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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啟忽然感到一陣窘,二人親吻時他從未羞澀,談情說愛時他也從未羞澀,即使是肌膚相親的時候也是他主動居多,為何當王淳盯著他看的時候,兩頰會突然燒起來?他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啞著聲音問道:“在看什么?”王淳尷尬的笑了笑,卻不肯答話。承啟以為他沒有聽清,忍不住又問了一遍。“看你?!睋狭藫项^,王淳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我總想著下次再見不知什么時候,就想著應趁現在多看你幾眼?!?/br>承啟扭過頭:“有什么好看的?!闭Z氣中滿是不屑。王淳又笑了,笑的十分開懷。承啟在他爽朗的笑聲中終于惱羞成怒,隨手抓過蓋在身上的錦緞塞向那張可惡的嘴。“不許笑!”兇巴巴的眼神,兇巴巴的命令,卻阻止不了王淳的嘴角越咧越大。“好,不笑?!弊彀痛饝?,眼睛又笑彎了,眼角竟隱隱出現了幾條笑紋。承啟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此時此刻王淳已經變成了平鋪在地上的rou墊,錦緞絲綢早已在打鬧糾纏中散落一地,聰明內斂的建寧皇太子正以各朝禮制典籍中從未記載過的姿勢撲倒在這個rou墊上,用睥睨天下的氣勢瞪著強忍住笑的rou墊侍衛。王淳終于止住笑,溫柔的望著騎在自己身上,始終一臉驕傲的太子殿下,輕聲道:“明日又該有流言了?!?/br>承啟笑得極輕蔑:“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正冠。你今日既然有膽子敢闖我的慶寧宮夜宿書房,怎么到了這時候又怕起了流言?”流言流言,自然是在有人需要它時它才會出現,莞兒已經去世,淑壽郡主由向皇后親自教養,承啟已經取得的優勢正在一點一點消失,對朝政的影響力也因為鄴郡君的逝世大打折扣。此時此刻,又有誰有那個閑心去在意留在他書房里的人是誰?發動一場新的陰謀所需的時間已經不多了。34.何當共剪西窗燭王淳本能的流了一脖子冷汗,此時他才終于明白,剛才像一名旁觀者一樣看承啟教訓端睿的行為有多么愚蠢。他與端睿一起打了架,一起闖過東華門,又一起闖了慶寧宮,承啟訓端睿訓得聲色俱厲毫不容情,又怎么可能放過他?承啟瞇起了眼,如同蛇盯著青蛙一般吐著信子將王淳從頭到腳細細打量。這家伙一陣子不見,頭腦性情沒有絲毫長進,個子卻仿佛又高了,膚色也跟著黑了許多。承啟的視線落在王淳□的脖子上,看得王淳不自然的吞了口口水。“你既然夜闖禁中,一定有你的理由?!背龊跬醮疽饬?,承啟并未像訓斥端睿那般對待他,反而和顏悅色的揀了張荷葉交椅坐下,又將頭舒服的靠在錦墊上,似乎是倦極了般微微合起雙眼,等著王淳把這個理由給他講成一個故事。王淳心里頓時十分糾結。他原本是想正兒八經的來問鄴郡君逝世的事情,是愧疚也好,是歉意也罷,在王淳可憐又單純的想法中,承啟再如何冷漠,遇到妻子逝世的事情后或多或少都應會感到悲痛。王淳覺得自己于情于理都應該替他分擔這不愉快的情緒,然而在看到這位剛剛經歷喪妻之痛的太子殿下如此若無其事的躺在那兒,像之前的那些時候一樣把自己擺成一個舒適愜意的姿勢等著他過去親近的時候,王淳心中,與承啟有關的溫情幻想再一次被現實擊了個粉碎。這個人,還真是冷血無情??!王淳想了一下措辭,試圖從另一個角度喚起承啟心中的親情天性。“聽說……她為你產下一名郡主?”承啟睜開眼,瞟了王淳一眼,方才慢慢抬起手,將注意力轉向那雙被宮女太監精心伺候的手指上,口中漫不經心的答道:“嗯?!?/br>說完便住了口,仿佛那個與他有血緣關系的孩子還不如一雙手來得重要。他這副無所謂的摸樣徹底激怒了王淳,若說以前的承啟對某些情感僅僅是“不懂”,那么現在的承啟幾乎可以說已經喪失了天性。王淳深吸口氣,強壓住心中的不滿,繼續追問道:“鄴郡君她……是早產?”“嗯?!背袉⒌鸬?,“她不顧祖宗規矩夜闖我的寢宮,卻在路上不小心失足跌倒……只能說是她的命數罷?!?/br>“命數?”“她既然成了我的妻,應早就明白這個道理?!背袉⒛樕细‖F出一抹笑,“再美的女子都有容顏衰退的一天,又怎么能期盼恩寵始終如一?何況這原本便是一場政治婚姻?!彼行┚肓怂频膶㈩^歪在枕上,斜著眼睛望向王淳,“你今日闖宮,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事?”王淳點點頭:“我以為你會難過?!?/br>“難過?”承啟扶住額頭,有些諷刺般咯咯的笑了起來,“我只是在發愁,她這一去,我又要重新選一名大家閨秀來坐到那個位置上。這些天來,我一直在想該選哪位朝臣家的女兒?!彼囊暰€始終沒有離開那雙手,“這些事攪得我寢食難安,哪有難過的心思?”屋子里靜的出奇。承啟似乎全未察覺二人間的氣氛已經開始變得尷尬,只笑道:“你今日一路闖進來,我還以為殿前司那邊出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誰想竟是來問一個女人。你是我將來要用的人,如此心軟又怎么能成的了大事?”一面說一面微微搖頭,似乎覺得王淳的行為十分可笑。“你可還記得最后見我的那一日?”承啟的目光終于從自己的手上離開,好整以暇的望向王淳面無表情的臉,“那一日你走得果斷干脆,我還當你再一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這副婦人心腸多少能改一改,誰想還是沒有絲毫長進?!痹捳Z中竟流露出nongnong的失望。王淳盯著承啟,似乎想借助他說話的神情語氣判斷這番話背后的真實想法。承啟與之前相比變化實在太大,王淳幾乎要懷疑此時在自己面前的是另一個人,他有些不確定的向前走了幾步。承啟合上眼:“我的頭很痛,你替我按一按?!?/br>曾經在兩人間出現過無數次的命令,此時卻讓王淳瞬間感到了心灰意冷。那雙帶著繭子的手并未像從前一般小心翼翼的伸過來,然后輕柔的幫他緩解頭腦的疲憊。四周靜悄悄的,承啟不耐煩的睜開眼,正看到王淳將佩劍、銀魚袋一件件的解了下來,放在了那張鋪著畫氈的梨花木大案上。承啟一挑眉:“你要做什么?”“辭官?!蓖醮敬鸬檬指纱?,“你希望我成為的那種人,我做不來?!?/br>承啟沉默的看著那些象征著朝廷武官、皇家恩寵、君主權威的配飾被這個人毫不留戀的丟在了桌子上,又看著這個人最后對他點了點頭,像丟掉那些配飾一般毫不留戀的轉過身去,朝書房外走去。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