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2
視線刺激得她幾乎坐不住,可是她又不敢在巡邏途中同他發生爭執,所以,她便將所有的委屈和怨恨都怪罪于那個安然吃飯的女人身上。 長安也察覺到廖婉楓朝她投來的目光,那樣的怨毒,那樣的不甘和憤怒,她想,如果此刻只有她們兩個人在場,只怕她懷里那支槍的槍口就要對準她了。 長安轉過頭,主動迎上廖婉楓挑釁的目光。 廖婉楓沒想到她會望過來,那樣清澈明亮一雙眼睛,嘴角卻帶著一絲冷峭和嘲諷,如同多年前一樣淡然鎮定,仿佛世間所有的困難到了她的面前都會自動潰敗消散。 除了我放手,不然他永遠也不會和我分開。 不知為什么,廖婉楓的腦子里忽然蹦出這樣一句話。當時的她是有多強的自信,才敢說出這樣狂妄的話呢。 可事實證明,她說的都是對的。 即使她放手,嚴臻心里住的那個人仍然是她,她依舊是他心里那朵永遠不會枯萎的鐵線蓮,而她自己,又是什么呢…… 廖婉楓心緒紊亂,顯然被剛才那道視線攪亂了心神,她表情僵硬地愣在那里,直到她聽到四周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連長,你居然偷偷帶了寶貝!” “連長,你從哪兒弄得?是不是又撬了司務長的墻角!小心他回去罵街!” “哇!我最愛吃的老干媽!” “還有小榨菜!” 一時間,原本安靜的氣氛變得喧鬧起來,附近站崗的石虎聞聽還有老干媽醬,急得是扎耳撓腮,卻偏偏不能過來嘗一口。 嚴臻把瓶子舉高,用勺子挖了一勺顏色醬紅的老干媽放進長安的飯盒,又挖了一勺橄欖菜放進去,長安躲了躲,“夠了,讓他們吃吧?!?/br> 嚴臻這才放手,戰士們眼冒綠光,一擁而上,片刻間就把幾瓶咸菜和醬菜分光殆盡。 “哎呀!哎呀!小程,你挖那么多干啥!給我留一口!我回去幫你洗衣服成不成!”石虎急得拋出殺手锏。 小程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換!我寧可穿臟衣服,也要過過嘴癮,哈哈!急死你!” “你個混蛋!”石虎大罵。 長安用勺子柄戳戳嚴臻,“你們喜歡吃這個?” 嚴臻一邊咀嚼米飯,一邊解釋說:“基地由聯合國統一提供給養物資,可是再好的東西也不是中國味兒,大家吃不習慣。反而是這些‘稀罕物’,才能給大家解解饞。其實這些普普通通的醬咸菜,他們在國內的時候很少吃,也不怎么喜歡吃??傻搅诉@萬里之遙的索洛托就不一樣了,這家鄉的味道,這印刷包裝上的中國字,才是他們迷戀這些‘稀罕物’的理由。他們吃的是中國味道,吃的是一種思鄉情,吃的是一種家國情懷?!?/br> 小菜雖小,寓意深刻。 睹物思鄉,勝利凱旋。 望著這群吃得津津有味的藍盔衛士們,長安的眼里流露出欽佩和敬意。 正是有了他們的默默奉獻,才有了這一方安寧與和平的世界。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黑風怪 簡單吃過午飯后,巡邏車隊繼續完成使命。 林貝鎮周邊有十幾個村子,它們特別分散,每個村落與村落之間都相隔很遠。村子的建筑物以茅草屋居多,它們星星點點地分布于齊人高的灌木叢里,遠遠望去,一幢幢圓頂草屋與藍天白云交相輝映,展現出一派原始部落的風貌。 沿途,有許多返回家園的難民站在路旁朝他們揮手致意,有孩子在步戰車后面奔跑,在他們的臉上、眼睛里,洋溢著喜悅的情緒。 看到這一幕,車里的維和官兵都變得神色肅然而又自豪。腳下崎嶇不平的道路,也變得可愛起來。 薄暮時分,車隊駛入蒙特里基地。 辛苦了一天的戰士們神色輕松地躍下步戰車,“自行解散!”人群里傳出嚴臻的聲音。 長安最后一個跳下車,嚴臻已經站在車旁。 “累嗎?”他問道。 她扶著肩膀抻了抻胳膊,“還好?!?/br> 他雙目炯炯地看著她,“我在工地跟你說的……” “嚴臻!”她神色淡淡地看著他,“你快去洗洗吧,灰頭土臉的,跟黑風怪一樣?!?/br> 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塵土,又摸了摸黏糊糊的臉,自嘲地笑了笑,“這也是基地的一大特色,只要趕上風天,巡邏回來個個都是黑風怪?!?/br> “那你快去休息吧,我去看看雷河南?!彼荛_他灼燙的目光,轉身走了。 嚴臻一直目送那道纖細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盡頭,才轉過身,可剛一邁步,他的身子卻晃了晃。 他皺了皺眉頭,按著從下午開始就發燙灼痛的傷口,搖搖頭,大步走向宿舍。 長安一口氣走到醫療分隊,才扶著門外的大樹,急速地喘息著。 剛才的鎮定從容早已不復存在,她現在滿腦子都在回響著嚴臻在工地跟她說的那句話。 長安,我們在一起吧。 他是瘋了嗎? 他忘了當年她是怎么傷害他的?他怎么可能放下仇恨,主動再來追求她呢?乍一聽到他的表白之聲,耳朵里、腦子里頓時一片空白,等有意識了,就對自己不停地重復一句話,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一定是腦子短路了,才會這么講,又或許是他正醞釀著一場陰謀,一場能夠打擊她,報復她,讓她痛不欲生的陰謀,所以,他才會用媲美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的演技對她來了一次出人意料的告白。 就像多年前在軍營的竣工典禮上,他帶著戰士們當眾向她求婚一樣,他這個人,總喜歡出人意料,總喜歡穩穩地控制住局面,然后看著她像只被蛛網黏住的飛蛾一樣,乖乖地投入他的懷抱。 以前明知道他驕傲自負又自信,可還是心甘情愿的墮入他織造的情網,那是因為有愛情做底,她不怕墜入深淵。 可這次,可這次,怎么能和以前一樣呢。 他對她講出那句話的時候,真的是出于愛嗎?如果是,那他有什么理由原諒她,有什么理由給了他莫大的勇氣,讓他違背當初立下的誓言,再與她這個狠毒的女人同行呢。 她不是二十六歲的那個長安了,對愛情和婚姻懵懂無知,以為擁有了他就擁有了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