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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種的蘿卜還有青菜。顧長安掛掉電話,眼里露出計算的表情:“走吧,去菜市場買菜,晚上我打算露一手?!?/br>陸城腳步一個踉蹌。第40章顧長安跟陸城去了最大的菜市場。臟,亂,空氣渾濁,這都是大大小小菜市場的共性。顧長安沒有立刻行動,他站在墻邊刷手機看菜譜,還沒決定晚上燒哪個菜。陸城揉了揉眉心,不想給青年任何建議,燒哪個菜都是黑暗料理。顧長安刷完以后更加迷茫,他挑了挑眉毛:“干脆晚上煮個蝦好了,放幾片生姜跟蔥就行?!?/br>陸城不禁長舒一口氣。這個好,蝦洗洗直接丟水里煮,沒有什么復雜的細節,只要能熟。蝦在另一個區域,更臟更亂,地上鋪的瓷磚,濕答答的,魚腥味彌漫的到處都是。顧長安沒留神的腳下一滑,他下意識抓住陸城的胳膊。陸城下盤穩的跟座泰山一樣,猝不及防被抓,他也沒晃動絲毫。攤位前的人都齊刷刷看過去,兩個俊俏的年輕人出現在這里,顯得尤其格格不入,尤其是個高一些的那位,貴氣逼人,太扎眼了。顧長安若無其事的理理衣服,從容禮貌的沖那些人笑了笑,笑的他們都不好意思再繼續盯著看。陸城嫌惡的皺眉催促:“快點買,買完走人,這里的味道太沖,我早飯都要吐出來了?!?/br>“早飯還沒消化?”顧長安嘖嘖,“那你要去看醫生了啊?!?/br>陸城的面色漆黑,嚇的攤主都不敢大聲吆喝。顧長安買了一斤蝦跟一條桂魚,他還沒拿錢,一張紅票子就從后面遞了過來。接下來都是顧長安買,陸城付錢,倆人也算是分工合作。顧長安給吳大病打電話,問要不要帶什么東西回去。吳大病說八角跟桂皮都沒幾個了:“長安,陸先生跟你在一起嗎?”顧長安說是啊。吳大病哦了聲:“那你們多逛逛?!?/br>顧長安的臉扭了扭:“兩個大男人有什么好逛的?!?/br>他忽然一愣,這話好像在哪兒聽過。余光瞥見男人的身影,顧長安想起來了,前段時間他跟白嚴修出去逛了一天,對方就是這么說的。陸城看青年掛掉電話,蹙著眉心杵在原地,不知道在糾結什么,他走過去問:“你這滿臉的十萬個為什么是怎么回事?”顧長安心煩,莫名其妙的煩,他陰著臉口是心非道:“跟你無關?!?/br>好心當作驢肝肺,陸城的心頭被一團火包圍,收緊面部線條冷笑著說:“那跟誰有關?姓白的?”顧長安撩起眼皮。陸城轉過身,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顧長安臉上的戾氣消失無影,他懶懶散散的喊:“喂?!?/br>前面的男人腳步不停。顧長安嗤笑了聲,他不喊了,轉身徑自朝著不遠處的水果店走去。圣誕節快到了,水果店門口放著一棵圣誕樹,上面掛了彩燈跟小鈴鐺之類的裝飾品,挺有趣味,顧長安多看了兩眼,他買好水果出來,看到男人背對著自己站在門外。陸城像是背后長了雙眼睛,顧長安一出來,他就知道了,什么也不說的往公交站臺那里走。顧長安鏡片后的眼睛閃了閃。站臺邊有一撥人在等,上去一部分又新增一部分。顧長安兩手提著不少東西,反觀陸城,手上空蕩蕩的,也沒有半點要幫忙提兩樣的意思。車過來了,顧長安騰出手在口袋里翻找硬幣,狗血的常見橋段之一發生了,硬幣不小心從他的指間掉下來,一路滾到一個人的腳前。是個斯斯文文的中年人。顧長安道謝,結果中年人將硬幣遞給他的時候,還想摸一下他的手,被他給鉗制住手腕甩一邊去了。這年頭,沒個演技都不敢上街溜達。中年人那臉說變就變:“誒你這人怎么回事,我好心給你撿硬幣,你非但不說聲謝謝,還推我,什么意思啊你?”顧長安不鳥。這會兒他不想對著個小丑來虛假的那一套,浪費精力,不如省著點晚上把蝦煮好。大概是覺得顧長安蒼白著臉,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好欺負,中年人來勁了,他扇動群眾,要大家給自己評評理,還讓小姑娘拍下視頻發到網上讓所有人看看。陸城闊步過去,往顧長安身旁一站,他并未言語,周身強大的威壓散了出來。不止是顧長安現在不想演,陸城也不想,倆人都卸下了臉上的面具,雖然只是暫時的。前者不假模假樣以后依舊是原來的漠然,后者做不到,一個沒注意就放了個人進自己的心里,趕不走了。中年人看見足足比自己高一個半頭的男人,氣焰立馬減弱了大半:“你,你是他朋友?”陸城面無表情,眼里也沒有絲毫溫度,像是在看一個死物。中年人的喉頭顫了顫,自己給自己撐面子的罵了兩句就往人群后面退。車來了,顧長安先上去的,陸城落后幾步站在車前,他身上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有一種惹不起的可怕感覺,后面的人想擠又不敢擠,形成了一種奇特的現象,司機跟車里的人都忍不住瞅了又瞅。直到顧長安坐好,陸城才抬腳上車。顧長安靠窗坐著,旁邊是陸城,倆人全程零交流,圍繞的氛圍說不出的微妙。過了兩站,顧長安實在是受不了這個氛圍,他率先開的口:“不是說死也不坐公交嗎?今天中邪了?”陸城眼皮闔著,雙手抱胸,一副“生人勿進,否則打死”的吊炸天姿態。顧長安伸過去一只手,半空被捏住,他是冷的,觸碰上來的指尖是熱的,體溫相差不小。陸城闔著的眼皮掀起,看向青年的目光深諳,那里面有許多不知名的情緒,又在瞬息間褪的一干二凈,他松開手:“坐好?!?/br>顧長安本能的壓下那絲怪異感覺,臉上堆出笑意:“喲,肯說話了啊?!?/br>陸城又闔上了眼皮:“我暈車?!?/br>“暈車?”顧長安瞥瞥男人,“剛才突然有的毛???”陸城說:“暈公交車?!?/br>顧長安當陸城放屁,結果沒想到是真暈,半路就半死不活的說要下車,他也稀里糊涂跟著下去了。下來的站臺挺偏,路上都沒見幾個人影,陸城坐在臺階上,兩片薄唇抿著,微亂的發絲搭在額前,將冷峻的眉眼收在陰影里面,整個人看起來很不好受。顧長安居高臨下的看著:“你說你這叫不叫自己找罪受?”他半蹲著湊近男人:“好玩兒嗎?”陸城看青年近在咫尺的臉,敢靠他這么近,膽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