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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注一擲去試著爭取一下。但二十六歲的顧澤,不敢賭。人到了一定的年紀,擁有的越多,顧忌的也就越多。而,如今需要壓下的是顧澤擁有的全部,他輸不起。沒有人知道,在幼年失去雙親的顧澤還沒有被顧老爺子找回來時究竟經歷了什么,而顧澤也一直沒有對任何人開口提過,哪怕如今他已經對段過往的記憶不再清晰,但那段惶恐無助被拋棄的經歷,像是被烙進靈魂,融進血脈長進骨rou里,和他緊緊糾纏長成一體。直到今日,讓他做的每一個決定,說的每一句都受其影響。他凡是力求做到完美,總把自己真正的需求放到最后,永遠克制而冷靜,在人前他事無俱細,強大完美。這一切只不過因為,他害怕再一次被拋棄。哪怕當年顧老爺子接他回來,隱隱察覺到顧澤這樣的近乎偏執到近乎有些病態的想法,也沒有想過去多做改變,因為這樣的品質出現在一個繼承人身上,無疑是件好事。身邊人有意無意的引導,讓顧澤很小的時侯就習慣了這樣去要求自己,這樣嚴苛的壓制著自己真正的需求,因為最本質最深層的思維里,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并沒有那么重要。如果不完美就會被厭惡,如果不強大,就會被拋棄。他強大到把自己所有喜愛的人和事都護在自己羽翼之下,不過是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輕易被人舍下而已。只有有用的人,才不會被輕易舍棄。而顧澤,一直盡力的在讓自己成為有用的那個人。因為,沒有人會無條件的縱容和喜愛他。不管這些想法的形成最開始是什么原因,他由刻意訓練,慢慢成了習慣,直到現在和他長成一體。哪怕他現如今在別人眼里是個擁有出眾的容貌,優秀的材能,良好的教養,值得依賴的人,可只有趙慎獨是在他還茫然無措弱小無助并不強大也不完美的童年時相遇的,甚至沒有頭腦沒有緣由用他幼稚的方式保護他陪伴他的人。只有那個曾經任性到無法無天只憑自己喜好說話做事的趙慎獨,是在他一無所有時陪伴在他身邊的人,不是因為他強大,也不是因為他完美,只是因為他是他。哪怕今天的顧澤只是一個只懂得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趙慎獨也依然是他的兄弟。不是因為那些家世,不是因為能力,在趙慎獨面前,他只是顧澤。而在趙慎獨面前,他也愿意只做顧澤。……陸皆淵看著這個從來用強大完美來武裝自己的男人,少有的露出這種近乎逃避脆弱的姿態,沒有由來的有些心酸。大概每個人心里都有一道傷,只有特定的人填滿冶愈。只可惜,能冶愈他的那味藥,所需要的卻不是他罷了。黑暗里伸出手,抓住顧澤滑落肩頭的棉被往上拉了拉,有些緣份大概就是這樣,強求不得,也強求不起。只是,還是有那么一絲不甘心。所以明明在可以稍微提點下趙慎獨時,他卻偏偏有意無意的挑釁對方,明明只要自己隨意暗示下,說不定這兩個人現在就有不同的結局,他可偏偏卻故作不知。究竟是為了顧澤這些年所受的苦楚報不平,還是因為自己心底那隱隱的想法,那細微的可能,卑鄙的懷著的那絲希望,順水推舟的在這里面扮演這樣的角色。陸皆淵自己也說不清。過了很久,陸皆淵勾起唇角,釋然的笑了笑。陸皆淵湊到顧澤身旁,把他攬在懷里,深深的吸了口氣,那一刻走入歧視的念頭瞬間消了下去。每個人都做著自己認為對的事情。顧澤是這樣,趙慎獨也是這樣,他陸皆淵何嘗不是這樣。有意無意的挑釁趙慎獨,明里暗里的使絆子,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也不想去深究,這一刻,他突然明白,面對懷里的這個人,他終究是舍不得的。哪怕是為自己的私心,他也舍不得傷害這個人。他按他希望的去演,只盼他能得到他想要的結局。?☆、孤注一擲? 陸皆淵睜開眼睛,發現房間里沒有人,穿上衣服推開房門,看到趙慎獨手撐在二樓的扶手上,眼睛望著一樓廚房的位置,可姿態卻似乎是在等自己的樣子。陸皆淵順著趙慎獨視線望過去,廚房里顧澤穿著圍裙,隱約能看到他忙礙的身影,讓他映像里那個總是冷靜自持的男人多了絲人間煙火的味道,巨大的反差讓陸皆淵的心軟的不像話。“趙二少,早?!标懡詼Y走上前學著趙慎獨的樣子看著樓下的人,隨后笑了笑開口。趙慎獨轉過頭看了眼陸皆淵,隨即又像之前一樣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樓下那個人身上,過了許久,才對身側的人開口:“要怎么樣,你才肯離開他?!?/br>“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離開他?!标懡詼Y快速回道,頓了頓,接著嗤笑道:“倒是趙二公子,你是用什么立場在說這句話,兄弟?還是,…情敵!”“你和他不適合?!壁w慎獨被陸皆淵的話激得瞳仁猛的縮了下,再看向陸皆淵時,眼神變得更加冰冷。“我和他不適合?”陸皆淵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趙慎獨,挑著眉嘲諷道:“那趙二少認為誰適合?你自己嗎?”趙慎獨沒有說話,只是垂在身側的手已緊握成拳。“趙慎獨,我該稱贊你天真呢,還是說你自私好,你要是真喜歡他,這十多年來哪一天,哪一個日子不好去喜歡,何必等到他找到愛人之后,才突然露出這副情深的嘴臉,你把顧澤當什么了,那些花錢買來可以任你隨意挑揀玩弄的男女嗎,你玩夠了女人,想來嘗嘗鮮試試男人的時侯才想到他,你不覺得自己惡心嗎?”陸皆淵冷笑的開口,看向趙慎獨的眸子里溢滿怨毒,風刀霜刃般凜利。趙慎獨眸色銳利的看向陸皆淵,被這樣的視線掃過像是大冬天里浸泡在寒冷的湖水里,剛上岸那一剎那,從腳底到頭頂都透著一股沁到人心里的寒意,原本身側緊握的拳頭更是因為巨大的情緒起伏而暴出根根青筋。過了一會,趙慎獨閉了閉眼,深深的吸了口氣,再睜開的時侯,眸子里的怒氣慢慢的淡了下去,接下來是深深的疲憊和無奈,甚至罕有的透著一絲迷茫,明明近一米九的身高,寬肩窄腰的大個子,卻莫明的讓人感到一絲脆弱,趙慎獨再開口時,仿佛被什么情緒壓抑到極致,讓聲音都有些暗?。骸拔液桶砂藲q就認識,做了整整十八年的兄弟,可直到我長到二十六歲,我才知道這個世界上,男人和男人之間原來還可以有另一種關系,一種比兄弟還要親近的關系。我童年時期他就在我身邊,青少年時期他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