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就可以了，布魯斯知道，如果他去找羅拉，她會興奮地開始和他玩躲貓貓，但如果他不去找她——

    羅拉自己從暗處跳出來，直直地撲到了布魯斯的懷里。

    “布魯西爸爸?！彼鹈勖鄣睾?，就像剛才那點沒來由的小脾氣根本就沒存在過似的。

    “嗯？”布魯斯仿佛微醺般應了一聲。

    “我談戀愛了?！?/br>
    “……是和誰？”布魯斯問，“是我認識的人？”

    “是呀?！绷_拉說，然后她改了口，“也許是吧?！?/br>
    “很喜歡他？”

    “是呀?！绷_拉說，然后她又改了口，“也許是吧。說不準。應該是？我沒有像這樣喜歡過別的人了。喜歡他和喜歡你的感覺不一樣，和喜歡daddy的感覺也不一樣，和喜歡papa的感覺也不一樣。和喜歡別的所有人的感覺都不一樣?！?/br>
    于是說到這里，羅拉就能夠確定了似的，很認真地對自己的結論點了點頭：“對，我喜歡他?！?/br>
    布魯斯抬起手揉了揉羅拉的小腦袋，無聲地笑了：“你真可愛?！?/br>
    “他也可愛?！?/br>
    “你們都很可愛?！辈剪斔箿厝岬卣f。

    這段沒營養的對話他能一直繼續說下去，說很多年都可以。

    羅拉安靜地在他的懷里趴著，忽然不知道能說什么才好。她之前想到的許多措辭許多問題忽然就在這個懷抱中融化了，這些融化的措辭和問題黏糊糊地包裹著她，讓她感到不知所措。

    她發了一會兒愁。

    她愁著愁著就睡著了。

    布魯斯抱著羅拉站起身，將她送回了她的房間，拆掉她的首飾，松開她的頭發，再脫掉她的鞋子襪子，將她埋進被子里。

    “晚安?！彼f，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

    “……然后我就睡著了?！绷_拉對坐在她對面的提姆說，“我什么都沒問他，基本上是這樣的，還被他套了話?！?/br>
    不過也不能算是被套話吧，被套走的都是她本來就想說的東西。

    提姆早知道羅拉不靠譜，也不怎么失望她掉鏈子，心說我還是自己找個時間讓布魯斯幫我請假好了。

    或者不告訴布魯斯直接請假，去了紐約再跟他說這回事。還可以把責任推到羅拉的頭上讓羅拉幫他背鍋。

    她應該是很樂意幫忙背這個鍋的。

    羅拉果然同意了幫他背這個鍋，她不僅同意背鍋，還很突發奇想地提了個建議：“不然就說我綁架你去我家好了！”

    說干就干，她飛快地沖進提姆的房間，從他筆記本上撕下來空白的一頁，又拿了一支筆回來，開始思考怎么寫留言。

    “就寫：我綁架提姆去我家玩了，沒有幫他請假，讓布魯斯·韋恩請好假，不然我就撕票，”羅拉說，“怎么樣提寶？”

    “……你開心就好?！?/br>
    “是不是聽起來太沒威懾力了。應該寫得更兇一點才像話對吧?！?/br>
    “不會，這么寫很好，”提姆說，“布魯斯會照做的?！?/br>
    “我改一下，把撕票改成……切掉他的小手指，”羅拉說，“你覺得怎么樣？”

    “為什么是小手指？大拇指的功能更多一些，要威脅的話應該切掉大拇指?！碧崮方ㄗh。

    “一個一個來嘛，第一天他還不請假就切小手指，第二天切另一個小手指，慢慢切到大拇指?！绷_拉說，她在留言上涂涂改改，“……名字就留卡門……好了，寫好啦！”

    提姆也被羅拉快活的心情給帶動了，吹了一聲口哨：“干得好?！?/br>
    “哇你會吹口哨啊提寶！”羅拉驚奇極了，“我還以為你們家里只有杰森這種才會這招……”

    “很簡單的，氣息夠長就行了?！碧崮仿柫寺柤?，然后嘟起嘴唇又吹了一聲，“我能吹一首完整的小調?！?/br>
    羅拉試著學了一下，她也能吹出來聲響，但沒有提姆做得那么悠長和清亮。

    “我以后有空了再研究?！彼f，“現在先帶你回家！提寶——你會開飛機嗎？”

    提姆睜大眼睛看著羅拉，隱約意識到了她想做什么：“你……”

    “既然都要綁架了，”羅拉十分興奮，“我們一起去偷飛機呀！你來開！”

    提姆：“……”

    提姆：“……偷誰的飛機？”

    “安心，安心?！绷_拉安慰道，“不偷布魯西爸爸的，已經偷了他太多東西啦。我們去偷我papa的飛機！”

    “什么？已經偷了布魯斯很多東西了？你把話講清楚你都偷了些什么……”

    羅拉一把就把還在喋喋不休地念叨個不停的提姆抱了起來，從窗口跳了下去——

    “呃，羅拉，你穿安全褲了嗎？”提姆在狂風中大聲說，“你是不是沒穿？！”

    “……沒?！绷_拉說，“放心好了我飛得夠快的，馬上就到目的地了?！?/br>
    她帶著提姆降落在了萊克斯大廈不遠處一個隱蔽的小巷中，提姆雖然表面上有點不太想和羅拉干這種事，但一到需要他出力的時候就來勁兒了，打開電腦就是一頓cao作。

    他告訴羅拉：“我已經找到他的私人飛機到底?？吭谀睦锪?，你確定我們要偷私人商務機？其實直升機就已經很夠用了……”

    “才不?！绷_拉說，“要偷就偷貴的嘛?！?/br>
    “……行吧，反正是你親爹的東西?！碧崮仿柫寺柤?，“我感覺你還能能搞定爸爸們的，也許萊克斯不會對你做什么報復……不過我就說不準了?！?/br>
    “不會的?！绷_拉輕描淡寫地摸了摸提姆的頭，“不管你有沒有參與這件事，他都不會有多喜歡你的?！?/br>
    萊克斯的私人飛機全都被停在他的私人機場——太有錢了，他居然還有個私人機場！

    可惜機場這種東西沒辦法偷走。

    提姆搞定了所有的安全監控系統，而羅拉搞定了所有的安保。他們兩人之間的配合可以說是天衣無縫，默契到提姆甚至有了種他們也許在未來能有很愉快的合作的錯覺。

    緊接著提姆就發現這件事真的是個錯覺了。

    因為萊克斯·盧瑟……他竟然就在這個機場里。

    萊克斯平靜地看著監控屏幕上的景象。

    “……”

    茉西也無語地看著屏幕上的羅拉，心想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都落在了老板的眼中？

    還有那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小男孩，茉西越看越覺得他有些眼熟，就是死活認不出來對方到底是誰。

    “老板，您看？”她最終盯著死寂的氣氛開了口，“要我去阻止克拉克小姐嗎？”

    “……提高安全戒備等級，給她制造點小麻煩?！比R克斯說，他松了松領口，然后——茉西沒有聽錯，他確實嘆了口氣，“那架飛機本來就是給她準備的生日禮物?！?/br>
    茉西沉默了一會兒。

    “明白了，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