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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分別簽了字,就見夏柯摸著下巴:“過兩年你再寫個合同。反正政府不給結婚證,你就拿那個將就將就?!庇窒氲绞裁?,補充:“啊,前提當然是你和我仍然感情穩定,并且還有和我搭伙過日子的愿望?!?/br>商湯說:“你少烏鴉嘴?!?/br>然后他看見夏柯在笑,非常英俊,非常沉靜,說:“我得謝天謝地你很有勇氣,商湯?!?/br>太多太多年輕人在為看不清的未來憂慮,或者是像商湯一樣為生活制定嚴苛計劃,或者是像薛朝陽一樣玩世不恭特立獨行。他們都曾經不敢用真情實感去生活去愛,因為用心一定會受傷。去生活和去愛,哪有不痛苦的。但最終他們都會是鼓起勇氣的人。商湯不回答,他有些后悔他的勇氣和決心來得晚了些。還好,沒耗盡夏柯的心力。他抿抿唇,找到一個話題:“你……肚子餓嗎?!?/br>夏柯好玩地一臉回憶:“現在要是有八寶粥,皮蛋rou粥,就不錯。不過我最想吃的,還是去年生日有人帶給我吃的壽面?!?/br>山西面館王師傅的手藝,商湯確認:“你真想吃?”“想啊?!?/br>商湯看一遍自己日程:“你明天有事嗎?”夏柯靠著門,懶洋洋地:“沒有必須去做的?!?/br>“帶上身份證,今晚先去我那?!鄙虦回炐袆恿@人,幫他拿衣服:“那位師傅回老家了,明早我們飛大同?!?/br>飛大同的飛機在早上七點,住宿舍明天凌晨溜出去,還不如今晚外宿。今天周五,之后兩天周末。正是打飛的去吃面的好時候。夏柯心里明白,無非是商湯拼命想對他好,正無從下手,碰巧自己順口一提。他想對自己好,自己何必堅拒這份好意。商湯怕他不接受,想把這事輕描淡寫:“反正前兩個月股票賺了一筆?!?/br>元旦到一月底股市走勢不錯,他媽湯總有心讓兒子試試手,把一個有部分炒股資金的賬戶讓他暫管。結果自然是果斷入市,果斷出市,賺了一筆。兒子時機掐得準,他mama頭一次為這么點錢高興得不得了。商大公子不缺錢,湯總還是像別的媽,總覺得自家兒子可能不夠錢用,要他把利潤都拿去當零花錢。商湯只拿了十分之一。夏柯計算了下,十分之一乘十,要兩個月不到賺出這個數,賬戶本金最少也得小八位數,他樂了:“商公子財大氣粗,青年才俊?!?/br>商湯簡略說:“換你你也行?!?/br>他很清楚他有能力,能比絕大多數和他一樣有能力的人賺錢容易,不過因為父母有錢有資源罷了。社會固化,有能力的人白手起家不一定再能起來,已經有錢的人倒是可以輕易讓錢生錢。夏柯最開始欣賞商湯的一點,他不像許多富二代,沾了爹媽的光還不知道,反而自我膨脹以為自己能力多出眾手段多好;也不像少數富二代走另一個極端,發現自己無論做什么都沾爹媽的光以后,就徹底否定自己的能力,認為自己是垃圾。能客觀地認識自己,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本來就是一件難得的事。夏柯塞了兩件衣服跟商湯走,走到樓下,隔壁叫了一聲:“小寶,你跟雙兒去哪???”夏柯笑看商湯,朝樓上揮手:“跟雙兒回老家結婚了!”另一只手一把抓住商湯的手。第33章商湯被他一握,就像被電了一下。這么魂魄離竅地跟他走到公寓下,開門刷卡放他進去,和他一起走進客房臥室,這才不習慣。太近了。兩個男人從沒有這么牽過手。他們以前是兄弟朋友,以后是,戀人。商湯第一次確切認識到這點,簡短說:“睡覺,晚安?!痹俣嗔羝绦呐K都要跳出胸腔。他這么匆忙撤退,夏柯反而在房間里忍不住笑起來。商湯背靠門,罵自己,cao,有什么好緊張的。從兄弟變戀人不就是要牽手、親嘴、上床嗎。但他想象他和夏柯牽手、親嘴、上床,自己的嘴唇和他的嘴唇,自己的身體和他的身體……腦子里就“嗡”一聲,感官過載了。這就是為什么我不讓他來這里,商湯想。在學校里總想起那王八蛋已經是控制不住的事了,讓他來這里,每次我回來在這還要想起他,怎么得了。一夜過去,早上五點,他叫夏柯起床,天還沒亮,他像挖一個長得特別磕磣的巨型白蘿卜,把夏柯從床上拖下來。直到出門夏柯還沒醒,閉著眼睛往外撞,商湯一把拽住他:“穿鞋!”那不長眼的蹲下來以一種盲人方式穿上鞋,繼續往外走??恐娞輭€能打瞌睡,等到電梯下到一樓,商湯干脆扯著他的衣袖帶他走。心說老子帶你走個有臺階的,摔死你。挑路卻只挑平坦安全的,一路牽著他的衣袖向外走。周旻旻昨晚凌晨才在沙發上睡過去,下周一有考試。設的鬧鐘五點半響,他爬起來,阿珂窩在沙發一端,聽見鈴聲動耳朵,沒再像以前被嚇起來。他到陽臺上澆花,昏沉的早晨,就看到小區的主干道走著兩個人。一個還在睡,另一個走在前面,牽著他的衣袖。隔那么遠,自己居然能感覺到,走在前面的人不耐煩又溫柔。他呆呆地站在陽臺上,看著這一幕。以為自己會像電影里,失手讓噴壺落地,或是澆多水。但是沒有,他靜靜地給植物挨個澆水,然后深吸氣,蹲下去,提鏟子給阿珂清理貓砂。學長很好,自己也沒事,沒事的。只是突然之間,心里很難過。去大同的飛機全程是一個小時十五分鐘——飛行時間顯然短于此。多數時間花在航空管制和不斷在起飛道上滑行上。夏柯起飛時才醒,對商湯感嘆:“拿票前我真怕你定兩個公務艙?!?/br>商湯說:“沒必要的錢糟蹋來干嘛?!?/br>就一個小時,他站過去都可以,坐著不夠,難道還要躺下才舒服?他認識公司沒上市就有幾十億身家的叔叔阿姨,請客才回別墅,平常上班就住在廠區旁邊的職工樓里,偶爾聊天還會提到年輕時下地做農活。一小時的飛機坐公務艙沒必要,而和夏柯打飛的去吃面有必要。一夜之間聯系上山西面館老板,說通回老家的老師傅再給他們做面,拿到老師傅的地址,定下整個行程,都有必要。他昨晚睡前突然想到,那誰腦震蕩兩周不到就上飛機,有沒有影響?又在微信上問過他媽那邊的家庭醫生,聽說沒事才放心睡覺。這種一驚一乍的事,絕不能讓現在坐自己身邊那誰知道。八點來鐘,飛機落在云岡機場。酒店已經訂好,今晚留一晚,明天玩一天,周日晚再飛回去。橫豎也沒有行李,兩個人輕裝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