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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過臉看我,離我那么近,呼吸都撲到我臉上。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拿過筆在紙上瞎劃拉:“唉,還不是看你字太丑,給你找個練字的理由?!?/br>他微微睜大眼睛看我,語氣聽起來不太確定:“生日禮物嗎?”“啊,”我裝作漫不經心地點點頭,拿手蹭兩下鼻梁找借口:“我媽讓我早點下去,我得走了?!?/br>“哦,好啊?!彼y得地懵懵懂懂。我故作鎮定地走到門口,門一合上,幾乎是落荒而逃地下了樓。一開門,我媽正拖地,見我一臉慌亂,抬頭問我:“又出去搗什么亂了?”“沒搗亂!”我撂下幾個字就往自己房間里鉆,撲到床上把臉埋到枕頭里,腦子里莫名其妙地浮現出之前和邊巖說過的那句話:“挺好一事兒,怎么弄得跟做賊心虛似的?”第13章高二鋼筆送出手之后,我開始有意識地觀察邊巖手里拿的筆。然而一直等到期中考試,我也沒見那花了幾個月心思的鋼筆出現在他手里。他還是總攥著普通的水筆,透明的筆管,每次看見都高低不一的筆芯,好像那支我寄予厚望的鋼筆根本沒存在過一般。是不喜歡嗎?還是用不慣?我盯著自己手里的筆想,或許我該送他一盒普通的水筆,畢竟鋼筆水灌起來太麻煩了。期末考試成績出來后,每個人手里都拿到了一張文理分科志愿書,填完這張志愿書,高一徹底劃上了句號。在“文科”后面打了個瀟灑的對勾,我毫不留戀地在心里和物化生說了聲拜拜,然后投入了暑假的懷抱。然而沒過幾天四體不勤的日子,我又開始了和數學打交道的日子——我媽給我報了附近的高中數學輔導班。于是我過上了一三五上午和劉楊方嘯他倆一起提高數學覺悟,二四六下午去畫室培養美術情cao的日子。連邊巖也報了新東方的高中英語班,我們四個再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天天連體嬰兒似的在泥地里打滾了。好在假期的時間安排不像上學時那么緊張,每天傍晚太陽下山、地面不太烤炙的時候,我們四個總湊在樓前的籃球場上瞎打一通。常常是我和邊巖一組,劉楊和方嘯一組。我們組總輸,不光因為方嘯人高腿長,隨便伸一下胳膊就能摸到籃筐,還因為邊牙牙同學雖然投籃姿勢帥得堪比流川楓,但不是打到籃筐就是連籃筐也碰不著,命中率低得可憐——我懷疑這家伙死要好看,根本顧不得準頭。所以任憑我再怎么力挽狂瀾,我們組總是輸得很慘。按說他和方嘯一組才有利于我們籃球四人組的可持續發展,奈何邊牙牙同學致力于拖我后腿,說什么也不肯換組,理由是和方嘯待在一起會顯得他很衰。——拜托,和我這樣玉樹臨風的運動健將在一起難道不會襯得你更衰嗎?!不過話雖如此,我還是不得不承認他投籃的動作的確好看的讓人挪不開眼。天知道這家伙為什么每次跳起來都能恰到好處地露出一截白得發光的肚皮。大概我該送他幾件大號的T恤,這樣就能止住我的胡想八想和忍不住亂瞟的眼神。我開始把他掀起的T恤和裸露的肚皮畫在紙上,勾出一截流暢好看的腰線,在靠近褲腰的地方描出若隱若現的肚臍。他跳起來時被氣流帶起的T恤在我腦中越掀越高,一直延伸到我夢里。不過,令人不太愉快的是,在傍晚打球的時候總有一群吃過晚飯后無所事事的鄰居對我們評頭論足。暑假快結束的一天傍晚,我們四個又兩兩分組地對峙起來。那天我球感極好,每投必中,三分球一個接著一個,在邊巖面前出盡風頭,終于帶著他體會一把勝利的滋味。方嘯萬分不服:“你小子今天怎么突然火力這么猛?”我抬手抹了把汗,覺得自己流川楓附體:“老虎不發威你真當我是病貓啊,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哥有多厲害!”方嘯拿手拍著球夸張地指著我大笑:“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是不!”“等著!”我拿手指指他,一邊走到一旁喝水。邊巖正拿起礦泉水瓶咕嘟咕嘟灌了幾口,見我走過去,伸手把瓶子遞給我,我接過來仰起脖子對著瓶口往嘴里灌,臉上微微發燙,腦子里莫名其妙冒出一個念頭:“這算間接接吻吧?”好在剛剛又跑又跳,每個人臉上都紅撲撲的,誰也看不出誰臉紅。放下礦泉水瓶又開始了新一輪對峙,我越過劉楊運球,朝邊巖喊:“牙牙接著!”胳膊高高舉過頭頂,把球朝他扔了過去。他不知在想什么,居然頭一偏,躲了一下,球遠遠地砸了過去。“……”搞什么,我又不是想打他!我跑過去,手在他額前輕推一把:“想什么呢!”“???走神了……”他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抬手蹭蹭被我推過的地方。我看他一眼,他白皙的臉上透著紅,額角滲出汗珠,被夕陽照著,好像在發光。我勾住他脖子把他倒著往后拖:“走,跟哥撿球去!”他一矮身,居然繞了過去,走過去倚著旁邊的石階,又拿起礦泉水瓶,邊擰邊說:“熱死了,你自己去?!?/br>我無奈地笑笑,只好自己沖著家屬樓跑過去。樓下有一群大媽搬著板凳湊在一起,手里的蒲扇一下下扇著,走近才聽見她們正小聲嘀咕什么,我的耳朵瞬間敏感地揪住了和邊巖有關的內容:一個聲音說:“老邊家那孩子學習挺好的?!?/br>另一個聲音馬上接?。骸捌綍r學習好沒用,說不定高考就發揮失常,好學生身上的這種事太多了……況且現在才高一,誰說得準?!?/br>“那個喬什么夏的,不也聽說成績不錯,那又有什么用?他媽還不是人家姘頭?!甭曇舾偷霉砉硭钏睿骸啊疑洗斡挚匆娝湍悄械膹臉堑览锍鰜?,那車保不準就是那男人給的,聽說不光她自己賣,她兒子也……”正說話那人發覺我靠近,猛然住了嘴,回過頭對我笑道:“沛沛啊,你媽在家忙什么呢?”我彎腰撿起球,沒好氣地冷冰冰說到:“我媽忙著呢,沒空跟你們似的在背后說人閑話?!?/br>往前走了兩步,沒忍住又回頭補了一句:“還真不勞你們費心,邊巖是要保送的,沒機會體驗到你們嘴里的發揮失常了?!?/br>說完就回頭走,沒搭理背后一群人是什么表情。剛剛吹進耳邊的幾句話頓時讓我沒了繼續打球的興致: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