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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綠箭,遞給毛勝男。 毛勝男拆開包裝,含了綠箭在嘴里,看著遠處地鐵口進進出出的治鬼管理局的人。 “聽說,”季燃問道,“捉鬼部十一個分隊都邀請過毛老師你加入,為什么毛老師你一個都不加入,寧愿做一個自由捉鬼師?” “做自由捉鬼師挺好的,”毛勝男嚼著口香糖,“可以上榜,可以算提成,可以記積分,還可以接私單,我名也有了,錢也有了,自由也有了,不好嗎?” 季燃笑了笑:“好是好,就是覺得浪費了毛老師這一身的本事?!?/br> “怎樣才算是不浪費?”毛勝男偏頭,指了指對面的地鐵口,“像老趙一樣,空有一副好身手,卻只能憋屈地做一個收鬼處文員,有困難的時候還得加班加點的上陣cao刀,這就不浪費了?” 毛勝男,似乎對這體制里的很多東西,很不滿意,是的,她就是不滿意,最不滿意的就是葛云天。 地鐵一號口,一個初級捉鬼師正在給葛云天匯報情況,葛云天卻揮手示意他暫停一下,轉身從人群里找到正在給老婆回微信的老趙,將他拽到路邊欄桿前,指著對面的公交車站,卻發現車站空無一人,毛勝男和季燃都不見了。 “咋了?”老趙蹙眉。 葛云天從鼻子里哼出一聲:“你少幫她?!?/br>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真的沒啥可怕的,社會主義民主富強…… 第10章 第9章 毛老師,在嗎 毛勝男躲在公交站牌的后頭,口腔里是薄荷味的口香糖,季燃和她一起靠著廣告牌。 元宵節才過,掛在路燈上的大紅燈籠還沒有取下,淋了雨,吹了風,燈穗有些斑駁,毛勝男想了想,自己已經好久沒有過這種闔家團圓的節日了。 季燃偏頭看著毛勝男:“毛老師,你臉色看著不好?!?/br> 毛勝男低頭,呢喃一句:“可能是太累了?!?/br> 季燃和毛勝男合作了一個月,見識過她拼命的樣子,瞧過她英姿颯爽的樣子,也看到過她冷漠不言語的樣子。 倒是第一次,從毛勝男嘴里聽到一個“累”字。 “我暈車,咱們走路回去吧?!泵珓倌锌粗救?,補充一句,“你陪我走回去?!?/br> 季燃翻了翻手機里的電子地圖,遞給毛勝男:“毛老師,走回去,有9.7公里……?!奔救純刃模翰蝗缢懔税?。 “挺好的,就當散步了?!泵珓倌袑⒈嘲鼛ё幼Ьo了一些,彎腰將黑色馬丁靴的鞋帶系緊了,抬腿就走。 季燃只能跟著。 下班的高峰期,車水馬龍,紅綠燈像是一個大水閘,綠燈一亮,黑壓壓的人群如流水般從馬路的這一頭,傾瀉到馬路的另一頭。 間或有牽著孩子的父母,或者接送孫子放學的老人,人群里,一高一矮,一老一少,緊緊牽著,誰也不敢撒開誰的手。 季燃看了有些羨慕,他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自己從上學起,就一直是一個人上學放學,mama閆語西工作忙,也照顧不了他。 而且干這個行當的,總是會惹不少仇家,閆語西為了保護季燃,在前幾天治鬼管理局BBS爆出季燃的照片之前,都一直隱藏著季燃的身份。 “我很早就沒有爸爸了?!奔救既滩蛔≌f道,“真是羨慕這些孩子?!?/br> “誰不是呢?!