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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他抬目笑道:“師父應該清楚怎么用吧?!?/br>清靜君把右手攤開,任他為自己戴上戒指,另一手則緩緩撫過徐行之的腦袋。清靜君掩藏在流云袖下的皮膚白得透明,還有些奇怪的青紅淤痕,似是有巨力抓握過。徐行之只望上一眼便皺起了眉:“師父,您最近身體無事吧?”清靜君安慰他道:“只是有些多眠多夢,無需掛心?!?/br>“我為您調理一下經脈?”清靜君溫柔地撫一撫他的頭發:“師父知道該如何照料自己?!?/br>“行之這不是心疼師父嗎?”徐行之笑道,“再說,師父當真知道如何照顧自己嗎?半月前,您跑去后山飲酒,連醉六日,流連山間,人影都瞧不見,嚇得廣府君帶我去搜山,您都不記得了?”“喝醉后的事情怎能記得?”清靜君好脾氣地笑,“……小燈怎么樣了?”徐行之一噎:“師父……”清靜君輕戳了一下他的額頭,溫軟道:“你身上的酒氣是魔道里百年以上的純釀白酒香,當師父聞不出來嗎?!?/br>徐行之一樂:“小燈還行。自從進得元嬰期后,在魔道中便沒人再敢欺辱于他?!?/br>清靜君軟聲道:“可能不那么簡單吧。他在四門之中長大,四門之人再如何待他,也不至于當真傷他害他。以后你多去魔道總壇那里看一看他,好教他心里好過些?!?/br>徐行之故意調侃他:“師父是想多飲些純釀吧?!?/br>“更好的酒我也喝過?!鼻屐o君道,“這酒既然是小燈送來的,左右是個心意。我喝了他的酒,也好叫他知道,無論他走到哪里,至少在風陵還有個家?!?/br>說到此處,清靜君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下垂眼里透出一點薄紅的淚意來:“我近來總是這樣困倦,大概是春困吧?!?/br>徐行之毫不客氣地:“是師父飲酒過甚了。恕弟子直言啊,師父這般貪戀凡間之味,何時能修得‘無為’至境,羽化登仙?不如早些戒了酒吧?!?/br>清靜君略有委屈之色:“戒了酒,那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br>徐行之:“……”行行行,您是師父,您最大。清靜君又道:“再說了,我不想成仙?!?/br>“為何?”清靜君溫柔笑道:“行之還小。師父一走,誰來照顧行之呢?!?/br>徐行之簡直哭笑不得:“得得,師父,我又不是重光,都這么大了,還要人照顧著。您這話啊可千萬別叫師叔聽見,不然他必定把您這多年不飛升的事兒都記在我頭上?!?/br>清靜君笑了,慢吞吞地回護廣府君:“……溪云沒有那么無理取鬧吧?!?/br>徐行之想,在師父這種溫吞和順的人眼里,這世上有無理取鬧的人嗎。清靜君也的確是倦了的模樣,推一推他的肩膀:“你回去休息吧?!?/br>送走徐行之,清靜君返身回到青竹殿內,關上殿門,緩步行至蒲團前,盤腿坐下,調息入眠,不消片刻,就已經將意識沉入識海之間漫游,好攢積精神,消乏解困。然而,當清靜君浸入識海不久,他本該沉睡的身體卻隱隱發生了變化。——他頸間似有一道蟲行之跡涌過,在那半透明的皮膚下,依稀可見青色的頸脈在不正常地蠕動。清靜君睜開雙眼,搖搖晃晃走下地來,光足曳袍,走到一面銅鏡之前,方才止步。銅鏡之中映出了他細白圓潤的足踝,修長潤潔的小腿,青紗素袍披掛在身上,若隱若現,與他平時醉酒夜奔時的模樣別無二致。唯有他一雙眼中,失去了往日綿軟無辜的融融暖光,盡染霜色血暈。那手指緩緩揉按著清靜君那雙柔軟豐盈的唇,繼而用那雙唇挑出一個玩味又狠戾的獰笑:“……岳無塵,你好啊?!?/br>徐行之返回自己殿中,百無聊賴地轉了兩圈,胸中多增了幾分煩悶。往日他回來,孟重光要么是在床上、要么是干脆坐在門前階上抱膝等著他回來,一見他的身影便小狗似的往上撲,陡然見不到這粘人的小東西,徐行之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對了。他在屋中煎熬了半刻,果斷揮袖動用法力,讓房中的一盞燈徐徐燃起青光來。轉瞬間,屋內多了三個或坐或站的虛影。瞧到他們三人,徐行之才覺身心舒暢了些:“喲,都忙著呢?!?/br>“我cao!”周北南顯然是剛沐浴過,大片大片麥色肌rou上還掛著分明的水珠,“徐行之你要點燈不會提前打聲招呼啊?!?/br>徐行之靠在椅背上隨意一擺手,不走心地招呼道:“北南,我來找你們玩了?!?/br>周北南把手頭的衣裳直接甩向了徐行之,徐行之一躲,才想起來自己在周北南那邊也是一道幻影,便笑嘻嘻道:“干嘛呀這是?!?/br>徐行之閑來無聊時,做出了一盞犀照燈。徐行之做這東西的初衷倒是正經:“這樣一來,一旦四門發生了什么事情,或是哪一處附近有了什么棘手的怪物,我們便能互通有無,及時處理事端?!?/br>他去清涼谷、丹陽峰和應天川,在溫雪塵、曲馳和周北南房中各放了一盞,只要其中一盞催動法力點燃,便能自行選擇讓其他幾盞一齊亮起,好窺見對方身影,聽見對方的聲音。對于他做出的小玩意兒,溫雪塵一針見血地指出:“你就是怕沒人陪你說話罷?!?/br>周北南對此亦表示贊同。不過,話是這么說,最終這四盞燈都安安穩穩地擺在了四門首徒各自的殿中。溫雪塵還特意在殿中儲存了六塊可供犀照燈燃燒的、價值連城的黑犀角。果不其然,這東西擺上后,派上正經用途的次數少之又少,大多數都是徐行之閑來無事,找他們嘮嗑時用的。溫雪塵正在埋頭寫著些什么,聽到周北南與徐行之爭執,他頭也不抬道:“你們二人說話聲音小些。曲馳在打坐?!?/br>徐行之把椅子調正,“聽見沒有周胖子,別再吵了啊。廣府君叫我抄,我得靜下心來?!?/br>周北南幸災樂禍地揩盡身上的水珠,用浴巾圍至腰間,又把方才丟出去的衣裳撿了回來,草草披在身上:“怎么,又惹事兒啦?”徐行之攤開一卷空白竹簡:“我不惹事,廣府君也總能尋到事由叫我抄書?!?/br>溫雪塵淡淡道:“你著實應該好好借此修身養性?!?/br>徐行之抱怨:“抄都要抄吐了,哪里來的修身養性?我們風陵山里藏書閣的哪本書我沒抄過?現在我一提筆就胃里反酸?!?/br>聞言,溫雪塵向來清冷的面容浮起一絲淺淡的笑容:“那便是你沒有用心?!?/br>瞧到他面上表情,徐行之若有所思,裝作起身倒水,躡手躡腳繞至他身后,將自己瞧到的東西念出聲來:“坐觀天地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