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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臉都是說不盡的愜意。兩人誰也沒說話,時光好似一晃回到了許久以前,在那個年少輕狂的時候,這個兩人之間獨有的暗示結束后,便是一個抱著另一個到床上去,然后一起度過的一個有時曖昧有時坦蕩有時風流的夜晚。王淳的心突然跳的有些快,承啟在想什么,他發現自己一年前猜不透,一年后依然猜不透。微風吹過,那個人睫毛微動,呼吸均勻,似是睡著了。真的睡著了嗎?王淳輕輕親了下他的嘴唇,沒有絲毫回應,看來是真的睡著了,他松了一口氣,將他抱在懷里,輕輕朝床榻走去。將懷里的皇帝放在床榻上,王淳為他蓋好被子,又仔細看了下那張熟睡的臉,才又悄悄離去。心里還是喜歡他。填的滿滿的,再放不下第二個人,即使這個人有那么多不好,其余人有那么多好,王淳很悲哀的發現自己還是喜歡著李承啟。卻不想抱他。這亦是另一種古怪的情緒。自從文宗大行,蕭妃自縊、承康遇刺后,承啟在王淳的心里一發冷血無情。這些事一樁樁一件件,承啟都有足夠的理由把自己撇的干凈,為了天下為了家國他都是各種不得已,這些大義凜然的話王淳說不出來,卻不能妨礙他按照自己的標準去判斷。還有鄴郡君……想到那個面容模糊的女子,想到鄴郡君難產離去時,淚流滿面的端睿公主,王淳的心不由一緊,他愛的人身上有太多其它人用生命留下的印記,無視這些,將這個人攬到自己懷里占有他,他王淳這輩子都做不到。屋外的侍衛想著自己的心事,屋里的皇帝也慢慢睜開了眼。居然算錯了嗎?承啟不由皺緊了眉頭,除了那個蜻蜓點水一般的親吻,他所有預想的后續都沒有按照他的劇本走下去。是這男人太隱忍了嗎?承啟很快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王淳再次入宮已經近一個月了,這段時間以來二人再無絲毫肌膚之親,這在承啟幾乎是不可想象的,王淳雖不是一個隨時在發春的男人,但這么長的時間,尤其是今日,氣氛好情緒好暗示足夠,他居然就那么離開了!承啟突然覺得有些慌,他知道的太清楚,王淳的忠心不用金錢不用權勢,靠的就是一份愛,可現在呢?難道這份愛沒有了?承啟感到有些迷茫,為什么就沒了?我一直沒有變,難道變的是王淳嗎?……“王淳!王淳!”這個念頭一起來,承啟什么都顧不得了,也顧不得自己還在裝睡,連忙高呼這侍衛的名字。熟悉的腳步聲,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聲音。王淳一進來,就看到承啟半撐著身子靠在床榻上望著他,眼中滿是慌亂。“怎么了?做噩夢了?”“你過來,我問你?!痹S是發覺了自己的失態,承啟臉上微紅,聲音也低了幾分。王淳不明所以的走上前,承啟的樣子很怪,王淳跟著他那么久,很少見到他會如此失控,也顧不得多想,幾步走到床榻前蹲下身子:“嗯?”“你……還喜歡我嗎?”承啟定定的望著王淳的眼睛,對于自己這種單刀直入問感情的方法絲毫不覺得有什么該羞澀的地方,問得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眼睛卻是一瞬不瞬的,仿佛要看透王淳的內心。“怎么突然問這個?……”“回答我??!”情不自禁的抓住了王淳的袖口,承啟的眼神有些慌,“你和我講實話?!?/br>“喜歡。一直都喜歡?!?/br>沒有什么比這個答案更能讓承啟心里舒了一口氣,他孩子一般任王淳將自己身體放松下來,重新放平到榻上,重新蓋好錦被。“既然還喜歡,剛才為什么就走了?”安心后,皇帝提出了他的質疑。王淳有些啼笑皆非,這家伙果然是裝睡,他不由伸出手去,輕輕刮了下他的鼻子:“你要白晝宣yin嗎?”承啟臉上紅了一紅,卻還兀自嘴硬:“我是皇帝,我想怎樣就怎樣?!?/br>“睡吧?!蓖醮緵]有理會他,幫他把被角掖好,“這些日子好容易養胖了些,少費些心神吧?!?/br>“哦?!背袉拿悦院?,卻還似神智清明般囑咐道:“你哪也別去……”“嗯,哪都不去?!蓖醮居H親他,承啟總有觸動他心底柔軟之處的本事,令他回憶起那些溫柔的情感,甚至令他感到喜悅,這人待自己畢竟還是特殊的……如果,即使是如果,如果他不是皇帝那該多好呵。坐在承啟的床榻前,王淳十分懷念京郊御苑被刺客追殺時,二人一起獨處的時光。那時節,他只有他,他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他。46.崇政殿對答昔日齷齪不足夸,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楊衡騎著馬行走在東京城最繁華的街道潘樓街上,與兩年前那個落魄的士子不同,如今的他早已換上了一身嶄新的湖絲長袍,腰間束了一條干干凈凈的絲帶,雖尚未有功名不能頭戴官帽,卻也用一條同色的帶子將頭發束了起來,另用一根玉色簪子插了——他現在已是今非昔比了,一部正擺在御書房的案頭,皇帝剛剛贊了好,東京城的達官貴人爭相結交,正是眼下士林最為炙手可熱的人物。這些日子的交游亦使得楊衡忙了個不亦樂乎,他現在交游的人士也不再是當年如程毅那樣的讀書士子,而以官員居多。朝中的杜醒杜三司、翰林學士蘇子由、御史王確都曾先后派人送來過請帖請他去府上探討學問,中書省的呂執事雖然未曾發帖相邀請,但他門下的門生卻早踏破了楊衡寄居的相國寺的門檻。楊衡自己亦心知肚明這些人看重的是自己未來對政治的影響,他也不肯說破,也一個都不敢得罪,今日與這個高談闊論,明日與那個寫詩作賦,敷衍的不亦樂乎。對于自己的治國安邦之策,楊衡卻一個字都不肯多做吐露。他這一番心事全都是留著面圣的,哪能輕易便與這些人吐露心聲?有人問及他便按著自己書中所述一一敷衍,他所讀書原本極雜,對于先秦律法也諸多推崇,答辯起來亦是頭頭是道,諸人說他不過,又想著這人既然是皇帝親口贊好的,早晚必有大用,眼下鋒芒既盛又何苦與他爭一時之短長?也便開始附和的說起好來,一時間,東京城里的士林文人,無論有沒有真和楊衡打過交道見過面的,竟都稀里糊涂的開始贊起他的學問來了。楊衡在民間風頭日盛,宮中自然也不會寥寥無聞。承啟笑著翻開一本,這本書的來歷說來有趣,楊衡紅遍東京城后所著書籍全部大賣,一時間洛陽紙貴人人爭相一睹為快。東京城的印書坊急著賺錢,日日去楊衡落腳的下處催新稿子,楊衡亦被催了個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