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

    “唉，這便是文臣的避端了?！泵鎸χ娖胶拓剐?，鐘老太傅難免苦笑，“文人造.反，三年不成，手中無有軍權，在朝中，便是權勢滔天，亦不過是無根浮萍，但凡萬歲爺一倒……”

    他長嘆著，心中明白，如今的鐘家還不是最難的時候，若楚皇一死，楚昭登基，只要他掌握了大權，手中有兵，只要尋個，甚至栽臟個什么理由，不管誅族，滅門，鐘家都沒有反抗的能力。

    一屋子文人，平生沒拿過比書本重的東西，能反抗個什么？

    “今日早朝之時，孫子道已然提意楚昭上朝堂，代萬歲爺主持朝政，掌管大權，我觀百官態度，亦都多有松動允諾之意，他到底是皇子，名正言順，我身為太子外祖，身份敏感，在是阻攔不得，而四皇子年紀又太小……”鐘老太傅長嘆一聲。

    “祖父，就沒有別的辦法嗎？”毓秀緊緊蹙眉，低聲問。

    “除非萬歲爺康復?！辩娎咸祰@息著答。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病愈

    “病都病了，哪那么容易好?！币慌圆恢l嘆了口氣兒，大家都沉默了。

    實際上現在形勢也已經十分危險，倘若楚昭登基，那么大家渾等著死吧。以他那瑕疵必報的性子，還有斬草除根的風格，哪幾個能得好。

    “百無一用，是書生啊?！辩娞祰@了口氣，最終還是有些無奈。

    毓秀道，“祖父，別這么說。也許還會有什么辦法?！钡降谆实圻€沒死，楚昭還沒登基呢。車到山前必有路，重來這么一遭，若沒到最后關頭放棄，白費了老天爺給她的機會，便是到了九泉之下，她自己個兒都覺得虧心。

    “祖父，該怎么辦便怎么辦吧，坐吃等死，倒不如奮力一搏?！?/br>
    毓秀這話一出，到讓其他人稍微打起了點精神。到底事實就是如此，與楚昭現在的境況好比胳膊之余大腿，強擰擰不過?？刹粩Q又不行，遲早要死，還不如奮力一搏，若成功，既解決了朝堂大難，也不至墮了鐘家名聲。

    “這幾日孫子道一直在朝堂上蹦跶，讓廢了太子立昭王，無非是太子身上有污點”，鐘平道，“如今太子人在宗人府，我們又再無旁的證據，無法洗清太子的冤屈?？商釉诶锩鏌o法出來，昭王不是還在外面。他做過的那些出格的事情，多了去了?！?/br>
    鐘老爺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你的意思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br>
    鐘平點了點頭，“便是如此?！?/br>
    鐘老爺子想了想，“此舉不妥，難以施行?！鼻也徽f朝堂之上朝臣十有八九已經投靠了楚昭，單說要害一個親王的名聲，無論誰去都是滅九族的大罪。即便是他鐘家狠下心來做這惡人去找一個替死鬼送死，可恐怕人還沒有到殿上，就已經被楚昭黨羽弄死了。

    “多的是些被楚昭害了的忠義之人?！必剐愕?，“此實行起來，倒不是什么難事。只不過父親的意思應該是直接帶人到大殿上去——毓秀認為，還有更好的辦法?！钡降壮家呀浵蛑?，就算知道楚昭貪贓枉法頂多與他同流合污。

    可若是讓天下百姓都知道，那便不同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所期望的帝王絕對不會是楚昭這樣一個為了爭奪皇位至黎民百姓與水火之中的。

    ——

    這幾日朝堂之上一直為了太子儲君之位懸而不決。

    楚昭看著那皇位便似看著一只已經煮熟了的鴨子，馬上就能吃到嘴里，偏偏有人拽著根線往后拉。讓他又氣又難受。偏偏如今這緊要關頭，還動彈他不得。

    “王爺……如今形勢已經穩了，那鐘家再怎么蹦跶，也只是秋后的螞蚱，跳不歡的?！睂O子道說著，給他斟酒，“如今您只需好好保養自己身子，到登基大典那天，好讓黎民百姓瞻仰皇帝隆恩?！?/br>
    楚昭閉上眼睛，原本的氣竭被孫子道稍微安撫下來，“那鐘家……當真如我的掌中刺，我若登基，頭一個便是要將他滿門抄斬?！?/br>
    “不可?！睂O子道閉著眼睛，“到底鐘家是百年世家，門客無數，更是桃李滿天下。王爺若初初登基便開始對世家出手，只會讓人心惶惶?！?/br>
    “若還留著他們，只能膈應本王?！背旬斦鏆獾牟惠p，他順風順水這么多年，也唯獨在鐘家這里栽跟頭宰了幾回。如今權柄再握，卻偏偏不能處理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臣子，怎么能補漆。

    “鐘家的鐘毓秀，王爺不是喜歡嗎？”孫子道突然道。

    楚昭狐疑，“為什么突然提起她？”

    “鐘家小姐毓出名門，德言容功樣樣出色，堪為一宮之表率?！彼@樣說，便是要讓楚昭登基之后立毓秀為皇后，連楚昭都有些登基，“你的意思是，讓本王……”不怪他不信，孫子道的想法他也是知道的。

    祖孫情分先放在一邊，他再是他外孫，孫子道底下還有幾個親孫子呢。楚昭之前也應承過，倘若自己登基，便娶孫家女為后。他不信孫子道會將后位拱手讓給鐘家。

    孫子道笑了笑，“孫家論底蘊，確實比不上鐘家。到時候倘若王爺上位，后院又無主，立后必然提上議程。若立鐘毓秀為后，可堵住萬人嘴。而且最大的好處便是，能離心皇后與鐘家?！?/br>
    她便不信，皇后心再向著娘家，侄女若嫁給一個害死她兒子的人，她還能毫無芥蒂。

    “且立了鐘毓秀為后，短暫時候也能穩定朝堂。等一切都風平浪靜了，她自然也該退位讓賢?！闭f到底，還是不愿意放棄皇后的位置。楚昭笑了笑，敬了他一杯，現在他無人可用，當然縱容他的貪心。

    “到時還要外公多多指教?！?/br>
    “豈敢，豈敢?！睂O子道接了酒，笑呵呵的喝下。

    “這幾日那劉大人也慢慢松口了，加上皇上連著幾天都沒醒，人不吃飯不喝水總活不了多久，太子又在宗人府里扣著。立儲是遲早的事，最近便不要再有朝堂外的動作了，本王擎等著那些人來求本王坐上龍椅?！毕胪岁P卡和處境，楚昭也不像之前。

    顯得有些處變不驚。

    孫子道點了點頭，“這幾日我會聯絡朝臣，恐夜長夢多?！?/br>
    楚昭垂頭，喝了碗酒。夜色正黑，他眼睛里散發著一種可怖的光芒。

    ——

    這幾日上朝，就如同所有人想的那樣，泥沙聚下，似乎所有人都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