!?/br> 梁帆道:“我媽把這對老夫妻的故事在回國后寫進了自己的書里,卻被出版社的人罵了,有人說:我們國家的農民工要怎么干凈?這兩個日本人他們還是不夠窮!你這是在嘲諷窮人!人不富裕怎么生活優雅?” 梁帆搖了搖頭:“后來我mama因為被判定為不食人間煙火總不受自己的出版社待見,但去了時尚雜志后就好多了,但我其實是比較贊同我mama的,我不認為那是不食人間煙火……我mama接觸的對老夫妻,他們工作的時候當然不會那么干凈得體,畢竟要工作,但是工作之后的生活里,他們即使貧窮,也想活得更加體面?!?/br> 梁帆道:“貧窮會限制我身上穿著的價格、質量和品牌,但是,貧窮不會限制我穿著的干凈度、整齊度、清爽度和自身的品質?!?/br> 他笑著:“沒有錢買好衣服,那我可以拼多多九塊九包郵買一件白襯衣和一條白短褲,沒有熨斗可以用燙水杯代替……為什么貧窮就不能活得簡簡單單的體面呢?難道只有有錢和很幸福才能讓自己活得體面嗎?連穿著和言語的體面也要靠這些嗎?人越是不自律,越是會糟糕,難道不是這個道理?” 陳月洲:“……” “可是做了旅游行業,接觸很多很多人后,我發現,無數人,就是連簡單的體面都做不到?!绷悍珖@氣,“倚老賣老,倚小賣小,倚弱賣弱,倚窮賣窮……但凡可以拿來為自己缺乏教養的行為洗地的,都可以拿來替自己洗地,這種人比比皆是,數不勝數?!?/br> 梁帆嘆氣:“我知道梁米薇父親死得很早,我也知道她母親的大概情況,我知道她的身體不夠樂觀,我都知道,我也知道她希望別人能看得起她……所以我從一開始我其實都不想抨擊她,我不想說任何會讓她更加難過的話,她一定也不想活成這樣。我是學新聞學出身的,我自然知道一個人童年環境給一個人會造成毀滅性的性格打擊,有的人一生都抬不起頭就是因為幼年時期父母處理的不得當,但是……” 他道:“我做傳播新聞學的時候接觸過一個因為父親總是酒后家暴、于是導致自己長大后喝酒也會情緒失控的男人,他意識到自己有這個問題后,他就沒有結婚,他不想再去禍害一個孩子經歷這樣的童年。而且他每次喝酒后如果發生情緒失控,第二天他都會自殘,就用酒瓶去割自己胳膊上的rou,這樣的行為久了,他后來養成了一喝酒就本能感覺胳膊很痛,慢慢地他不怎么喜歡喝酒了、情緒也能控制了?!?/br> 梁帆嘆:“我知道這個例子很極端,很少有人會為了和童年的烙印這么殘酷地斗爭。但是我以為二姐會更加有骨氣一點,至少要斗爭過,而不是自怨自艾、把自己當成悲慘電視劇的女主角去放任自己的負面情緒?!?/br> 說完,梁帆轉頭看著陳月洲:“我是不是對別人的要求太高了,有些清高?” 陳月洲想了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道:“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和端琰是朋友了,你們兩個,雖然長相和性格不一樣,但是某些地方,意外地有些相像?!?/br> 梁帆一聽頓時笑了:“那是當然,我們兩個在一個大家庭長大,受著同樣的教育,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