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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緊緊地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寧寶兒被寧爸打了一頓,這一次連安爸都沒有來阻止。寧爸狠狠地抽著寧寶兒的屁股,怒道:“寧安,你知不知道錯了?”寧寶兒咬著嘴唇,眼淚在眼圈里打轉,他看見安寧安靜地躺在病房里,無數的細管插在他纖細的身體里,甚至要靠著呼吸機才能保持呼吸。寧寶兒說:“我知道錯了?!?/br>安爸說:“致遠,算了?!睂幇诌@才放開了寧寶兒,寧寶兒兩瓣屁股都腫了,動一動都是火辣辣的疼,但是他依舊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的確是他錯了,他被打沒關系,他只希望安寧能夠好起來。安寧醒來之后沒多久,安爸對寧寶兒說:“安寧叫你進去?!?/br>寧寶兒小心翼翼地進到病房里,安寧透過呼吸機靜靜地望著他,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呼吸機上一片水霧。安寧說:“寶兒,可能,以后每天你都要多念幾篇給我聽了……”寧寶兒一下子就哭了,眼淚沿著他的臉蛋一滴一滴往下掉,安寧說:“寶兒,別哭啊……寶兒哭了,我也很難過的……”寧寶兒每天就給安寧念,他還是有很多字不認識,他就讓安爸給他買了一本字典,安寧昏睡的時候他就自己看,不認識的字查字典,標上音標,安寧醒來的時候他就念給他聽。因為之前太懶了,他現在每天要念好長好長一段,他恨不得再多念一點,因為他怕他還沒有念完,安寧就再也醒不來了。可是安寧醒來的時間越來越短,醒來的時候也是迷迷糊糊的,要被醫生們圍著檢查,留給寧寶兒的只有那么可憐的一點點時間。寧寶兒自己都把看了三遍了,可是給安寧一遍都沒有念完。有一天,安寧睜著眼睛,靜靜地聽著寧寶兒念書。寧寶兒念:“‘當你在夜里望著天空時,既然我就在其中的一顆星星上面,既然我在其中一顆星星上笑著,那么對你來說,就好像滿天的星星都在笑。只有你一個人,看見的是會笑的星星!’*”安寧聽了,慢慢地笑了起來,他望著寧寶兒,眼睛里一片水霧。他伸出手來,握著寧寶兒的手,寧寶兒聽見他說:“‘今天夜里……你知道……你不要來?!?”寧寶兒知道這句話是小王子說的,他緊緊地握著安寧的手,低聲說:“‘我絕不離開你?!?”安寧說:“‘我看上去會很痛苦……會有點像死去的樣子。就是這么回事。你還是別看見的好,沒這必要?!?”寧寶兒的眼淚一顆一顆流了下來,他說:“‘我絕不離開你?!?”安寧說:“‘你會難過的。我看上去會像死去一樣,可那不是真的……’*寶兒,你望著天空,看到星星了……就是看到我,我會變成小王子,在我的星球上看著你……”寧寶兒被大人帶出去了,許多白大褂涌進了安寧的病房。寧寶兒被寧爸抱了起來,寧爸低頭親了親寧寶兒的臉蛋,這是除了寧寶兒剛生出來那會兒,寧爸第一次親他。寧寶兒問:“爸爸,你和安爸有一天也會離開我嗎?”寧爸說:“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有一天,我和安爸都會離開你的。不過寶兒不用傷心,我和安爸肯定會一直保護著你?!?/br>寧寶兒抓著寧爸的領子,放聲大哭,他說:“我不想讓你死,我不想讓安爸死,我不想安寧死……我不想太爺爺死……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們保護我,你們不要死……”寧致遠抱著哭泣的兒子,望著從病房里走出來的安逸塵,安逸塵遠遠地望著他,對他慢慢搖了搖頭。寧致遠知道,總有一天他和安逸塵都會走到這個盡頭。他只希望,他們在走去盡頭的路上,不要分離。【對我來說,這是世界上最美麗、最傷感的景色?!悄銈冇袡C會路過那兒,請千萬別匆匆走過,請在那顆星星下面等上一會兒!如果這時有個孩子向你們走來,如果他在笑,如果他的頭發是金黃色的,如果問他而他不回答,你們一定能猜到他是誰了。那么就請你們做件好事吧!請別讓我再這么憂傷:趕快寫信告訴我,他又回來了……】——摘自(文中帶*號的句子均摘自一書。)第25章番外四寧寶兒說:“你知道那天我對流星許了什么愿望么?”安寧問:“什么愿望?”寧寶兒說:“我對流星說,我希望安寧能平平安安的,我愿意分一半的壽命給他,給他念一輩子的睡前故事……”安寧笑了起來,他蒼白纖細的手指動了動,寧寶兒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寧寶兒說:“我知道安爸能救你,我就根本沒有哭?!?/br>安寧只是安靜地笑著,他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比天上的星星還要閃亮。安寧說:“寶兒是大孩子了,當然不會哭了?!?/br>誰也不會想到,原本已經心臟停跳,被宣布了死訊的孩子,竟然又這么奇跡般地活了過來,經過一年多的調養,身體越來越好,可以出院讀書了。安寧住院的每一天寧寶兒都回來看他,給他說學校的事,教他學校里學的東西。原本不愛學習的寧寶兒為了安寧,每節課都認認真真地聽,成績也越來越好。用寧致遠的話來說,這叫愛能創造奇跡。安寧出院那天,全家人都來接他出院,連他那個神出鬼沒的姑姑寧佩珊都從國外回來了,抱著瓷娃娃一樣的兩個侄子好一頓親熱。寧致遠拿手肘頂了頂寧佩珊,說:“在美國呆得怎么樣?”寧佩珊撇撇嘴說:“你不知道,我差點被人占便宜誒,有一天晚上大街上突然有個乞丐拉我的裙擺,硬是說他是我前男友文世軒,說他賭博輸了所有的錢,沒臉回家,要我資助他。他做夢吧,就算真是文世軒,我也不會給他一分錢!之前可是他甩了我!”寧致遠眉毛抬了抬,轉頭看見安逸塵正靜靜聽著寧佩珊說話,面無表情。寧致遠從寧佩珊懷里接過安寧,抱在懷里,說:“那你最后怎么他了?”寧佩珊高傲地一抬下巴,道:“那當然是用我的高跟鞋把他狠狠地狂踩了一通!想占我便宜,他還得多修煉幾年!”寧致遠忍不住笑,文世軒當然不會想到,那些帶他去賭博的人都是安排好的,成套的騙局一環接一環,他還能全身而退就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