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他卻道：“像他?！?/br>
江大生帶著陳虎走回老人身邊，示意陳虎跪下磕頭。陳虎恭敬著地，規整的磕了個頭，看向江大生，后者點頭，示意他起來，靠近。

老人看著靠近的陳虎，深邃的眼有了些不一樣的情愫。他抬手，示意對方再近一點。陳虎又靠近，看著對方沒有收回的手，他重新回到地上，配合老人的手，自動降低自己的身高。

老人愛憐的摸了摸陳虎的頭，摸了摸顴骨，又摸向耳后，像是在尋找什么東西。

這樣的撫摸有點兒癢，陳虎卻不敢動，秉著呼吸偷看江大生，后者示意無礙。陳虎安穩的跪在地上，任由老人在他頭上撫摸。

老人的手游走到陳虎的耳后，按著記憶中的位置，摸索確認陳虎的耳后，那里有一點凸起，這讓老人的手一頓，嘴角帶上了角度，老人看陳虎的目光，帶上長輩的慈愛：“是我們家的……”

“恭喜老師?！苯笊⒖涕L喝一聲，滿心歡喜。

“你有什么要問的？”

這話說的直白，讓人聽不出他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江大生卻像是被拆穿了一般，趕緊躬身：“學生不敢?！?/br>
“哼！”老人嘲諷的哼了一聲，道：“三十多年前，羅佑生也跟我說‘學生不敢’，結果呢？他太敢了！”

“學生惶恐！請老師見諒?！?/br>
“你問?！?/br>
“長民是……？”

“林森，我兒子，幫姜海洋擋槍死的?！?/br>
長民，林森，林梅，陳虎心下一嘆，林大衛的兒子林森，長民的女兒林梅，姜泩的兒子陳虎……這些零散出現的信息，在這一句話中被緊密聯系到一起，怪不得她說不能安排他見外公了。他的外公林長民，確實已經死了。

他也突然明白下午在茶樓，那兩個哥哥為什么盯著他問“長民”，并對那個沖著他喊“長民”的老人那么上心了！

這么來看，那日沖他喊“長民”的老人，是姜海洋，梁西林的外公了。果然如她所言，姜汝的兒子有備而來。

“不，”江大生搖頭，道：“學生想知道的是，林森的身份?！?/br>
林大衛慢慢扭頭，探究的看向江大生。直接問身份？這一回后者低著頭，卻沒有弓腰，這姿態是一定要聽到實話了？他瞇著眼睛，似乎在斟酌應該對這人說哪一個實話。

江大生勾唇一笑，提議道：“老師如果不方便說，由學生來提問，老師只回答是或者不是，可以嗎？”

“你問，我知道的，便回答你?！绷执笮l接受了江大生的提議，重新閉上眼睛。

“羅佑生知道長民就是林森以及，林森的身份，是嗎？”

“是?！?/br>
身份這個詞讓陳虎又是一震，他們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江大生點頭，又問：“那羅佑生知道林森還有一個雙胞胎兄弟，林淼嗎？”

“知道兄弟，不知道林淼?！绷执笮l睜開眼睛，看著江大生問：“我另一個兒子，叫林淼嗎？”

“是的?！苯笊f：“四年前，死于一場車禍?！?/br>
聽到這一句，陳虎猛的扭頭，車禍每天發生，可是由她說出口的四年前的車禍，他不由想起那一場，她先前在查的那個！他看向江大生，后者點頭。他的猜測得到了確認，松散了的高點沫子一般跌到地上，。

那天他和梁西林棄車后，居然撞了母親的親叔叔。

好一會兒，林大衛重新合上眼睛，嘆了一聲：“……都走了……”

“方民去年失蹤了，如果老師想念，學生會替您尋找師母?！苯笊纸o出一個莫名其妙的消息，方民是誰？陳虎不知道，渾渾噩噩的聽著這二人說著他每一個字都認識，卻一句也聽不懂的話。

“她不會見我的……”

“學生也是這么認為的?！苯笊裘?，對對方的平淡反應感到意外。

“你什么都知道，還來問我？”老人睜開眼，疑惑的看著江大生，看起來不太明白對方為什么要浪費時間，做這樣的事。

“總要聽您親自說，才好?！苯笊鷤阮^，看向陳虎。

老人跟著扭頭，看向地上的人，他明白了對方的用意。人他已經認下來，那那些事情，確實要他交代，否則……

“長民……林森進過祖祠以后，就給自己改了名字，林長民，并且離家了?！绷执笮l頓了一下，似乎是想起很久遠的事情，喟嘆一氣，道：“他結婚，有了女兒，都是……他死了好幾年以后，我才從羅佑生那里聽說這件事?！?/br>
“他不和您聯系？”

“他說我是懦夫，不配做他父親?！绷执笮l哂笑一聲，兩個兒子，一個從未見過就已經去了，另一個在他身邊養到十幾歲，就不認他了。作為父親，他還真是失??！又說：“羅佑生給我看阿梅的照片，哄我告訴他長民的事，以及……祖祠的事?！?/br>
“您怎么知道姜泩就是林梅的？”

“喬昇，無意間說漏了?！?/br>
“說漏？”

“對。喬昇贏羅佑生那一次，他來報喜的時候，說漏嘴了?！绷执笮l說：“也就是那一年，那個案子之后沒多久，他就改了專業，根本不碰這一行了?！?/br>
喬教授也知道母親是林梅？這個認知讓陳虎再度不能思考了。羅佑生知道，顯然做了不少不被待見的事，如果喬教授也知道，那么江城之行，真的不是他說的那么簡單的可有可無事了。

“羅佑生和喬昇？”

“我不知道，他說漏了之后，再沒敢來見我了，兩個都不來了?！崩先擞行┍瘺?，桃李滿天下，開花結果都在別人家，作為一名業界領頭人，沒有教出好徒弟，他也是失敗的。要不是羅佑生，律師界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第68章X-10-09（25）

“老師……”遲暮的落寞讓江大生感到有些難過，不由自主的想要說些什么，可是除了喊一聲“老師”，怎么也說不出一句其他什么哄他的謊話。

才高八斗的業界教科書，赴歐留學的翰林，學富五車，他是會行走的圖書館，讓人仰望的存在，可光鮮靚麗的背后，也有不可忽視的陰影。他像所有人一樣，有無法解決的問題要面對，妻離子散，學生背叛，孤老終生。

“你不用安慰我，你帶著人來，比他們有誠意?！绷执笮l想起只是見過一張照片，連照片上的人到底是不是阿梅都沒有辦法確認，再摸摸手里的耳朵，江大生確實更有誠意。

“老師剛剛在摸什么？確認身份嗎？”

“……”老人嘆了一氣：“你個鬼靈精！這都能看到！”

“謝老師夸獎?！?/br>
“她有，長民也有，遺傳的?！?/br>
陳虎抬起手，摸自己的耳后剛剛被撫摸過的地方。遺傳嗎？他從來沒有注意過自己的耳朵后面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