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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男人就這么低下頭試圖捕捉著余澤的表情。在潘看來,烏諾這般舉動是在霸道地宣告主權,但正對著烏諾的余澤卻清晰地看到了男人猩紅色瞳孔中彌漫的危險之色。烏諾對余澤的計劃并未多加過問,他只想著了結一切后余澤便真正自由擺脫枷鎖了。在潘點明一切前,烏諾根本沒想過這件事結束后余澤會將自己逼到那等地步。他知道,他的小鬼看似灑脫,實則比誰都容易鉆牛角尖,不然也不會為了最初朋友的那幾條命而瘋狂至此。一想到余澤被整個星際怨恨而置之一笑的場景,烏諾就心痛的無以復加。隨著心痛蔓延的便是對這個世界的滿腔殺意。不止是阿瑞斯厭惡星際三萬年,烏諾也憎惡這個讓余澤痛苦萬分的世界。余澤像是察覺到了烏諾拼命壓抑的狀態,他忍不住輕輕拍著男人堅實的脊背,面上露出了柔和之色。他沒有立即對烏諾說些什么,而是先行謝過了潘。“我很早以前就清楚,諸神的出現只是導火索。如果你們不出現,聯邦和帝國會一直開戰,到時候死的人不會比現在的少?!?/br>“正是因為神明的出現,這些年聯邦和帝國的力量逐漸削弱,滿目瘡痍的星際如今只需要一個安穩發展的環境。所以今日之后星際只會有一個巨無霸,至于它叫帝國還叫聯邦,又有誰在乎呢?”“我甚至慶幸當年在深淵遇到了你,起碼那場相遇讓我今日免了被無數人咒罵的命運?”余澤說著說著露出了微不可見的笑容。與神明的相遇并非是值得怨恨的事,如果不是神明的出現,他如今或許還帶著meimei掙扎在貧民窟。他從一開始便怨恨的,唯有自己罷了。他瘋狂到趕走全星際的神明,只是為了讓死于自己手下的亡靈們安眠,只是為了欺騙自己說——那些人死的是有價值的,他們用死亡換來了宇宙和平。瞧,他就是這么自私這么無賴,這是他余澤刻入骨髓的本能。“……我還真是輸的徹底?!迸碎]著眼喟嘆了一句,說完話他抿著唇直接轉身離去,那低低的聲音只有自己能聽見。潘覺得,比起當年深淵前所見的桀驁不馴的笑容,余澤今日這個笑容竟然也不賴。他果然輸得一敗涂地。烏諾隨意瞥了眼潘離去的背影,那滿腔情緒終于壓抑不住,搭在余澤肩膀上的手漸漸加重了力度,仿佛是要將人狠狠按入骨髓之中。烏諾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訴說著他已經處在了失控邊緣。“現在……讓我們來談談所謂圣父的問題吧?!?/br>男人暗啞的尾音里纏繞著捉摸不透的情感,緩緩噴吐出的熾熱氣息幾欲燙傷了余澤冰冷的側臉。第88章諸神的黃昏(十二)“余澤,你真是好樣的?!?/br>烏諾低垂著眼和余澤靜靜對視著,那猩紅色的瞳孔中仿佛有血液流轉,晦澀到令人心驚。他慢慢移開禁錮住對方肩膀的右手,就這么蓋在了余澤的薄唇上,因為這種時候男人根本不想聽見余澤那巧舌如簧的詭辯。烏諾實在是太清楚了,他知道只要余澤開口,不管對方說些什么他都會心軟。“你想殺我這件事,我不是不知道,畢竟你永遠理智至上?!睘踔Z低啞的聲音中流露出些許嘲弄,他本就是從刀山血海里走出來的男人,怎么可能感覺不到愛人偶爾浮現出的忌憚,甚至連余澤自己都無意識的殺意他也一清二楚。余澤向來多疑而敏感,如果不是自己看穿了這小子心軟而一再糾纏不休,怕是早就落得和潘一樣的下場了。諸神本就都在余澤的驅逐名單內,自家小鬼一再對他起殺意也無可厚非,甚至別說他了,就連烏諾自己都不止一次想除了余澤。愛情這玩意兒,他也抗拒過。烏諾慣常放蕩不羈,終究卻還是選擇了一再讓步。所以他將自己的匕首放在余澤的身上,這不只是想要知道那個小鬼的蹤跡,更是他在表態——我將生命交予你手。是了,余澤如果想要他的命完全不必算計,直接拿去就好,所以余澤當初詢問他能否將他弱點公諸于眾之時,烏諾想也沒想地答應了。他不在乎諸神會不會繼續信仰他,也不在乎凡人可能的襲擊,事實上他壓根就沒將這些當回事。因為啊,這個世上能殺他的家伙,自始至終只有一個余澤而已。但是他那樣寶貝的小鬼,他那樣珍視的小鬼,到頭來竟然只想著自我背負自我毀滅。早知如此,那他一再克制自己那些瘋狂殘忍的占有欲又有什么意義?他知道,余澤有時候脆弱的不像話,他承擔不起整個星際三萬年的敵視怨恨。他烏諾做了這么多,妥協了這么多,不是為了最后得到一具沉浸在執念中的行尸走rou。“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烏諾一遍又一遍地低語道,他的目光危險地纏繞在余澤的咽喉上。如果不是潘點出了余澤的算盤,烏諾真的沒想到余澤會算計的如此決絕。“你選擇將理智擺在最高點,那么你告訴我……你將我置于何地?”烏諾最后一句啞聲詢問讓余澤的瞳孔驟然緊縮。男人沉悶的聲音中沒有責問和憤怒,只是徹骨的寒涼,他蓋在余澤薄唇上的手也因為壓抑而不禁放松了幾分。“烏諾,我想過的?!庇酀扇滩蛔¢]了閉眼,他終是開口了。“正是因為你,我才選擇了背負一切的道路?!?/br>余澤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緬懷著什么。“你很清楚,我出生在貧民窟。父母死亡的原因也很簡單,沒什么波瀾起伏的仇殺報復,不過就是因為貧窮罷了,那年我好像是十一歲?記不清了?!?/br>“如果不是有個meimei要照顧,我說不定早已擁抱死亡。不過我到底是活了下來,活下來獨自學會了欺騙學會了算計,學會了鷸蚌相爭漁翁獲利,當然,我也學會了什么叫責任什么叫堅持?!?/br>“說起來余語從小便有個愿望,就是開一家甜品店。唔,話題好像扯遠了?!?/br>余澤無所謂地笑了笑,隨后終于切入了正題:“我是想說,我早已習慣了一個人。但現在不一樣了?!?/br>“我也許的確背負不起無數故人的恨意,但不是還有你么?讓我忘記那份擔子,讓我不在乎別人的情緒,這不正是你烏諾的拿手好戲嗎?”余澤仍舊是那副淡淡的語氣,話語中所含的信息卻使烏諾呼吸一窒。余澤說這些話是在表示……他相信他?他相信自己能帶他走出所有的苦痛?烏諾狠狠皺緊眉頭,他狼狽地側開臉閉開了余澤看來的目光。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就算自己再憤怒,只要這小鬼一開口,所有的怒火就會被統統澆滅!他甚至不敢抬頭去看余澤如今的表情,因為那會讓他心軟的更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