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膚和肌rou上曲曲彎彎地拐著蛇一樣的傷疤,約有兩指長,甚是駭人。徐行之在他身上甄選了半天下刀處,突然回過頭去問周望:“孟重光他們出去多久了?”周望面對墻壁答道:“約莫有小半個時辰了?!?/br>徐行之啊了一聲:“那應該是快回來了?!?/br>周望聰慧得很,很快便明白了過來:“徐師兄是下不了手吧?!?/br>徐行之:“……”說實在的,徐行之在現世時,行事一向不拘束,善惡觀念亦不分明,常有叛道離經之舉。若是性命遭憂,他定然會像斬殺那只剃刀怪物時一般不留情面,然而這獸皮人就這么四仰八叉地躺在他面前,像是只待宰的豬,徐行之反倒有些下不去刀子。周望打算轉過身來:“……還是讓我來吧?!?/br>“別?!毙煨兄⒓撮W身擋住了獸皮人光裸的身體,“不許看,轉過去?!?/br>他又看了看獸皮人,突發奇想:“你能閉著眼下刀子嗎?”周望:“……”獸皮人:“……”話一出口,徐行之自己也知道此言滑稽,索性長長呼了一口氣,把肺內濁氣盡皆排出:“算了,這鑰匙一時半會兒也跑不掉。等孟重光回來再說?!?/br>他正欲轉身,獸皮人卻出聲喚住了他:“我還知曉一件事,想聽嗎?”徐行之頷首:“你說便是?!?/br>獸皮人的笑容愈發邪異:“你附耳過來,我說與你聽?!?/br>徐行之突然發覺有哪里不對。周望已是耐不住性子,返身走來,一把奪過徐行之手中匕首。她能揮動那兩把巨刃,膂力自然是不容小覷。徐行之手中一空,抬眼再看時,驚愕地發現,周望臉上早已失去了平素的淡然,仿佛是餓狼終于看到了一只活物,恨不能立即將獸皮人開膛破肚。徐行之只得用肩膀抵住她:“休要再上前了。此人有古……”周望卻不由分說,將徐行之一臂掀開。周望個子小小,還不及徐行之肩膀高,徐行之料想到她氣力不會小,卻壓根沒想到會這么大。徐行之被一跟頭撂開時,周望手起刀落,眨眼間,匕首已沒入獸皮人腹間。生鐵入腹,獸皮人臉上卻不見痛苦,詭異的笑容放大到了最夸張的地步,嘴角幾乎要生生裂開。周望尚未反應過來,徐行之已經撲上前來,一把將周望朝后推去!與獸皮人的傷口近在咫尺,徐行之親眼看見,獸皮人被破開的腹間有一枚掩埋在血rou中的光團驟然閃開,白光刺目,晃得他眼睛一陣燒灼似的疼痛。——獸皮人將鑰匙埋于體內,也將一捻靈力埋于腹中,若是有人要開膛取鑰匙,他寧可催動靈力,炸了鑰匙碎片,搏一個同歸于盡,也不肯將鑰匙白白拱手讓人!眼看避無可避,徐行之伸手去擋的同時,已經做好了遭殃的準備。但一個溫暖的懷抱卻先于疼痛壓來,將徐行之牢牢鎖在他的影子之中。那雙胳膊沒敢用力,只是松松地攏住徐行之的肩膀,謹慎得像是在保護一個一碰即碎的夢境。滿懷的植物清香,讓徐行之幾乎在一瞬間確定了來者的身份。他睜開眼睛,便迎面撞上了孟重光的目光。徐行之這輩子沒有見過這種像海一樣的眼神,深邃,溫柔,永遠望不見底,而在靜海之下似乎時刻隱藏著一股漩渦,時刻準備把眼前人吞進去,抵死纏綿,至死方休。徐行之被他看得脊梁骨一陣酥麻,一時間燥熱難言,連話也忘了說。孟重光抱住他,小小聲地說起話來的樣子委屈至極,像極了小奶狗:“師兄,你又亂跑,怎么不在房中等我回去?”他形狀漂亮唇線曼妙的唇就停留在徐行之鼻翼處,從他口中呼出的熱流直接把徐行之的臉蒸得發了紅。昨夜那個不經意的唇角碰觸,和獸皮人方才提起的“兔兒爺”,再加上徐行之現在被他的氣音搔得隱隱發癢的耳朵,將徐行之的頭腦擾得一片混沌,僅僅說出一個“你”字,喉頭便一陣陣發起緊來。孟重光笑了起來。他的笑容若是放在任何一個長相平庸的人臉上,難免有做作之嫌,但落在他臉上卻迷人得叫人目瞪口呆:“……師兄真可愛?!?/br>兩人間的氣氛剛剛旖旎起來,驚魂甫定的周望便趕了上來:“徐師兄,你有沒有事情?”徐行之竟有些做賊心虛,將孟重光往外一推。孟重光猝不及防,往后退了兩步,頓時一臉的受傷。周望見徐行之完好無損,就連發冠也沒有亂上分毫,心下稍安,這才記起鑰匙碎片的事情,指著獸皮人叫道:“鑰匙!”徐行之經此提醒,豁然省悟,從孟重光懷里抽身,去看獸皮人現在狀況如何。被師兄毅然決然拋下的孟重光臉色發青,在無人注意處氣得跺了兩下腳。這一看不要緊,徐行之差點嘔出來。獸皮人面上的得意之色已經被劇烈的痛苦扭曲得不成人形。他的腹部被那爆散的靈力所創,炸出了一個深約半寸的傷洞,但靈力卻并未擴散開,而是被一股更加強勁的朱紅色靈力光團包裹在其中,炸裂開的血rou呈團狀,在其中翻滾洶涌。就翻滾的威勢來看,如果孟重光沒有出手的話,此時的小室定然已經被夷為平地了。血洞深處,隱約可見一塊碎玉模樣的東西,正閃著光芒。周望不顧骯臟,立即將那碎玉撿在手中。獸皮人機關算盡的一擊落空,求生不得,求死亦不能,因為身體殘疾,甚至連翻滾也做不到。他一聲聲凄厲地嚎叫著:“叫我死!讓我死了吧!殺了我??!”在獸皮人的慘叫聲中,孟重光將徐行之和周望朝外推去:“師兄,周望,你們都出去,小心他再發狂傷人?!彼哪抗獠荒茉僬\摯了,“……我會處理好一切的?!?/br>周望得了她心心念念的寶物,自不愿再與這獸皮人多費唇舌,而此處血腥味嗆人,徐行之也不欲在此多留。待二人出門,孟重光眼中笑意盡斂,眼中的光帶著刀氣,慢條斯理地剮過獸皮人身體的角角落落。旋即,他蹲下身子,運起靈力,替獸皮人疏通起經脈來。“放心,我會把你的命留住?!泵现毓庖褜偛诺暮⒆託饽邮諗科饋?,語調極盡輕和,“……你會后悔這次沒炸死自己的?!?/br>獸皮人睚眥盡裂,喉嚨咕嚕作響,卻是連半聲慘叫也發不出來了。再走出小室時,周望染滿血污的手掌心里躺著那塊碎玉,她不住用衣襟擦拭,像個得了糖果的孩子,難得露出歡喜的神情。出門后,她迎面望見一人,就主動迎了上去,揚聲喚道:“干娘,干爹在哪里,我們得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