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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哄的。 張春華見現場有這么多鬼,自己手下的方天畫戟突然之間也嗡鳴不斷,她將方天畫戟放在架子上,轉頭下場抱起了子元,溫柔說道:“子元該去睡覺了,男孩子不好好睡覺會長不高哦!” 鬼魂們到底陰氣重,她打算將子元抱離此處。 子元仰起頭,在她懷里直蹭:“我也要長得像阿父那么高?!?/br> 張春華輕笑:“那么你不能挑食,要勤加鍛煉,才能有強健的體魄?!?/br> 像她張華外貌這么高就別想了,無論是仲達還是她,都是標準的體型,張春華自認她在女性中身材算高的了,但也不致于像張華外貌那么離譜。 她將子元送回后院,再次急切地回到演武場時,鬼將們全都不見了蹤影,只有方天畫戟在架子上打滾,嗡鳴,像是在不安,又似乎在掙扎。 張春華上前去拿起方天畫戟,疑惑問道:“你最近是怎么了,總是震個不停?!?/br> 方天畫戟又在嗡嗡作響,對她身上的陰氣極力渴求。 張春華疑惑極了,向其中送了一些陰氣,那戟柄噗一聲,突然冒出來一只鬼。 郭嘉以螺旋狀從其中飄出,捂著外頭的柱子狂吐,吐完后跳腳怒斥:“天殺的呂奉先,還有陰險狡詐的陳宮臺,我和你們沒完!” 張春華驚呆了:“先生,你怎么到了方天畫戟之中?” 郭嘉一臉菜色:“還不是他們塞我進去的,我整日里在里頭提示你,你還總舞著它天旋地轉!” 郭嘉一臉控訴,頭暈目眩,又去吐了,吐了一地的陰氣。 他一抹嘴角,緩了緩神,突然拽起張春華問道:“我剛才聽見什么了,文若要自裁???!志才人呢!” “我最近沒看到他,不知道飄哪兒去了,”張春華說道:“自從從主公府邸回來后我就沒見過志才啦!” “定是他聽見了什么,去了文若身邊,不行,我也去看看,”郭嘉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在方天畫戟里待久了,飄得有些不穩,找準了方向就往荀彧府邸而去。 不過片刻,張春華身周一只鬼都沒了,她呆了呆,身為活人,她又不能去令君府上湊熱鬧,她與荀彧交集不多,貿然前往,家中新喪家主的荀家定是將她拒之門外的。 張春華喃喃道:“怎么連袁紹與孫策都那么積極?” 她找來飄蕩在外的親信魂魄,讓他們去尚書令府上打探消息。 荀彧飲下毒酒時,最后一句話便是:“主公,文若不悔?!?/br> 他不后悔殫精竭慮為曹cao謀定這天下,亦不后悔至今所做的一切決定,只是道路不同,世事兩難,不想與曹cao決裂,唯有自裁以全主公,以報漢室。 死是什么感覺呢?身體漸漸變得沉重,四周的一切聲音就此歸于寂靜,回首往事種種,不過浮生若夢一場,他的憂郁與悲涼,以死來為這亡漢獻祭,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不需要再想那么多是是非非,不必進退兩難,不必身陷困局,天下、百姓、漢室都與他無關了,他終于能迎來真正的寧靜,整個心都安定下來了…… 荀彧的魂魄漸漸脫離rou體,他走得很安寧,忘卻了悲傷與無奈,好像哪里不對勁? 耳邊嘈雜一片,嘰嘰喳喳地宛如鬧事街頭,他聽到有人在興奮地叫:“來了來了!” 荀彧微微皺起眉頭,心想:怎么回事?當真是大夢一場嗎?是誰趁著他睡覺將他丟在了鬧市之中? 他平躺在自己rou身之上,睜開眼,頭頂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冒出了一群人緊緊盯著他,目光炯炯有神,這些人之中,有些人非常面熟??! 戲忠,呂布,陳宮,高順,典韋,還有袁紹,曹昂?。?! 一股涼意從心底升騰而起,蔓延到四肢,荀彧驚得“心臟驟?!?,第一反應就是逃離這鬼地方,他身體一用力,全然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脫離了rou身,再也沒有rou身的沉重了,他刷一下子飄了起來,頭頂撞入天花板,整只鬼卡在房梁上,腳下用力蹬著,硬是卡住了下不來。 鬼將們驚呼一聲,眼看荀彧卡在上面,場面一下子詭異得安靜下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家都沒料到他反應會那么大,戲忠忙焦急喊著:“文若!文若!”他飄上去拉著荀彧的腳,將他從房梁上拽下來,扶著驚魂未定的荀彧說道:“文若是我啊,志才!” 荀彧恍恍惚惚,暈頭轉向,視線定格在戲忠半透明的身上,不可置信道:“真,真是志才?” 他年紀大了,可受不得驚嚇??! 戲忠高興道:“是我??!” 他見荀彧恍然半天才回過神,焦急說道:“文若,你怎么就想不開自裁了呢?好好的活人不做,這么早來做鬼干什么!你與主公之間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你們就不能好好談談,非得鬧成這樣嗎?現在好了,你成了鬼,做鬼很慘的你知道嗎!” 呂布一拍他肩膀:“話不能這么說,做鬼哪里慘了,做鬼多自由自在,早點做鬼才好呢!” 其他鬼將又七嘴八舌鬧哄開了,場面一時如五百只鴨子在嘎嘎亂叫。 荀彧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問起戲忠道:“我這是,已經死了?” 原來人死以后,壓根沒什么感覺? 戲忠點頭,指著他還有些溫熱的身體:“看,你的rou身?!?/br> 荀彧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迎面見荀攸在仆從的帶領下匆匆而來,荀攸見他倒在地上,悲呼一聲:“文若!”逐抱著他的尸身大哭。 “公達,”荀彧上前一步,手卻穿過了荀攸的身體,他見荀攸將他抱回床榻上,命人去喚來大夫救命,又命人去通知主公。 大夫說已經無力回天,人已經死了,整個荀府都陷入了悲傷之中。他的兒子來為他收斂尸體,而后是火速趕來的曹cao,他不可置信荀彧竟就這樣狠心自裁,抱著他尸體悲痛大哭。 荀彧紅了眼眶,愧疚道:“孟德……” 哎,他無愧主公無愧漢室,終究還是失信于孟德了。 死人與活人,是陰陽相隔的距離,此時此刻,無論是他還是其他鬼魂,都無法再接觸到陽間的一切。 荀彧悲傷極了,憂郁的眉眼再不復曾經的明朗,戲忠嘆息一聲:“見此情形,你當真不悔嗎?” 荀彧答不出來,見曹cao痛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