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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容硯只說過要取冰蟾腹中的冰蓮子,可他從未告訴他們要如何取,更加沒有說過取的過程中會承受這樣的痛苦。 想到之前看到的情形,白青就忍不住紅了眼,他從未見過那樣的主子,紅著一雙眼,眸中充斥著無盡的破碎之光,壓抑著混沌與痛苦,因為痛苦而使得整個人都在顫抖個不停。 他聽到了從主子口中逸出的悶哼,雖然聲音很輕,但在那寂靜的地下冰室中卻是聽得足夠清晰,以前的主子無論多痛都不會吭一聲的,他幾乎不能想象那種痛到底抵達了何種境界。 兩人靜靜地佇立在普能身后,就連往日隱在暗處的三七也現了身形,默不作聲地等著他開口,三人都想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因為他們知道自家主子肯定不會主動說,他們只能從其他地方迂回尋找真相。 風吹動著他的僧袍,普能撥了撥手中的佛珠,他看著遠處的云海山巒,良久,他道:“世間萬物而生,皆有根源,只有一字,向來尋不得蹤跡,蕓蕓眾生皆因此執迷不悟,受其苦則,不得解脫?!?/br> 三人并沒有聽懂他的話,“請方丈直言?!?/br> 普能嘆了一口氣道:“若以他往日的心性,此毒并非難解,今時不同往日,老衲早已勸過容公子?!?/br> “中毒?” 普能搖了搖頭:“其實說毒也不是毒?!?/br> 三人不由得更困惑了。 普能繼續道:“那冰蟾生于陰寒之地,以血為食,乃天下最為陰邪之物,全身皆毒。除卻活血,所有入其腹之物皆不能消融,雖無法消融,但若要讓它吐出那腹中之物,就必以幽冥催吐?!?/br> 聞言,七星的眉頭皺了一皺,“幽冥”這詞好像在哪聽說過,有點耳熟。 白青忍不住問出口:“什么是幽冥?既然可以用它催吐,那為何主子會……”會以血來喂養那冰蟾。 普能解釋:“因為幽冥很是難尋?!?/br> 七星似乎想到什么,肯定道:“還有其他法子?!?/br> 普能點頭:“冰蟾喜血,所有冰蟾腹中吞食之物,皆可用幽冥或者含有幽冥的活血來催吐?!?/br> 白青疑惑:“可主子的血中也沒有幽冥啊?!?/br> 話音一落,七星的腦中頓時滑過一道光芒,他終于想起來了,拍了拍白青的肩膀,看著他搖了搖頭,擲地有聲道:“不,主子的血液中有幽冥?!?/br> 白青震驚地看著他:“怎么會?” 七星的臉色有些冷:“你忘了主子那次中毒之時,主子當時并沒有解毒,只是用內力壓下來了,后來雖然解了毒,但服用的解藥和體內的毒相融合轉化成了另外一種東西,我記得主子好像說過就叫幽冥?!?/br> “主子說那東西對人的身體并無害,且有滋養功效,可幽冥不是毒……”說到此,白青想到什么,倏然一頓,怔然地看向普能。 普能轉過身來,目光平和:“不錯,幽冥并非毒,而是一種靈藥?!?/br> 白青和七星的臉色瞬間就白了下來,就連一旁的三七也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那冰蟾渾身沾毒,主子他……他為何……” 白青其實是想說那冰蟾渾身沾毒,容硯為何要讓冰蟾直接吸他的血,這不是趕著讓自己中毒嗎? 白青沒想起來,七星和三七兩人卻是想到了之前普能說過的話,因為它只喝活血,所以一旦離開人體,它就不會再食。 三七的眉頭一凜:“可有解毒之法?” “并非無解,只是對容公子如今而言,卻是解不得?!?/br> “為何?” 普能嘆氣道:“老衲說過,世間只有一字無解,容公子便是中的此毒?!?/br> 七星恍然大悟:“是情毒?!?/br> 白青還是不解:“情毒?” “世人皆只知冰蟾之名,卻鮮有人知它也名為情蟾。容公子以身喂血,就必得以承受其情毒之苦,此毒只在初次接觸之時才會受其痛折,而后此毒就會消失得無蹤無跡?!?/br> 白青的臉上頓時出現一絲喜色:“太好了?!?/br> 三七和七星卻遠沒有他這么樂觀,聽到這話眉頭就沒有松開過,靜默片刻,三七沉聲道:“方丈的話似乎還沒有說完?!?/br> 普能背過身去,看著遠處浮動的云海道:“以容公子當年之境,無情無求,確實易解??商热羧莨觿恿饲楦?,情每深一分,欲便生一毫,念及其人,情思蔓生,情毒入骨,即便是藥靈也難以醫治?!?/br> “什……什么?” 話音一落,明明萬物早已回暖,正是艷陽當空之時,幾人卻感到了一股由底而生的寒氣。 直到普能離開院落,院中的三人久久都未能緩過神來,一種淺淺的悲戚在三人之間無限蔓延開來。 七星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動了動唇:“終此一生,不復相見?!?/br> 白青動了動僵硬的四肢,緩緩扭過頭來:“七星大哥,你……你說什么?” 七星的臉上頓時浮現一絲怔然,喃喃道:“情毒入髓,不得相思,不得相見,主子之所以會應下那些條件,原來……原來主子早就知道了……” ☆、第136章 白青透過窗子縫看了眼屋內,著急地撓了撓頭:“這整日里吃素也就算了,可主子這都抄了半月的經書了,這清心寡欲得……感覺像是看破了紅塵一般,主子不會真想不開要出家了吧?” 七星銜了根草含在嘴里,隨意地躺在墻頭上望著天:“主子要真看破紅塵也并非是件壞事?!?/br> 白青聞言差點嚇得從墻頭上掉下來,他扒住墻頭上的一大把草,拍了拍胸口道:“七星大哥,你可別嚇我?!?/br> 七星睨他一眼:“主子怎么就不能出家了,真要嚇你你以為能阻止得了?!?/br> 話音一落,墻頭上的草被人連根拔起,“嘭”地一聲,人便掉了下來。 白青呲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甚至連身上的灰都來不及拍掉就又扒上了墻頭,明顯慌了神:“七星大哥,這個玩笑不好笑,可開不得?!?/br> 七星嗤笑:“瞧你那出息?!?/br> 七星扒掉口中的草,緩緩從墻頭上坐了起來,而后指了指屋內正抄寫經書的男子道:“你瞧,主子如今這模樣不抄經書能做什么?好歹抄經書還能分散一些心思,不然主子整日里念著宮姑娘,到時候毒發了你找誰來解毒?” 白青點了點頭:“說得也是?!?/br> 話音剛落,空中便傳來一聲異響,只聽得一道少年的聲音突然響起:“什么說得也是?什么解毒?你們說誰中毒了?” 兩人聞聲望去,在看到來人之時臉色驀地一變。 竹瀝緩緩走近,在看到兩人表情之時,疑惑地道:“你們兩個怎么看見我像見了鬼一樣?” 兩人立即搖了搖頭,異口同聲道:“沒有?!?/br> 竹瀝不由得奇怪地看了兩人一眼