泵珓倌休p描淡寫,“我也很早就沒有父母了?!?/br> 季燃不再說話,也是,認識這么久,只見到毛勝男獨來獨往,也從來沒有提到過自己的父母,季燃想到這兒,反而是有些心疼毛勝男了,一個女孩子,二十五歲,該是怎么過來的。 “你可別心疼我?!泵珓倌修D頭,臉上掛著灑脫和肆意,“我一個人過得很好,”毛勝男低頭,聲音低了些,“真的過得很好?!?/br> 季燃原本是打定了主意,準備靠著自己兩條大長腿,和毛勝男步行回家的。 到了下一個公交站,毛勝男找了一輛刷卡的共享單車,這年頭,大家都是用智能手機的APP掃碼。 毛勝男沒有,每次找這種老式的電樁共享單車,都要走很遠的路。 “毛老師,明天咱們去哪里?” 毛勝男單腳撐地,穩住單車,不假思索:“你不是還要去徐福最后入住的快捷酒店嗎?今天沒去,明天肯定要去的,至于我,我明天要去找林煥?!?/br> 這一次,毛勝男已經有十足的把握,能讓林煥說實話了。 一小時的騎行,到家。 客廳里的擺鐘,指向了七點。 如果換了之前,她絕對不會這么早回家,肯定會帶著季燃連夜趕去清水胡同的快捷酒店那兒,然后在凌晨的時候,給林煥打個電話見面的。 可現在的她,太累了。 連續十天,每天只睡兩到三個小時,她需要好好休息。就算只要她一閉眼,都會做同一個噩夢,她也需要休息。 七點零一分的時候,毛勝男直接脫了厚厚的黑色羽絨服,和黑色的馬丁靴,里頭的衛衣沒有脫,直接裹了被子癱在床上,她的睡眠很淺,可好歹也算是睡著了。 外頭,像是下了雨,淅淅瀝瀝的雨滴打在窗戶上,像是催眠引夢的鐘擺。 夢里。 毛勝男雙腳一空,感覺掉入了一個大坑,胸口突然變得壓抑,一伸手,才發覺指邊的空氣變成了粘液,整個人被困在一潭膠體中,她不敢張口,更不敢呼吸,她像是在琥珀里掙扎的昆蟲,那樣無助,距離死亡的距離,是那樣的近。 忽而一下,柳暗花明。 她睜眼,一棟爛尾樓矗立在雨里,四周雜草叢生,罕有人跡,鋼筋水泥常年暴曬,銹跡斑斑。 樓下,躺著一個女人的尸體,她穿著白色的職業襯衫,下身是過膝的黑色短裙,頭朝下,頭發遮蓋住面龐,身下一攤血跡,血水像是有魂一樣,順著小土堆的溝壑一直往外淌,猶如瘋長的野草,爬滿了每一個縫隙,一直流淌到毛勝男的腳邊。 毛勝男光著腳,那血跡繞著她的腳尖打著圈。她的臉龐也濕了一塊,毛勝男摸了摸,那是她淌下的淚水。 “mama?!泵珓倌虚_口想喊那個女人,“你醒來?!?/br> 頃刻,無數的空氣灌進了她的嘴里,她再次陷入膠體中,不能動彈,遠處的場景像是被逐漸推遠的電影屏幕,毛勝男伸手想抓住,卻一動也不能動。 叮咚一聲。 像是一記召喚,毛勝男突然睜開眼,眼前是映著樹影的天花板,剛才是夢,果然,她又做了那一個夢,母親慘死的夢。 叮咚,又是一聲。 毛勝男大喘了一口氣,看到自己的手機閃著呼吸燈,這是短信的提醒。 翻開手機,現在是凌晨1點23,。 第一條,是老趙發來的:你昨天讓我查的陶籽,查過了,去年12月,被送去西北分局沒幾天,就已經被超度了,絕對沒有逃走鬧事的可能。 第二條,是季燃發來的:毛老師,在嗎? 毛勝男給老趙回了一個“知道了”,點擊了發送后,覺得不妥,又發了一個“謝謝你”過去,然后給季燃回了一個:“剛才在,現在不在了?!?/br>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