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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面前,溫柔的望著我,叫我的名字。“清友……”第36章鹿野漆黑的夜幕中,一輪銀盤似的圓月明晃晃的掛在當中,風中傳來桂花甜甜的香氣。已經記不清這是多少年前的滿月了,仿佛伸手就可以觸摸得到的奇妙錯覺。我忍不住瞇起眼伸手抓向這看起來觸手可及的黃月亮,卻被一只寬厚且溫暖的手掌握住,低沉卻清朗的男聲從頭頂傳來:“阿慎,喜歡月亮嗎?”我怔忪的抬頭望去。……依稀可以看見握住我的手的是個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然而他的面容卻一片模糊,我聽得見他低沉又富有磁性的笑聲,感受得到他溫柔又飽含關心的目光,卻是無論如何都看不清他的臉孔。我張了張嘴,喉嚨里卻發出一連串毫無意義、宛如小鳥啼叫的稚嫩嗓音:“啊、啊啊……”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就被擁入一個充斥著女性香氣的懷抱中,一道帶著笑意的女聲在耳邊響起:“阿慎不是喜歡月亮,是餓了對不對?”明明想要搖頭的,偏偏身體卻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做出了截然相反的動作。男人與抱住我的女人不約而同的笑了,一只白白嫩嫩的手伸到我的眼前,潔白的掌心托著一塊洋溢著nongnong桂花香氣的糕點。我遲疑的抬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是少年稚氣未脫卻初顯英氣的清麗臉龐,他溫柔的望著我,澄凈如雨后初晴天空的眼眸映出一個呆呆的包子臉。少年甜甜一笑,對我說:“阿慎要是餓了的話,這塊桂花糕給你?!?/br>男人和女人似乎都有些訝異,但更多的是欣慰,不由一道稱贊起眼前這個眉眼溫柔的少年:“謹言果然很有當哥哥的樣子呢,現在都知道疼弟弟了?!?/br>“倒也應了兄友弟恭的佳話,謹言,爹今日不妨就把這互為一對的傳家信物交與你們兄弟二人……”“這是……”男人笑著從懷里掏出兩只暗朱色的錦囊遞給懵懵懂懂的少年,我努力瞪大了眼想要看個真切,不知何時,空氣中飄散的桂花香氣驟然消散,揮之不去的是一種古怪又苦澀的氣味。近在咫尺的男人還在跟少年細細囑托著什么,我們之間卻仿佛隔了一道屏障似的,眼前的一切都是影影綽綽的,聽不清也看不見。唯有不斷飄入鼻中的那股令人作嘔的苦澀氣味越發濃烈,嗆得我忍不住咳嗽起來。猛地睜開雙眼之時,映入眼簾的是頭頂陌生卻雅致的綢緞堆砌出的賬頂。宛如從一場噩夢中驚醒,身體不由自主的痙攣起來,我大口喘息著,視線漂浮不定——直到一只骨節分明、瑩白如玉的手端著一碗底部繪有蓮花舒展的清水穩穩地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喝口水吧?!?/br>讓人信服的舒緩嗓音促使我不由自主的接過這碗清水,一飲而盡。夢里面聞到的苦澀氣味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愈發真切起來,我循著氣息偏頭望去,果不其然在房間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只還冒著繚繞熱氣的藥爐。手中的空碗被人拿走,我聽見那道熟悉的聲音再一次響起:“總算醒了,剛好藥也煎好了,不妨趁熱喝下,苦是苦了點,不過我有蜜餞果子……”我怔怔的坐在床上,看見一身煙青色長袍的青年背對著我彎腰在不遠處的茶案前忙碌,突然眼眶一熱,脫口而出道:“哥哥……”話音剛落,就連我自己都愣住了,為什么……青年盛藥的手微微一抖,濺出幾滴如墨的藥汁,鹿野僵硬片刻,隨即面無表情的端著藥走過來,聲音卻有著讓人不易察覺的溫柔:“該喝藥了?!?/br>我倉促的“嗯”了一聲,手忙腳亂的接過氣味難聞的中藥悶聲悶氣的往嘴里灌,耳朵卻捕捉到身旁青年聽不出感情的聲音:“剛剛是做噩夢了嗎?你生病昏迷的這段時間里嘴里一直在喊‘哥哥’?!?/br>舌尖彌漫開一股苦澀的味道,我低下了頭:“多謝鹿野先生相救了?!?/br>鹿野不以為然的挪開了綿長深遠的目光:“不必,我欠你的?!?/br>我倒是不知道他是如此的“知恩圖報”,四顧無言間,還是問到了不該問的問題上:“那塊玉佩是先生家祖傳的嗎?”目光始終落到屋內一角的鹿野這才側過臉看了我一眼,原以為他不想提的,卻沒有料到他還是回答了:“嗯,是傳家用的信物,對于我來說很重要。所以也要格外感謝清友你,慕老板他什么都跟我說了?!?/br>我一鼓作氣的問:“能不能……讓我看一看你的玉佩?”鹿野有些詫異,卻還是從懷中掏出了那塊閃著溫潤光澤的雕龍玉佩小心翼翼的遞給了我。腦海里隱約浮現出夢里的對話:“倒也應了兄友弟恭的佳話,謹言,爹今日不妨就把這互為一對的傳家信物交與你們兄弟二人……”手指輕輕摩挲著玉佩活靈活現的鏤刻,我不禁目光一緊,翻轉玉佩赫然發現在其背面雕刻有兩個蠅頭小字——我努力睜大雙眼,握住這一枚小小玉佩的手指發燙,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為什么,為什么會是“謹言”二字?鹿野卻像是沒有看見我此刻的異常似的,反而若無其事的繼續說道:“顧家的事,你無須擔心。昨夜我既然能去把你救出來,自然也就能給你一個安身之處?!?/br>“這、這枚玉佩……好生眼熟?!?/br>半晌,我只是憋出了這么一句莫名其妙又暗懷希望的話。鹿野從我顫抖的指間接過玉佩、細心收好后,抬頭莞爾:“眼熟得很嗎?上次無意間,我似乎看到你們顧……”話未說完,橫空□□一道別扭生硬的男聲,我皺眉望去,只見身材矮小、面上卻帶著一臉和氣笑容的小島如沐春風的走了進來:“哎呀,你們有一句俗語是怎么說的?真是一報還一報,清友之前救鹿野先生于危難之中,如今也被鹿野先生解救了一回,可喜可賀、可喜可賀……”鹿野面色如常的接過一旁的空藥碗起身離開了床邊,破天荒的沒有用日語與小島交談:“有什么事嗎?”小島已經徑直走到了床邊,笑容可掬的答道:“無事,我是來探望清友的?!?/br>我一臉茫然的問:“探望我?”“沈先生可是很掛念清友這個朋友呢,特地托我來探望一番?!毙u自顧自的用蹩腳的中文解釋著:“他說已經幫你安排好了差事,只等你風寒痊愈便可……”沈澤棠之前所說的打算都是真的嗎?雖然他這個人總是兩張面孔、說話真真假假、偽善又圓滑,但是眼下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也許……在我還在跟自己做著心理斗爭的時候,鹿野諷刺的勾了勾嘴角,我還是第一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