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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好意思再讓你忙活,還是我來吧?!?/br>陸城停步,視線掃過肩頭的手。顧長安切了聲,他懶散的將手拿開,抄進棉衣口袋里捂著冰涼的指尖,徑自前行。陸城在原地駐足,目光鎖住前面的修長身影,他抬手,慢條斯理的撫平大衣袖口幾處細褶,冷峻的面部出現一絲興味,抿直的唇角微彎,噙著淡淡的笑意。這趟出行,結果不重要,過程有趣就好。目前來看,陸城對青年的好奇心跟探究欲非但沒減弱,反而日益增多,他從未對誰這樣過,希望對方還能給他更多的驚喜。不過……陸城的右手拇指跟食指捏住左手虎口位置,來回摩挲了幾下,小東西太調皮了,有他哭的時候。顧長安突然打了個寒戰,他人已經進了張龍家的這條巷子,之前每次過來都會聞到一股味道,卻又說不出具體是什么。這次也是一樣,他又聞到了那種味道,在狂風大作,昏暗濕冷的夜晚,顯得有些詭異。顧長安沒只身往里走,等到陸城過來,才跟他一塊兒進去。陸城穿的皮鞋,走路的時候踩在磚路上面,發出沉悶的聲響,顧長安是運動鞋,響動很輕,他又刻意提著氣走,感覺像個幽靈。張龍家的二樓有燈火,柳翠芳回來了。顧長安隱約聽見了笑鬧聲,不止是她,錢飛也在,他倆看起來是心里真的沒有鬼,坦坦蕩蕩。張鵬家在張龍家的斜對面,墻壁剛好正對著那個女人的大門。顧長安抬頭,視線順著墻壁往上看,墻上有扇窗戶,在二樓位置,里面的人可以透過窗戶看見院里的景象。而張鵬是一個人住的,家里就他自己。顧長安撓了撓下巴,他來過女人家幾次,張鵬有可能在窗戶里面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管閑事,當做不知道。性格寡淡的人,會干出那樣的事,甚至用一種上帝視角看待其他人,覺得都是愚蠢可憐的人類。陸城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在了顧長安的前面,顧長安沒留神,直直的撞上了他的后背,鏡片撞掉了一塊。“……”顧長安揉揉撞疼的鼻子:“不聲不響的停下來干嘛?”陸城示意他看前面,到了。顧長安不說話了,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蹲下來找那塊鏡片,腰彎的越低,離地面越近,土腥味就越弄。腦子里閃過什么,顧長安捏住鏡片按回鏡框里面,他用那只手抓起一小把土放在鼻端,之后又站起來嗅了嗅。“我知道了!”顧長安鏡片后的眼睛徒然一睜,神色激動的說:“是尸體混雜著泥土的味道?!?/br>陸城手插著兜:“什么?”顧長安自顧自的往下說:“我還奇怪呢,要說是表姐妹兩個人感情好,meimei死了還回到jiejie身邊,舍不得jiejie,但她那么做,根本就是在折損對方的陽壽?!?/br>“所以不是感情好,割舍不下,而是怨念?!?/br>顧長安扔掉手里的土,手指著那扇緊閉的大門,一字一頓的說,“尸體就在這里?!?/br>隨著顧長安的最后一個音落下,巷子里一片死寂。顧長安關掉手電筒,壓低聲音問沉默不語的男人:“你有不同的看法?”陸城說:“并沒有?!?/br>顧長安話不多說,示意陸城翻墻。陸城沒動。顧長安先翻到墻頭,投過去一個“你磨蹭什么,快點上來”的不耐眼神。陸城忽然抬眼,視線放在顧長安背后。顧長安察覺到了,整個后背上的汗毛都在這一刻豎了起來,他蹲在墻頭上,后面是騰空的,像是有人飄在半空,靜靜的看著這邊。就在這時,陸城輕松躍上來,手抓住顧長安,將他一同帶到院子里。顧長安被抓的一個踉蹌,上半身向陸城懷里傾斜,下巴蹭到了他的脖頸,冰涼的發絲掃過他溫熱的皮膚,沒留下半點痕跡。這是迄今為止倆人既摸臉后的又一次親密接觸,非常不合時宜,顧長安連排斥的心思都沒有生出,滿腦子都是尸體呢,在哪兒。以至于他一直保持著靠在陸城懷里的姿勢。“陸城,她現在就在旁邊吧,你問問她事情經過?!?/br>“她忘了自己是誰,怎么死的,只是靠一股怨念留在陽間,待在尸體所在的地方?!?/br>“尸體被藏在哪兒她也不知道?”“知道?!?/br>“那你他媽的為什么不……”顧長安一抬頭才發現姿勢不對,他見鬼似的蹦出去老遠,甩甩胳膊腿把不自在的感覺驅散掉,“我那樣,你為什么不把我推開?”陸城忽略他的問題,理理微亂的衣服,慢條斯理道:“之前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尸體在什么地方,也就今晚才……”顧長安打斷他,語氣溫和的說:“好了,我相信你不是在坑我,快告訴我尸體在哪兒?”陸城指向一處。顧長安順著男人所指的方向望去,有兩棵柿子樹,一棵棗樹,還有棵歪脖子桂花樹,尸體埋在樹底下?不對!顧長安往那邊靠近,他走到那幾棵樹后面,看到了一口井,蓋子上面堆放著幾個破紙箱,味道是從這里散發出來的。門打開的“吱呀”聲響打破了院里的寂靜。女人披頭散發的站在門口,臉上有幾道抓痕,襯的那塊紅色胎記更加讓人悚然,她看著站在井邊的顧長安,眼神變換不停,先是驚慌無措,而后是怨毒憎恨,最后變成平靜悲傷。顧長安當著女人的面拿走拿幾個破紙箱,用腳將井蓋踢開,一股令人作嘔的尸臭味從井里沖出,他被熏的胃里翻滾,忍不住后退幾步,用手捏住了鼻子。井口里面黑黝黝的,仿佛下一刻就會有個腐爛發臭,四肢扭曲的年輕女人從井里爬上來。痛苦的咳嗽聲在背后響起,顧長安轉過身看咳到直不起腰的女人,用著平鋪直敘的語氣說:“你表妹沒有回城里打工,她死了,尸體被你藏進了這口井里?!?/br>女人只是弓著腰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顧長安不打算下井撈尸體,那是警方的活兒,他下意識的去看對面墻上那扇窗戶,那里有雙眼睛,不是他的錯覺。張鵬此刻就在窗戶里面看著他們。也許這個女人藏尸那晚,張鵬也是這么看著,用一種看電影的心態目睹了整個過程,卻不對外透露,也不懷揣正義的聯系警方。說不定就是為了欣賞這個女人日復一日的焦慮恐慌,和垂死掙扎,以此為樂。顧長安第一次見到張鵬的時候,就覺得他是個有心理疾病,且抗拒治療,不認為自己有病的人。定定神,顧長安問陸城需要多久,陸城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