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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的時候,亭子里的人似乎也發現了他。“過來下盤棋?!卑滓滤蒲┑拿廊?,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出塵氣質,連聲音都是優美動聽的仿佛仙樂。沈冰嵐頓了頓,抬腳朝他走了過去。小小的亭子,石桌上擺著一盤黑白棋子,旁邊小火爐燒著水,裊裊水霧飄散著淡淡地茶香。棋子一個個收起,修長漂亮的手將盛滿白色棋子的木盒推到沈冰嵐面前。就這樣,兩人一言不發的開始你落一子我落一子下起了棋,偶爾倒一杯茶,耳邊只剩下水流潺潺聲和清脆的落棋子聲。奇異的,沈冰嵐心中所有的煩悶和抑郁隨著一個個棋子落下,一點點的消散開了。之后,他所有心思都落在這黑白棋子上,心境再次變得寧靜祥和。安寧睡了一覺起床出門時就看到這樣一幕,寧靜的小亭子里,兩抹修長的身影相對而坐。兩個均是鐘靈俊秀的任務,坐在一起更是賞心悅目。在安寧看來。更多了一份欣喜--他說真心希望沈冰嵐和陸清都能幸福!第二十六章掃墓安寧幾人在臨祁城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四人就提著已準備好的香燭紙錢出了門。初春的天很多變,前一天還是陽光明媚,早上起來的時候卻是灰蒙蒙一片。安寧他們的馬車剛駛出城門不久,天就開始下起了毛毛細雨。柳氏夫婦的墓在臨祁城外不遠,馬車出了城門行駛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不大的功夫,安寧他們遠遠就看到緩坡上零散的幾個土堆。波光粼粼的小湖邊一片郁郁蔥蔥的小樹林,幾座墳墓就靜靜的坐落在樹林邊上。馬車在山坡腳停下,安寧四人提著籃子撐著傘,沿著修建好的石階一步步往上走去。柳墨白留下的記憶本來就不多,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記憶也越來越模糊。安寧完全不記得柳氏夫婦的墓是在哪個位置,好在這里的墳墓不多,安寧快速掃過石碑,很快找到了兩座相鄰并都寫有“柳”字的墓碑。心里頓時松了口氣,安寧提著小竹籃往墳墓的方向走去。兩座墳墓顯然是剛剛修葺不久,四周的雜草都被清理的干干凈凈,連土堆都被壓得整整齊齊。安寧知道這些都是許君謙做的,雖然說他本人對柳氏夫婦并沒有太多的感情,但是許君謙的貼心還是令他很感動。而沈冰嵐,早在見到墓碑的時候就已經潸然淚下。他父母早逝,只剩下jiejie這個親人。柳氏夫婦與他感情一向深厚。當年他年少不知事,最后落的慘然遠走他鄉的下場。臨祁城這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地方,他最舍不得的,也只剩下這個親人。遠在他鄉的十幾年,不是沒想過回來,也不是沒想過寄一份家書。只是當年心傷的太重,懦弱的他根本不敢和jiejie、姐夫聯系。甚至讓福伯隱瞞了自己行蹤,希望jiejie、姐夫就當他已經不在這個世上。可是驀然見到已長大的外甥時,他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十幾年的時光,早已物是人非。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逝者已逝,再多的悔恨也喚不回親人。雙膝跪在潤濕的泥土上,也不在意弄臟身上潔凈的衣衫。沈冰嵐神情悲痛,一句:“jiejie、姐夫,子賢回來了……”說完已是極限,聲音哽咽到無法再言語。這樣的沈冰嵐讓陸清第一次如此深切的體會到“心疼”的情緒。好想將他摟入懷里安慰,為他拭去淚水,趕走他所有的悲傷……這一刻,陸清心中暗暗發誓:極盡所能再也不讓他悲傷,再也不會讓他落淚!……細雨霏霏,似乎也將世界渲染上一層悲傷。安寧抱著沈冰嵐消瘦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他。沈冰嵐悲傷的模樣令他的情緒不免也受到感染,安寧不由想起了另外一個世界的父母親人,不禁也悲從心來,并開始淚眼朦朧,跟著哭了起來。舅甥兩個哭的傷心欲絕,許君謙和陸清二人站在他們身后為他們撐著傘,滿心的心疼。許君謙知道此時只有讓他們哭出來心里才會好受,所以他選擇默默站著。等安寧漸漸收住了哭聲后,他毫不猶豫的撩開下擺,也跪在了安寧邊上。因為他的舉動安寧有些詫異,還來不及細想,卻見許君謙熟練的擺好祭品,點燃了香燭。“爹、娘,我姓許,名君謙,字言之。年方二十有四,京城人士?,F與安寧已成婚五個月有余。言之在此跪拜二位,并立誓將會永遠愛護安寧,讓他幸福?!?/br>說完,無比誠懇地磕了三個頭。安寧見了這一幕,本來止住的淚水再次決堤。無法控制的感動和甜蜜將他淹沒,這一刻,安寧在此深切體會到許君謙對他的感情,并且相信,他們之間真的可以永遠。握著許君謙伸過來的手,安寧對著墓碑一字一句的說道:“爹、娘,你們放心,我現在很幸?!院笠矔肋h幸福?!?/br>透過墓碑,安寧也是在對另外一個世界的親人,對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柳墨白說。沈冰嵐看著被許君謙抱在懷里,還在抽泣的安寧,心中的悲傷也因為她們之間的甜蜜氣氛消散了不少。對于安寧和許君謙之間的感情,他感覺很欣慰。安寧是jiejie、姐夫留在這個世上的唯一血脈,也是他在這世上剩下的最后一個親人。安寧能幸福,是他最大的心愿。只是在欣慰的同時,沈冰嵐也忍不住心里浮現一絲絲羨慕。安寧比他幸運,遇上了許君謙,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正想著,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被握住。干燥溫潤的手掌很溫暖,握著他的手,似乎連身心都被熨燙的暖暖的。訝異的轉過頭,看到了一張近在咫尺的絕色臉盤。一向最愛干凈的人,此刻卻一點都不在意自己雪白的衣衫,直挺挺的跪在他邊上,神情慎重。在沈冰嵐震驚的不知所措時,那人轉過頭,平日里清冷的表情似乎變得不一樣了,多了一些柔和,沈冰嵐甚至能從他眼中感覺到溫柔。“什么時候去祭拜你的父母?我與你一道去?!?/br>陸清的語氣很平靜,好像在談論天氣一樣稀疏平常??墒沁@句話卻像是一個重錘,重重的敲擊在沈冰嵐的心臟上。難以置信,還有無法忽視的喜悅和感動。這一刻,沈冰嵐無法再欺騙自己。他清清楚楚的認知到,對眼前這個人,他真的沒辦法做到完全封閉自己的心。對陸清,他并不是沒有感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